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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吃好点。”足足两万块钱,在这个煎饼果子都只卖三块钱的小镇,若如陈强口中所说的,仅仅是嫖资,怕是让人瞠目结舌。
陈强问:“你和傻子,是什么关系?”
“能怎么。”常舟俞说,“朋友。”
陈强没再追问。
临走时,陈强对常舟俞说:“我可以弄死齐望锐。”齐望锐家境优渥,且是家中独子,若是不明不白地死了,其家人定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找出凶手。要做到万无一失地处理齐望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如果常舟俞现在向他开口,他就会去做。再者,他早已无法忍受齐望锐再来找常舟俞了。
“算了吧。”常舟俞说得平静,“陈哥。其实对我来说,有他,没他,都差不多。”在他眼里,陈强和齐望锐,没什么区别。他不是担忧齐望锐会死,也不是怕陈强惹上事。他只是觉得,让陈强去做这件事——一个刽子手为了他去杀另一个刽子手——本身就如此荒唐可笑。
那句“陈哥”相当刺耳。从陈强把常舟俞按在床上后,到现在,常舟俞没有看过陈强一眼。常舟俞皮肤是不健康的白,胸前那道皮带印便格外醒目,在那具躯体上,显得可怖惨烈。陈强紧紧地握了一下身旁的椅背。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常舟俞静静地躺了良晌,而后缓慢地撑起自己。他背对着门,也不在意此时赤身裸体。他呆呆地坐了一会,扭头看向床头凸起的小柱,那上面还挂着那个黄色的小熊水晶吊坠。他伸出手,小心地摸了一下小熊圆溜溜的鼻子。
水晶小熊瞧上去就不机灵可爱,笨拙得摇摇晃晃的,晶体反射的光像买下它的那个人的眼神。常舟俞忽然想起什么,踉跄着起身,去找衣服给自己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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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又看见了那个男人。男人坐在摩托车上,扬长而去。周围还有人细细碎碎地讲着话,间或夹杂了“西街街尾”这样的字眼。
傻子下意识跑起来,不顾背后的人又开始说起来。他跑到巷口,又猛地停住,而后缓了步伐。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提步向巷子里走去。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喊“小鱼”,然后等着常舟俞给他开门。不知怎么,这次,他率自蹭到门缝前,往里看起来。
他看见常舟俞光着身子,背对他躺着。那道平静的冷白色身躯有着顺泽的曲线,两条细长的腿交并着,像脆弱稚嫩的鱼尾,而后,便是并没多少肉的小小的臀部,消瘦的两瓣。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常舟俞坐起身。
常舟俞摸了摸床头。
傻子认真用力地看,陡然发现,原来常舟俞摸的不是床头,而是那个他送给他的小熊吊坠。
这样一个动作让傻子愣住了。
他感觉现在自己的心脏变得有点奇怪。它空落落的,有点疼,就像有人拿着小凿子,一点一点地凿掉那里面的东西。这样的疼,直直往上窜,叫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也变得酸了。
几乎称得上是慌乱地,傻子退了开来。
他今天不想进屋了。
他不想让小鱼知道,他看到了那个男人,也看到了什么都没穿的小鱼。
第29章
傻子没有让常舟俞发现自己来过,就走了。
他不想回废品站,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河边。他蹲下来。镇上的河是灰绿色的。岸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野草。平静的河中央时而鼓冒出几个泡泡。他扯下两根草,扔在河面上,定睛等着,不一会儿,就看见有一条鱼试探地溜过去,用嘴碰了碰,发现不过是草后就扭头游走了。
他又揪下两根草,扔进河里,这回,没有鱼理他了。
不远处就是镇上的一圈长椅石桌,现下那里坐满了人,妇女、男人和东蹿西跳的孩子们。有个小女孩看见河边的傻子,好奇地跑到傻子旁边,也蹲下来,问:“你在玩什么?”
傻子充耳不闻,埋着头自顾自地拔草。
小女孩又问:“你玩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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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大人喊她:“细细,你跑河边去干什么,别掉进去了!”
“哦!”小女孩头也不回地应。
大人催:“你赶紧回来!”
“我跟哥哥玩!”
“什么哥哥!”大人说,“他脑子有问题,你别惹他!”
小女孩觑两眼傻子,还想凑上去,却听到大人的呵斥声越来越尖利,于是不敢再逗留,忙跑回大人身边了。大人扯过不着调的女孩,叮嘱道:“他是傻子,傻子知道吗?就是脑子有问题的人,跟你们不一样的。你要是跟他玩,别人也会把你当傻子,你的朋友就不跟你玩了。还有,河边很危险,没有我跟在你身边,你不……”
傻子像是没有听到,仍然在揪小草。只是他扔了一遍又一遍,那条鱼都没有再回来了。
磋磨到了夜晚,直到他再也看不清河里的小鱼,他起身,回了废品站。
孙桂娟正吃着晚饭,见到面无表情的傻子,语调平平地讥讽道:“你倒是没脸没皮,对我耍脾气,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回来蹭吃蹭喝。”
傻子置若罔闻,并没有看小厨房的餐桌上的菜,也没有和孙桂娟打招呼,径直回到自己的小卧室。
他坐在床边,脑海里是常舟俞抚摸小熊吊坠时的背影。他们肯定做了那样的事,傻子想,就是他第一次偷看时看到的,那样的事。其实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光着身子,一身羸白的常舟俞,只是不清晰,就像那天夜里他从缝隙间偷看到的身躯一样,模糊绰约。而每每他想看仔细,他就醒了。
今天他看得清楚。他没有感到窘迫惶然,却仍旧仓皇而逃了。
他在门缝里窥见的一切都变成了沉甸甸的记忆。它没有实质的重量,因此无从减轻,压得他喘不过气。
傻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逃跑了。与其说,他没有去敲门,在傻子的认知里,不如说,他像是逃了。因为那一刻,他觉得常舟俞是难过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仅凭一个动作,一个背影,就有了这样的感知。或许是因为,他也很难过。
他不想再看到那个男人。
他不想那个男人进常舟俞的屋子。
他不想任何一个人,除了常舟俞的妈妈,去常舟俞的家。
说不出缘由,他就是不想。
可他要怎么跟小鱼说呢?该怎么说,小鱼才会同意呢?傻子想。他巴巴地来了好多回,才叫小鱼愿意让他进屋,而那个男人,在更早的时候,就能进屋里了,甚至,他们还能亲密地贴在一起。他和小鱼,都只最近才碰碰手、碰碰鼻子。他去说了,反倒叫小鱼生气怎么办?万一,小鱼又不让他去找他了,怎么办?他稀里糊涂地想了半个晚上。
剩下的半个晚上,傻子又想,小鱼最近对他很好了,每天都对他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