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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府,听说疯疯癫癫的已经不怎么认识人了。怎么了?”

“我想见他一面,”阎止缓缓地说,“他让毓琅去取的那封信,说的都是幽州粮道之事。可是我们在幽州的时候,陈明琦虽然指认他来过,但他并没有参与当年之事。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留着这么一封信有什么用呢?再加上顾不得生死攸关也要让毓琅去拿,区区一封家信,怎么就成了他太子的保命符了?”

萧翊清问:“如果这封信并不指向幽州,那又会是哪里?”

两人目光交错间已有了答案,阎止长出了一口气道:“兖州。”

阎止能出门走动时已至初夏。田高明案在御史台已经审过了一遍,今日封理清了卷宗来宫中上奏。日光投在金殿的青石板上,将众臣的影子都拉得极长,金殿正中唯有封如筳朗声启奏。

御史台今时不同往日,御史中丞缺位,小半年来都由封如筳暂代,人人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地拱手,再称一声封大人。腰缠金绶三品蟒带,绛红官服上绣孔雀,借着晴好的日光一照耀耀生辉,实在是殿上风流无二的人物。

阎止站在旁侧列中,心中略感宽慰,又听他继续道:“……田高明所涉走私、受贿、通敌三项俱已查实,证据确凿。且其为与羯人拓财路,盗取寒昙印鉴假传伪令,谋杀陈松成,以此栽赃寒昙长达十余年,更以疫病谋害温澄。至此手中已害三条人命,更有无数百姓受其戕害,甚众而不可计。田其人恶行累累,其罪难容。一应卷宗经世子殿下复核无异,请陛下裁决!”

皇上御笔在卷宗上提了个朱红的准字,示意盛江海拿下去:“即刻发去幽州,将田氏抄家罚没,不可疏漏一人。田尸身罚五十鞭,拖去乱葬岗,不许归葬。”

小太监应声而出,封如筳再递一封奏折,又道:“还有一事有待陛下裁决,幽州账目混乱,世子殿下领着御史台核对时,发现田高明名下有一笔幽州与兖州往来的私账,自十四年前开始时至今日,所涉白银逾两千万两。兹事体大,且涉兖州府衙,还请皇上示下。”

朝中闻声一片哗然,封如筳报出的数字太诱人了,幽州算是富庶之地,但府衙十年的税收尚且到不了这个数字,更何况是田高明一家的私产,许多人一生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众臣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间或一两声感叹,盛江海觑眼瞧着皇上的眉头越来越紧,不得不上前喊了声肃静。

皇上问:“两千万两如今在何处?”

封如筳道:“审了田高明的管家,说是已经送走了。是有人套了车专程来接的,足足运了三天才运走,自此之后便再没见过了。”

“放肆!”皇上听罢将奏折用力扔在桌上,朝中顷刻静可闻针,怒斥道,“蚀啄如此,朝堂何存!去查兖州,把这笔银子查清楚了再回来,务必一分不差,绝不能让此等蛀虫中饱私囊。”

他说罢,又点了阎止出列到:“正好你也看看这件事,去兖州一并查清楚,再来回朕。”

阎止从盛江海手中接过一封奏折,上书者是兖州通判崔时沭,状告兖州知州杨淮英借盐田贪赃,开空盐井找户部敛财。

崔时沭称,在杨淮英操纵下,当地百姓被迫挖土井再回填,周而复始无穷无尽,若不做便加徭役,直至累死井中。百姓苦不堪言,以至于爆发民乱,府衙士兵镇压之下,死了五十多个人。

杨淮英将此事奋力压下,严禁外传。崔时沭上书字字泣血,折子是偷偷送到幽州让谢家送出来,混在货品里夹带着才送来京城的,距所书之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无人知晓兖州情形如何。

阎止见了崔时沭的名字一时觉得眼熟,他拱手刚要回话,便听身后有人出列,徐徐道:“陛下,此折另有蹊跷,还望三思为上。”

他回头看去,见出列之人站在封如筳身后不远处,却遥遥与自己的目光相对。

这人年纪约二十出头,身形瘦高,面色净白,一身素净蓝袍衬得他面容昳丽如鬼,一双利眼如同纤细精巧的金钩,稍有纵神,便要将人连血带肉地剜下来,正是御史台侍御史,章阅霜。

皇上问:“何意?”

章阅霜拱了拱手,不紧不慢地说:“兖州盐井一事,与十余年前衡国公所查旧案极其相似。多年后翻案重告,崔时沭安的什么心?更何况,崔、杨二人不睦已久,崔时沭早在十余年前便力主彻查,最终一无所获。他这是借查案公报私仇,依臣所见,此人断断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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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盘踞

他一言罢,殿上安静无声。衡国公旧案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尖刺,经年不去,众臣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唯有低头缄默。

萧临彻站在众臣最前方,微微侧过头向后看去,目光在阎止两人之间转了转,最终一言不发。

刚刚由两千万两勾起来的嘈杂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殿上只能听见翡翠珠哗啦哗啦捻动的声音。皇上沉默了半刻,点阎止的名字道:“凛川,此事朕交由你来主持。横云此言不无道理,你怎么说?”

横云是章阅霜的字。阎止半侧过身望过去,他一场伤病清减许多,一身绛朱色的世子服制衬得他身形挺拔,脊背与肩部清瘦优美的线条窄窄地收在腰间,由蟒带利落地收拢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却更锋利了。

他从容道:“兖州之事关系五十多条人命,不是小事。章大人既然自荐,想必已有对策,且容请教?”

章阅霜道:“提兖州挑头闹民乱之人进京,是黑是白一问便知,何须大费周章。杨淮英若有罪自当论处,可崔时沭越级上报直达天听,如此奏事本就不合规矩。抛开此案不论,御史台还要另参他一本!”

他说罢又看向阎止:“更何况,世子与衡国公关系匪浅,如查此案难免存着翻案之嫌。既有偏倚,公正何存?”

“章大人这话真是颠倒黑白,”阎止毫不犹豫道,“当年十一州上书是告,如今崔大人上书怎么就变成不可信了?你今日提了旧案,那不妨在此开诚布公。十一州联名上书时,牵头之人正是杨淮英,他称国公无事稽查,终在兖州一无所获。可时至今日,兖州盐井仍在害百姓的性命,仍然有人上书检举其差池。敢问他杨淮英当年一面之词,有几句话可信!”

他停一停又道:“还有一件,章大人想必是在京久了,把各州府庶务抛在脑后也是常事。盐井之务与百姓民计相关,事关重大,岂是‘一问便知’这么轻巧。章横云,你把天下百姓当成什么了?”

章阅霜刚要反驳,封如筳却上前半步挡住了他,一拱手适时道:“陛下,世子殿下所言不差。纵观田高明贪腐一案,不妨与兖州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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