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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黑压压的一片。
祭祀中,皇帝及随行人员从位行三跪九叩礼, 从迎神到送神的这些仪程中,需要要下跪数十次。
一套流程走下来, 扶鸢头晕目眩。
这皇帝到底是谁想做啊?
他只觉得自己眼前都在发黑,身体实在是太糟糕了些,在喊出礼成两个字时,他终于还是眼前一黑,没撑住倒了过去。
但他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被旁边的秦重山接住了。
扶珩和魏千祟脸皮骤变,迅速来到扶鸢身边就要伸手,秦重山道,“王爷,陛下此刻身体不适,不易被换来换去。”
扶珩只得硬生生收回手,大声喊道,“太医呢?快让太医来。”
“陛下。”魏千祟满目忧虑,“你感觉怎么样?”
扶鸢没晕,只觉得心慌气短,他忍不住抓紧了秦重山的衣服,竭力呼吸着。
太医已经拎着箱子过来,“老臣在这里。”
皇帝突然昏阙,吓得随行的大臣们纷纷扑上来喊陛下,仿佛扶鸢命不久矣。
秦重山把扶鸢抱着换了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扶鸢苍白如纸的脸,他抿紧唇看向太医,“怎么样?”
“陛下身体虚弱,各位大人莫要围着殿下。”老太医道,“都散开些,给陛下留出足够的位置。”
说罢他看向秦重山,“秦将军,劳烦你让陛下坐到地上,扶好陛下,莫要让陛下随意晃动。”
秦重山神色严肃,“好。”
“王爷。”老太医又看向了扶珩,“劳烦你将陛下的衣领解开一些,替他先散散热。”
魏千祟立马让人取来了屏风,将将其他人都有隔绝在外。
扶珩小心地解开了扶鸢的衣裳。
扶鸢的肌肤白得没有血色,此刻也没有人过多关注这些。
“接下来老臣要替陛下施针。”老太医说,“务必扶好陛下才行。”
秦重山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让扶鸢靠在了自己怀里。
老太医来到扶鸢身后,取了针。
扶鸢恹恹的,半昏半醒,抓住秦重山的手,“……不要,不要针。”
老太医已经入了针,他动作谨慎,让那朕刺入了雪白的肤肉之中。
扶珩缓缓攥紧了手,“轻些。”
“王爷放心,不疼。”老太医道,“不过既然祭天仪式结束了,陛下还是快些回宫好好休养,调理身体比较好。”
老太医又把针一一收回放好,看了眼皇帝略微恢复了些血色的唇,又把了脉道,“陛下现在可还觉得喘不过气来?”
扶鸢缓慢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老太医擦了擦汗道,“不过即便是如此,陛下现在也不宜走动……”
秦重山已经把扶鸢抱了起来,他眉眼沉沉,“陛下莫担心,臣会负责送你回去。”
扶鸢极轻地唔了声,缓缓地搂住了秦重山的肩,他道,“那就麻烦秦将军了。”
魏千祟和扶珩的目光落在秦重山的身上,魏千祟不言不语的跟了上去,然而扶珩却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转动,他想要知道秦重山和扶鸢什么时候关系变得如此亲密……是因为选妃吗?那个时候是秦重山带扶鸢来又带了扶鸢走的。
还是……
他似乎忽略了什么。
秦重山……秦重山看扶鸢的表情很不对劲,至少不像是单纯的君臣之谊。
扶珩沉默的跟上去,他或许太过放心秦重山了,若是秦重山留在扶鸢身边,只怕会发生一些他并不想看到的结果。
相比去的时候回来的时候要快多了。
进宫门的时候,扶鸢让魏千祟去和议事厅。
魏千祟满心不愿,“陛下,你身边需要人照顾。”
扶鸢疲惫的闭上眼,“朕身边那么多人,缺了你就不能转了?”
魏千祟垂眸,他低声道,“是。”
扶鸢被秦重山一路抱回寝殿,他困倦的睁了睁眼,看向旁边的扶珩,“皇叔,此刻你不去主持大局跟过来做什么?”
扶珩说,“有丞相在,不管是身为摄政王还是身为你的皇叔,此刻我都应该在你身边。”
秦重山因为扶珩的自称回头看了扶珩一眼,他正好对上扶珩有些警惕的、试探的眼神。
秦重山一愣,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扶珩要对他露出那样的表情来,面对他的警惕还有试探,又是从何而来?
莫非……秦重山想,莫非扶珩怀疑他手握重兵会对陛下不利?
想到这里,秦重山敛眉,在高位太久了都会这样吗?忠臣良将最终都逃不过被怀疑的命运吗?
他平静道,“王爷,陛下这里有人照顾,你贵为摄政王还是应该去前面主持大局才对。”
谁知道他这句话并没有导向扶珩的怀疑,反而让扶珩心底有了些果然如此的想法,从这次秦重山回京他见到秦重山的第一面起,他心里面那种隐隐约约的预感似乎终于成真了。
——秦重山,会与他为敌。
他们曾经的确算得上是朋友,因为他们都有着同样的愿望,想让周国变得越来越好,想让百姓们从此不再流离失所,为国为民为大义……他们算得上朋友。
但现在,扶珩想,他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没有觉得心情沉重,反而觉得果然如此,他们本来就不应该是朋友……甚至可以说,他狠狠的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何,他并不愿意和秦重山成为朋友——至少现在再回过神去想想,即便是十年之前他和秦重山之间也不过泛泛之交,甚至并没有私下来往。
所以为什么他会觉得他们曾经算得上是朋友呢?
扶珩看着秦重山把扶鸢放下,这才道,“秦将军,陛下这边由本王照顾,你出去吧……本王的意思是你现在应该去管理你的金吾卫。”
秦重山下意识皱了下眉。
扶鸢这会儿实在懒得听他们废话,开口道,“你们都出去,不要打扰朕休息了。”
皇帝这么说了,秦重山尽管担心,还是干脆利落的退了出去。
扶珩没动,他在床边坐下,轻声说,“陛下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扶鸢没什么力气的应着,“摄政王,你也出去吧。”
“臣实在担心陛下。”扶珩握住了扶鸢的手,眸光闪动,“臣担心是因为昨夜臣做了那事陛下今日才——若是因为这样,臣该赎罪。”
扶鸢幽幽道,“跟你昨天的事没关系。”
“陛下今晚想出去看灯会吗?”扶珩轻声问,“陛下若是想,臣带你去。”
“以前怎么不见摄政王说带朕去灯会?”扶鸢说,“摄政王只会告诉朕,宫外危险,陛下身体不好,不宜出行。”
“……的确如此。”扶珩低垂下头,“臣最初的时候听多了陛下的传言,也只想陛下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