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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还有希望陛下。你说的那个道士还没找到,纪大人还有希望。”
道士?
萧元君从悲恸中抽离,恍然回神,“是。那个道士还没找到。”
赵禄生道:“明日陛下就可拟旨,举国之力寻找此人。”
“不。”萧元君摇头,“朕今夜就拟旨,现在就拟旨!”
他的语气决绝非常,赵禄生欲言又止,终是没再劝他。
纪宁此次病发,没有如所有人期盼中的那样,隔日便苏醒。
袁四五每日用针灸和参汤为他续气,可一天天过去,他总不见醒。
萧元君推了所有政事,日夜守在纪府。
赵禄生代其理事,维护朝中安定。
醉颜则每日跟着官兵四处奔波,寻找那彩衣道士。
日子一天又一天,萧元君衣不解带地守到了第六日夜,总算盼来了纪宁的一次睁眼。
那时,他正用棉帕为纪宁润湿口唇,沉睡的人忽然梦呓了一声,随即便睁开了眼睛。
像是梦魇时无意识的惊醒,只短暂的一眼,而后再度陷入沉眠。
尽管纪宁什么都没说,可就这一眼,也足够叫萧元君欣喜若狂。
然而隔日,纪宁又醒了一次。
这次他醒来的时辰比上一次长,他看着下巴长满青茬,愁眉紧皱的萧元君,眼露心疼,“陛下……何故……皱眉?”
萧元君握着他的手,险些喜极而泣。他笑着,眼里噙着泪,刚想问他难不难受,躺着的人忽然呕出一口乌血,闭上了眼睛。
第二次苏醒后,纪宁的情况急转直下。
他当晚便发起了高烧,此后每日呕血不止,高烧不退。
短短三日,人就瘦得脱了相。
袁四五没日没夜地照料,想尽了法子为他拖住一口气。
萧元君更是急得发疯,奈何彩衣道士一直了无音讯,他几度冲进大牢找金阿瞒兴师问罪,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寻人的旨意传得满京都都知道,纪宁重病的消息,自然也不胫而走。
消息越传越远,漏进了北狄人的耳朵里。
京都乱作一团的时候,北狄进犯的急报送到了萧元君面前。
第96章 大结局(1)
纪府后院,赵禄生握着一卷皮纸徘徊在房门口,片刻,他立定,终是拿定了主意叩响房门。
敲了两下,里间无人回应,他等了等,索性自主主张走了进去。
推门,苦涩的药气扑面而来。
床榻上,纪宁一如往日地躺在那处,萧元君则坐在地上,趴在床边一动不动。
赵禄生放轻脚步,待走到了跟前才发现帝王并未入睡。
“陛下?”他轻唤。
萧元君听到声响,好半天才有反应,他嗓音沙哑,“道士找到了?”
每每来除了这一句,他再不问其它。
赵禄生欲言又止,本想斟酌着回话,可一想到事出从急,就由不得他再顾忌帝王的心情。
“还没消息。”他抖开皮纸,“淮将军来信,北狄大军压境,恐有战乱发生,还请陛下作主。”
“……”萧元君灰败的眸底激起涟漪,他直起腰,“你说什么?”
赵禄生将皮纸呈上,说得更为仔细了些,“信上说,北狄几次三番派小队袭营,后又调遣大军,往启国边境逼近了五十里。淮将军认为,北狄进攻的意图明显,我军需早做准备。”
萧元君似是在消化讯息,片刻缄默后,他憔悴的面庞生出怒色,“无耻蛮夷。”
他松开握着纪宁的手,强撑精神站起来,“到外边去说。”
二人走到外厅坐下,萧元君要来那卷皮纸,将信上内容复又看了一遍。
看完,他眉心的褶皱更深,“北狄的进攻比前世早了。”
赵禄生道:“这些年他们一直伺机而动,我想,此次定是纪大人病重的消息传了出去,让他们觉得时机已到。”
萧元君沉眸,“淮将军可有收到消息?”
赵禄生不敢确定,“信上看不出,但北狄既然都知道了纪大人的事,淮将军那边恐怕是迟早的。”
敌军逼近在即,此时若让淮兰花知道纪宁病重,怕会扰乱军心,不利于作战。
脑子里纷纷杂杂的思绪堵成了一团,萧元君顿觉头痛欲裂。他扶着额头,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主意。
赵禄生见状,提议道:“陛下,臣认为纪大人病重一事需竭力隐瞒,就算北狄拿此事做文章,你我也要极力否认,不可泄露实情。”
前世战初时,纪全安受埋伏身亡,此事对淮兰花打击巨大。同样的情况,谁都不敢保证,若纪宁病重的消息传出去,不会对淮兰花有影响。
赵禄生的决策的确稳妥,但萧元君却迟迟不点头。
他道:“淮将军知道世安有旧疾,加之北狄忽然进犯,她不会不生疑,稍一打听她就能知道真相。你我若极力否认,反倒会让她心急。”
瞒也不是,不瞒也不是。
赵禄生问:“那该如何?”
萧元君的目光穿过薄纱,落到后方的床榻上,“现在还有一个林嚯在淮将军身边,你我不要自乱阵脚。”
他思绪飞快流转,“世安病重的消息要瞒,但不必瞒着林嚯,还要如实告诉他,这样一旦淮将军知道真相,林嚯可以及时安抚……此外,即日起任淮兰花为主帅,林嚯为副帅,北狄一旦有异动,不计代价全力歼灭。”
赵禄生虽有顾虑,但此时此刻最该一致对外,他道:“好。就依陛下的计划行事。”
深夜,醉颜前来换班照顾纪宁。
萧元君则埋首书案,依靠前世的记忆,绘制北狄的布防图。
淮兰花和纪全安的死,始终是纪宁的心结。
如今虽有林嚯随行,但萧元君仍旧不放心。
烛火摇曳,不知不觉燃到了尽头。
赶在蜡烛熄灭前,案前的人停住了笔。
火光势微,萧元君搁下墨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
他冲里间唤道:“醉颜。”
醉颜闻声走了出来,“陛下什么事?”
萧元君指着布防图问道:“我记不太清,你过来看看可有遗漏?”
醉颜立在案前,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道:“大致是这样,没什么遗漏。”
如此,萧元君放了心,“待墨迹干透,尽快派人送去北疆,交给淮将军。”
“是。”天色已晚,醉颜看了眼倦容恹怠的帝王,心生不忍,“陛下今夜去隔壁睡一晚吧。”
这些天纪宁病了多久,萧元君就衣不解带照顾了多久。再这样下去,醉颜是真怕他吃不消。
萧元君摆手,“不了,在这里守着他,我睡得才踏实。”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绕开醉颜,朝纪宁走去。
坐在床边,他伸手覆在纪宁的额头上,半刻后,他抽回手,“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