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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不敢。”三皇子平心静气,“不知母后此番出手,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皇后被嘲讽了也?不生气,笑着说?:“砍了老?四一刀,本宫心里就高兴。”
“您砍了他一刀,他不痛不痒,但咱们的人就要倒大霉了。”三皇子说?,“老?四从刀做回了人,他开始拿出宽仁的一面,可这反而更让人畏惧。抽刀见血简单,难的是?克制,尤其是?对于他这种曾经习惯了抽刀见血的人来说?。”
皇后摩挲着飞凤金簪,说?:“你在赞赏你这位新弟弟?”
“实?话实?说?罢了。”三皇子捧手,“母后梳妆,儿?臣先行告退。”
“站住。”皇后冷笑,“乌家到底想做什么?他们把大女儿?嫁给你,如今又觊觎老?四,是?想两头下注吗?”
三皇子说?:“乌侍郎短视而已,此事和碧林没有?干系。”
“哟,”皇后有?些?惊讶,“你竟然还维护她?本宫听说她对你并不十分恭敬亲热。”
三皇子眼皮微压,语气仍然温和,“夫妻一体,本该如此。”
夫妻一体,皇后呢喃着这四个字,一时?没有?说?话。
三皇子行礼告退,下了阶梯,左右跟随上去。东流轻声说?:“您为何要维护皇子妃?她不懂规矩,何不让皇后施以?教训?”
“教训一个?疯子,疯子并不能听话,反而要闹腾,”三皇子叹气,“都安静些?吧,简直闹得头疼。”
“咱们府里有娘娘的人。”东流请示。
“我来杀,不好和母后交代,”三皇子笑了笑,“这种时?候就该疯子出手。”
东流说?:“卑职明白。”
三皇子一行才出了宫,就听说?了一则消息:审刑院将今日接管的两名活口枭首,吊在牌坊上示众。
“是?谁的命令?”三皇子停下脚步问。
“说?是?奉燕大人之命。”盯梢的亲卫说?。
三皇子闻言愣了愣,心里很复杂,“逢春啊逢春……”
东流也?惊讶,“燕大人不像是?能下这样命令的人。”
“逢春聪慧。他知道?如今该做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他如今是?一把刀,刀不需要仁慈,若要立威,抽刀见血才最直接。”三皇子说?,“回吧。”
*
如燕颂预测的那样,两名活口那里审问不出有?用的消息,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帮燕冬立威。
“吁!”翌日午后,燕冬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上前来的校尉,正要进入审刑院,那边就有?宫人跑来,说?陛下要见他。
燕冬脚步一转,入宫门?去了紫微宫。他在殿门?前脱了披风,一路脚步轻快。
承安帝今日没有?躺着,坐在小几前雕木头,燕冬走到他身旁行礼,屈膝跪坐。
吕内侍奉上一杯金镶玉,燕冬颔首道?谢,打量承安帝手中的木头两眼,说?:“您这是?雕小猫呢?”
“是?小老?虎!”承安帝瞪了他一眼。
燕冬笑了笑,说?:“大猫也?是?猫。陛下叫臣来,有?何吩咐?”
“枭首示众的命令是?谁下的?”承安帝问。
燕冬如实?说?:“是?臣。”
承安帝偏头看了燕冬一眼,手上不急不缓,很稳,“为何?”
“要立威呀。臣知道?,如今朝野上下都等着看臣的笑话,甚至,”燕冬直言,“等着看陛下的笑话。他们看不上臣,觉得陛下选错了人。臣要立威,除了要能办事,手上也?不能软。审刑院是?陛下的刀,指向一切胆大妄为的反逆,刀就要锋利,宽恕是?持刀者做的事。”
承安帝说?:“他们都觉得朕老?了。”
“是?人都会?老?,可陛下的心没有?老?,陛下耳清目明。”承安帝放下刻刀,燕冬便伸手替他换了把更小的刻刀,伸手抚着他的背,关心道?,“陛下今日进药了吗?”
承安帝没有?说?话,后边的吕内侍趁机告状,“陛下不喝药!”
承安帝瞪眼,“你个?老?葫芦,谁让你说?话了?闭上嘴出去!”
“好啦,吕内侍也?是?担心您的身子呀,您就宽宥他待您的孝心忠心,不要怪他。”燕冬看着承安帝苍白的脸,微微撇开眼,像哄孩子那样的语气,“怎么不喝药?不喝药,身子怎么能好呢?”
“好不了啦,何必再喝呢?”承安帝颇为委屈,“浪费药材,朕喝着也?苦。”
燕冬没有?说?话,偏头枕着承安帝的肩膀,像幼时?依偎着这位皇帝伯伯的肩膀睡觉那样。过了片刻才说?:“多少喝一点吧,臣让燕御医试着换换方子,减少药量,再把药熬得不那么苦,好不好?”
承安帝笑了笑,说?:“好,听逢春的。”
燕冬说?话声音很轻,细细地打颤,想必又偷偷红了眼,这是?承安帝身边最喜欢抹眼泪的孩子。承安帝叹了口气,温和地问:“老?四回宫将养了,待会?儿?御医要去例行看诊,你代朕去看一眼吧。”
在承安帝面前,燕冬只需要收敛那三分很少显露的锋芒,其余部分只做真正的自己,就是?最安全、最好的。
他偏头看向承安帝,期待又犹豫地问:“这样好吗?”
“你代朕探望,没什么不好的?”承安帝说?,“去吧。”
燕冬“诶”了一声,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燕颂暂住的宫殿是?清晖殿,在皇宫的东北方,前面是?座隶属宫殿的小花园,桃花开得很好,一路行去,落英纷纷。
燕冬挥扇接住两瓣儿?,兴冲冲地踩着小径踏入宫门?。墙根儿?底下有?一棵桃花,盛开如扇影,底下摆着张摇椅,燕颂仰躺休息,身上盖着一层薄毯。
燕冬瞧了眼,四周守着的都是?燕颂的亲信,于是?懒得做戏。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摇椅旁蹲下,把扇面上的桃花瓣取下来,一瓣盖住燕颂的左眼,一瓣盖住那颗唇下的小痣。
桃花盖不住燕颂的好颜色,他睁开眼,瞧见面前的呆子,笑了笑,“谁许你来的?”
明知故问,燕冬说?:“陛下呀!本官奉命来探望殿下。”
“那便辛苦小燕大人了。”风吹,脸上的桃花瓣欲飞不飞,燕颂没有?动,等唇下那瓣终于离开时?便伸手截住,往前探,簪在燕冬鬓边。
指尖蹭了下脸腮,徐徐地收回了,只在燕冬的脸上留下一道?云絮吹拂般力道?的痕迹。
燕冬心尖痒,深恨这个?勾人不自知的狐狸精,许是?他恨得真厉害,燕颂有?所察觉,嘴边露出一抹寻常的笑意?。
“怎么瞪哥哥?”燕颂问,“莫非哥哥哪里得罪你了?”
你还好意?思问!
燕冬抬手摸了下鬓边的桃花瓣,摸那修长指尖留下的余热,虚伪地笑了笑,说?:“没有?,没得罪,哥哥怎么会?得罪我呢?对了,御医怎么还不来?”
“晚点来不好吗,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