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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他没再理会傻子,走到桌子前帮着霍芬敏摆置好饭菜。霍芬敏多摆了一双碗筷,她对站在原地的傻子说:“来吃饭。”
傻子没动身,只看着常舟俞。
常舟俞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对傻子说:“一起吃饭。吃完饭你就快点回家。”
常舟俞和傻子并排坐在桌子一侧,霍芬敏坐在另一侧。
常舟俞不跟傻子说话,不叫傻子夹菜,傻子就只吃白米饭。对傻子,霍芬敏之前谈不上喜欢,甚至,她是有些嫌弃的。但这点嫌弃只源于傻子总来找常舟俞,而不是针对傻子这个人。霍芬敏知道常舟俞的朋友不多。一个是伍斐芝,一个是傻子。她在伍斐芝那里受了白眼,常舟俞又为伍斐芝驳了她,于是她对傻子的态度便好了些。
她见傻子干吃米饭,而常舟俞也只沉默地吃饭,问:“怎么了?”
常舟俞说:“什么?”
霍芬敏说:“你们两个吵架了?”
“吵架?”常舟俞说,“没有。”
霍芬敏说:“他都不敢夹菜。”
常舟俞瞥了眼桌面上的菜,说:“我没有不让他吃。”
霍芬敏对傻子说:“夹菜呀。”
傻子觑一眼常舟俞,没有真的去夹。霍芬敏观察常舟俞的表情,不像是厌烦傻子,也不像是生气。她有点纳闷,附耳小声问:“舟俞,怎么了?是不是不该让他进来?”
常舟俞沉默几秒,说:“没。”他对傻子说:“你吃菜,别让人喊你。”
“哦。”傻子应了,这才开始动筷。
霍芬敏忽然问傻子:“你还有别的朋友吗?”
傻子说:“什么是朋友?”
霍芬敏说:“你还找别人玩吗?”
傻子摇摇头。
霍芬敏说:“啊……那你还不知道,我和舟俞要走了吧?”
傻子猛地停下手中的筷子,他一手端着碗,手指紧紧地捏着碗沿。他屏息凝神,认真地辨认那里面的意思。
“还有十天左右吧。”霍芬敏看了眼常舟俞,又缩短了时间,“可能不到十天。七八天的样子。我就带着舟俞去北方了。”
傻子问:“北方?”
霍芬敏说:“嗯。就是离这里很远的地方。然后,我们就不回来了。不过到时候,你要是想,你可以打电话给舟俞呀。你有手机吗?”
“我没有。”
“那你可以记一下舟俞的手机号。”霍芬敏忽然想起什么,说,“或者,你留下你家里的座机号,我们去到那边,舟俞再给你打电话。”
傻子没有接霍芬敏的话。他在思考霍芬敏表达出的意思。小鱼要走了,跟他妈妈一起走,去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不回来了。傻子突然对常舟俞说:“我想。”
霍芬敏不知道他们刚刚聊了什么。她见常舟俞不回应傻子,只当傻子在胡乱说话。她顿觉自己和傻子说那些话,更像是自言自语,说不定,这个傻子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撇了撇嘴。没再和傻子说话。
傻子盯着常舟俞,说:“我想跟你走。”
常舟俞还未应话,霍芬敏先皱起了眉:“你跟我们一起走?那怎么行?”她对傻子的好态度到此为止:“你和我们非亲非故,我们自顾不暇,哪能还带上你?”
傻子有些急道:“小鱼问我。我说,我想。”
“小俞?!”霍芬敏惊道,她愕然地望向常舟俞,“舟俞,你让他叫你小俞?”
傻子不依不饶地对常舟俞说:“我跟你走,小鱼。”
霍芬敏不再看傻子,将目光放在了常舟俞脸上。常舟俞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只要她刻意去看,她一眼就能看出常舟俞在想什么。她的脸渐渐冷了下来。她碰地砸下碗,语气平静地问:“舟俞,你刚刚问他什么了?你想带着这个傻子?”
她一句接一句地问,最后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常舟俞说:“没什么关系。”
霍芬敏仔细地打量他的脸,她微微瞪着眼睛,语气开始变得尖厉:“没什么关系?你跟一个傻子来往,做朋友,我就不说你什么了。但很显然,你不仅仅是把他当朋友。”她猛地站起身,抢走傻子手里的碗筷。她对傻子斥道:“滚出去。”
第37章
常舟俞面无表情,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下巴绷得紧紧的。
霍芬敏把傻子的碗筷随手扔在桌旁,对傻子说:“我说,叫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跟你走。”傻子只顾着跟常舟俞说话。
见状,霍芬敏对傻子嘲骂道:“看来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是吗?或者说,听不懂,是吗?既然这样,”她站着,垂眼看着常舟俞,命令道:“舟俞,我觉得你应该叫这个傻子出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常舟俞此时蓦地一下,把手里的碗筷放在了桌面上。他说:“妈,你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
“我说得难听?”霍芬敏的胸脯剧烈起伏,她狠狠地盯着常舟俞的脸,一手指着坐在常舟俞身边的傻子,说,“他是个傻子,我说错了?我不歧视残疾人,你们做朋友,可以,只要他不给你惹麻烦。但你想带他走,你想跟他发展成其他关系,我不允许。”
常舟俞说:“他不是残疾人。”
“你去问问别人,智力障碍是不是残疾。”霍芬敏说。
常舟俞的眼睛忽然涌上红色,说:“他只是有一点点问题。”
“你看看他这个样子,”霍芬敏的手直直指着不吭一声的傻子,“是一点点问题吗?”她猛不丁看见常舟俞泛红的眼眶,不可置信道:“你哭什么?我说他这么一句,你就哭?刚刚我跪在你面前,你都不舍得掉两滴眼泪!”
她哽噎起来:“一个伍斐芝,一个傻子,你才认识他们多久?你今天为了这两个人,顶了我两次,到底谁才是你的亲人?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妈妈了?”
霍芬敏见常舟俞没再反驳,缓和了心情,说:“还有,不光因为他是傻子。他还是个男的。”她憋下了泪意,她质问道:“舟俞,你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
常舟俞抿着嘴,沉默不语。
室内只有霍芬敏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桌面上的菜都凉了。那盘西红柿炒鸡蛋无人问津,本是可口漂亮的红黄相间,现在瞧上去,变得暗淡不已,就像春天掉落一地的木棉花,和在了灰黄的尘土里。一个碗歪歪扭扭地躺在桌子中间,里头的米饭都倒了出来。另外两个碗则冷冷地立在霍芬敏和常舟俞的面前。那些筷子都散乱地散在桌面上,分不出哪双是谁的。
一旁的傻子看见常舟俞在流泪,站起来,往常舟俞身边走了两步。他挨在常舟俞身边,生气地对霍芬敏说:“你不能骂他!”
霍芬敏转而怒视傻子:“我骂的不是他,我骂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