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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丝不安。

萧元君和阿醉最先反应,迎着声音跑上前,同匆匆赶来的人碰面。

赵禄生一路跑得大汗淋漓,看见萧元君,他气都来不及喘,“陛下!快!纪大人昏倒了!臣现在……”

话音未落,萧元君如遭雷歼,当即甩下众人冲向后院。

阿醉、袁四五、兰努尔紧随其后,纷纷追了上去。

赵禄生没有跟着一起折回,他跑去府外叫了两名亲信,一个让入宫请御医,一个让回府去将府医叫来。

后院,府卫刚把纪宁安顿到床上,萧元君带着人就闯了进来。

推开府卫,萧元君蹲在床边,他握住纪宁的手,声音抖得不成调,“纪宁?”

醉颜跟着挤上前,“主子?主子?你醒醒!”

床榻上,纪宁眉目安详,任凭他们怎么唤,都毫无反应。

门口,晚了几步的袁四五赶来,他嚷了一句“都让开”,大步走到床边坐下。

他并拢三指,按在纪宁的手腕上。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几人尚未喘匀的吐息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袁四五的身上,没人催他,但每个人都紧紧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一丝细微的神态变化。

第一次诊脉,耗费了半炷香。

众人看见袁四五的眉头逐渐皱起。

第二次,他换了一只手,又是半炷香。

这一次,他没再皱眉,脸上却是一片哀愁。

“怎么会这样?”他不由惊叹,不信邪地抓起纪宁的两只手同时号脉。

许久过后,他脸上的哀愁转为绝望。

他撤回双手,愣了好半晌才看向几人,“世安的脉象……变了。”

变了?

醉颜急得不行,“什么意思?什么叫变了?”

袁四五面如死灰,“几日前他的脉象还只是虚弱。现在,现在……”后面的话他不敢说。

几日前,纪宁的脉象只是虚弱,但现在,他的脉象如同凋零过后接近腐烂的花蕊,已是无力回天。

他不肯说,可谁都清楚他要说的是什么。

这样的结果没人愿意接受。

明明上午还能说能笑的人,怎么会……

阿醉最先崩溃,扑过去拉住纪宁的手,泣不成声。

兰努尔则背过身,悄悄抹着眼泪。

至于萧元君,他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可开口便暴露了自己的慌乱。

“不可能!他不会有事。”他双目沁血,转身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去!去把宫里的御医都给朕叫过来!还有城中所有的医师,都给朕找过来!”

门外的侍卫刚应下,赵禄生带着自家府医赶了过来。

“陛下莫急!”赵禄生鬓角全湿,他道:“臣已经叫人去请御医,这是我府上的医师,不如先让他帮忙看看。”

萧元君如今已经方寸大乱,他点头应允,让府医速速上前诊脉。

谁知府医的手刚落到纪宁的腕上,只三四息的功夫,他猛地缩回手,跪在地上觳觫不止,“陛下!大人!依,依草民,草民之见,还是,另请高明吧。”

闻言,萧元君眸中染上怒意,“你才看了多久就敢说这种话?”

府医急忙喊冤。

赵禄生出面解围,“陛下息怒,臣府中医师可能技艺不精,御医马上就到,陛下稍等片刻。”

说完,他忙让府医赶紧退下。

那日,前来纪府诊脉的医师络绎不绝。宫中的御医全数出动,就连民间颇有声望的大夫也全被召了过来。

尽管如此,结果仍是一样的结果。

最初,每每听到医师口中“无力回天”“无药可救”的字眼,萧元君都要大怒一场。

但慢慢的,他从愤怒、抗拒,最终走向沉寂。

直到深夜,前来试诊的医师还未走完,袁四五实在忍不下去,叫停了这场“闹剧”。

“够了别看了!”他走到萧元君面前,看了眼床上的纪宁,“让他安静一会儿吧。”

萧元君坐在床侧,寂静的双眸望着纪宁。听到袁四五的话,他迟钝地眨了下眼,随后抬手挥退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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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告退,一旁赵禄生劝道:“陛下,把这里交给袁大夫吧,你也该歇一歇。”

萧元君恍若未闻,目光无声地掠过纪宁惨淡的面颊,眼中生出痛惜。

他张唇,艰涩的字眼挤出齿缝,“袁师傅,你同我说句实话,他还能……等多久?”

袁四五面色一滞,不忍开口,“不出……一个月。”

寥寥几字,震耳欲聋。

像一脚踩空坠入深渊,突然明显的恐惧击溃了萧元君的平静。他缓慢地握紧手掌,感受自己的理智陷入摇摇欲毁的边缘。

赵禄生又在身旁催了一遍。

萧元君失神的瞳孔重新聚焦,他攥着拳,晃晃悠悠站起来,“这里,先交给袁师傅你了。”

说完,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他转身走出房间。

四方的庭院,今夜格外的孤寒。

屋子留给了袁四五,所有人便都去了外面等候。

屋檐下,萧元君和赵禄生并肩而立,谁都不说话。

院落四周的竹林,正是翠绿的时候。

赵禄生心中惆怅,就听耳侧沉默已久的人忽地说到。

“那时,他总罚我在院子里蹲马步。”

赵禄生侧眸,羸弱烛光照在青年的脸上,一日之隔,他的面庞多了许多沧桑。

萧元君目色苍凉,自顾自的说起往事,“以前,院子里的竹子还没那么多。自我求学后,纪宁种了好几次,相父可知道为什么?”

赵禄生知道他心里难受,又不便表露,遂配合道:“为何?”

萧元君淡笑,眼前逐渐模糊,“那时我装傻过了头,总气得他拿我没法。每次他一生气,就折一支细竹条用来管教我。”

一滴泪混在夜色里,悄声落到地上。

赵禄生听到帝王忽然哽咽的声音,“相父,我喜欢他。”

“……”

赵禄生睁眸,是震惊,但不是意料之外的惊恐。

他悠悠叹了口气,一时无话可说。

萧元君喜欢纪宁,他前世就看出了端倪。但那时他不敢确定,也不想确定。

可现在萧元君亲口告诉了他,他不能再继续装不知道。

换做早些时候,他要听到帝王说出这番话,哪怕是触柱而亡,也绝不可能同意。

可前世纪宁走后的十年里,只有他知道,萧元君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对上帝王哀伤的目光,缓缓道:“我知道。”

刹那,萧元君强撑的情绪决堤,“我该怎么救他?我还能不能救他?”

他难掩哽咽,“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是不是不该,不该依着他南下?”

生死一事天注定,但眼下若用“生死由命”来劝慰对方,实在显得太凉薄。

赵禄生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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