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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坐起来,盘着腿,因为离得近,左膝压着了燕颂的右大腿。他没有挪开,手里翻了两下就没了兴致,抱着书偏头盯着燕颂,“皇宫里住着舒服么?”
“没有家?里好。”燕颂说。
“具体哪里不?好?”燕冬关心。
燕颂从前外出办差,破庙山野都待过,他不?是只能金尊玉贵的人。皇宫自然很好, 一应陈设用具都是最讲究的,但到底比不?过熏风院舒心,最要紧的是离逢春院太远。
“我家?冬冬梦魇时,来不?及哄。”他说。
大哥突然去了别人家?,人前连句称呼都不?能再叫,燕颂知道燕冬有天大的委屈,孩子哭得稀里哗啦却只是伤心,未曾闹腾,反而更叫人心里不?是滋味。
“不?碍事的, ”燕冬嘿嘿笑,雪白?的脸, 眯笑的眼,样子瞧着有些憨,“我长大了,梦魇不?着我, 我不?怕的。”
“在哥哥面前装什么大人,做孩子才好,无忧无虑的。”燕颂说。
燕冬早已变了想法,说:“哥哥长大了,我也要长大,否则个儿高?低相差太多,步子就拉开了,不?能并肩。”
承安帝想用燕冬,燕冬也想入承安帝的眼,去做那把?新刀,自愿为以后得新帝受些磋磨敲打,亮晃晃的才漂亮好使。
燕颂听明?白?了,静了静,安抚道:“不?能并肩也无妨,哥哥走慢些,或是把?你扛着,不?就能一道走了?”
“不?能走慢些,走慢些就不?赶趟了。”燕冬认真纠正?,又?认真请求,“哥哥可以把?我当孩子,但不?要每时每刻都把?我当孩子,可不?可以也把?我当……嗯,”他挠了挠头,有些羞涩地说,“男人。”
这句话是他从话本子上?学的。
主?人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邻家?姐弟,感情甚笃,但随着年岁渐长,弟弟情窦初开,对姐姐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无奈姐姐只把?他当做弟弟,弟弟便?说出了这句话。
燕冬觉得自己和这个弟弟同?病相怜,可以借鉴。
但燕颂显然不?如那个姐姐上?道,闻言什么都没听出来,只是笑了笑,说:“好。”
你好什么呀!
燕冬着急又?无奈的,抿着嘴瞪一眼燕颂,好解气,但被燕颂瞧见?了,对方伸手捏他的脸腮,笑着说:“莫名其妙瞪我做什么,我招你了?”
“嗯!”燕冬从鼻腔发出声音,张嘴要咬燕颂的虎口,燕颂不?轻不?重地抓着他的脸,让他的唇碰到虎口,张嘴却又?咬不?到,来来回回,逗小狗似的。
小狗要发飙了!
燕冬突然伸手掰开燕颂的“魔爪”,手脚并用地握住燕颂的两只手腕、将人镇压住,恶狠狠地龇牙,“不?许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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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颂微微仰头瞧着他,没说话,目光有些奇怪。
燕冬没反应过来,催促道:“说话!”
“你要哥哥说什么啊?”燕颂打量着燕冬,似笑非笑,“这是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什么呀,我倒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燕冬正?要反驳,却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他怎么略比大哥高?呢!
屁|股底下有坚硬温热的触感,燕冬猛地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坐到了燕颂腿上?——就像小时候燕颂面对面把?他抱在怀里哄睡时那样的姿势!
不?对不?对!
“啊!”燕冬短促地惊叫,手忙脚乱地松开燕颂的手腕就要翻身下去,却被一只手臂横过来拦住了后腰,像一把?坚硬的锁链捆着他了。
燕冬被迫坐回去,而且比先前坐得更实在,他突然有些害怕,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更不?敢看燕颂,只能不?知所措地在“牢笼”里缩起身子。
“跑什么?”燕颂审着几乎与自己贴面的犯人,轻声说,“方才不?是坐得很熟练?”
燕冬的脑子又?变成了豆花,供大铁勺放酱料搅拌,他晕乎乎地说:“我知错了。”
错没错得审了才知道,燕颂问:“跟谁学坏了?”
燕冬摇头,“没有学坏,”他认真地表扬自己,“我可乖了,你把?全?天下的地皮子翻起来都找不?到我这么乖的弟弟。”
燕颂这会?儿可没心思和他斗嘴说笑,又?问:“跟谁学坏了?”
“什么呀?”燕冬委屈地说。
“坐大腿。”燕颂追究。
“坐个大腿还需要和谁学吗?我小时候就可会?坐了。”燕冬曲折地骂燕颂,“你失忆了吗?”
“能一样吗?”燕颂觉得这是个机会?,耐心地教?导或者说提醒弟弟,“你方才不?是才叫我拿你当男人看吗?男人会这样坐在自己哥哥腿上吗?”
燕冬睫毛扑闪,抿着嘴没有说话。
燕颂微微眯眼,说:“你若是什么都不?懂,方才就该继续安安稳稳地坐着,手忙脚乱地往旁边爬什么?”
“我……我懂!我知道我们现在都长大了,有些事情不?能和小时候一样,我不?能和你同?床,不?能亲你,不?能坐你腿上?了,不?能好多好多。”燕冬小声说,“可是坐大腿这个动作,我真没和别人学,更别说学坏了,你不?要污蔑我。”
燕颂说:“是吗?”
“嗯嗯!”燕冬狠狠地点头,“那我不?是被你逗狠了吗,打打闹闹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许多啊?我和猴儿打闹的时候还趴他身上?呢,他也没说我……”
气儿逐渐弱了,在燕颂突然冷沉的目光中,燕冬打了个哆嗦,更要命的是他们此?时实在太亲密太暧|昧了,他年轻气盛,根本不?懂得克制自己的冲动。
“……”
寝室的气氛突然格外安静,没人说话,燕冬发誓从未应对过如此?尴尬的事情,他不?敢呼吸,快把?自己屏息得晕死了。
快晕死吧!燕冬在心里尖叫,快让我晕死过去吧!
燕颂垂眼,纯白?的布料挡不?住凸起,他的弟弟对他起|反应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燕颂没有哄恨不?得从自己身上?跳下去一头砸穿地板躲起来的人,反而颇冷酷地责问,“很不?像话,冬冬。”
燕冬脸上?火辣辣的,嗫嚅道:“我错了……”
但他说不?出来自己哪里错了,更不?想措辞这只是年轻气盛的自然反应,他不?会?对别人有这样的自然反应。
可是在燕颂眼里,这简直是以下犯上?吧,是冒犯甚至猥|亵吧,燕冬眼睛都红了,哆嗦着伸出右手。
“你打我吧,”他乖巧又?虚伪地说,“我真的错了。”
掌心摊开,和这个人一样红红的,散发着难以描述的香气,燕颂的目光细细地舔|舐过那手心的每一寸,但这种隔靴搔|痒的甜头只会?更让人渴望倍增。
“打你做什么?”燕颂抬手,食指轻轻地落在那掌心,它颤了颤。他仿若未觉,指尖绕着一点来回打转,和着悠悠的语调,“孩子长大了,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