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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一长串不明意义的音符,消散在远方的鞭炮声里。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沈执备好了三菜一汤,包了二十多个饺子。是封燃喜欢的白菜猪肉馅儿。

沈执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一起过年,很长一段时间,他痛恨这个全国欢庆的日子,他人其乐融融,更衬得他孤寂。青春期那几年,他敏感多疑,独自一人在这座房子里时,家、母亲、年夜饭等等字眼,一律不准出现。亲戚或是其他什么人,但凡露出一丝怜悯,便被他无情地攆回去。

于是后来只剩他自己。长大后也习惯了。

他端菜上桌,封燃从二楼小跑下来,大喊着“外面冻死人啦有没有饺子汤”。穿着睡衣,披了件薄衫,身上寒气逼人,烟草味道不明显,看来是留在外面散了下,但没散干净。

沈执放下筷子,从背后抱住他,肌肤隔着一层棉布紧密相贴,热量向封燃四肢百骸传递,沈执在他耳边闭上眼睛,说:“穿得这么少,当然冷。”

今天的沈执很黏人。

吃饭的时候,沈执不动筷,微笑地望着眉飞色舞的他,吃完了饭,也不允许他收拾,坐在沙发上,打开无聊的春晚,眼神继续黏在他身上,看他皱着眉头吐槽。绵软的,含情脉脉的,看得封燃头脑发胀。

他借口喝水,去厨房缓了口气,手机嗡嗡震动,封晴发来拜年消息。

他转了个红包过去,回复“新年快乐”。

封晴又发来一张图,圆桌上菜品不亚于满汉全席,都消灭得差不多了。十几双筷子零零散散铺在上头,可以想象出照片后多么热闹。

「你们怎么不来?」她问。

「闹哄哄的,麻烦」虽这么说,但实际上,是沈执不想去。封燃没细问,不去更好,二人世界才爽呢。

封晴那儿没了消息,他又一一回复其他信息。最后把手机揣进兜,转身问沈执要现在出门,还是再等等。

沈执很惊讶说:“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封燃一时被问住了,过年不就是晚上吃了饭出去吗?他买了一后备箱的烟花,难不成白天放?

沈执静了静,说自己没放过什么烟花爆竹,这天和平时一样,吃完饭就睡了,有时嫌外面吵,会戴上耳塞。

他们开车去城市的郊区,路灯下,湖水结了冰,有孩子们在桥上打闹,簇在一起,又尖叫着捂住耳朵四散开,几秒之后,劈里啪啦的鞭炮声音炸响开来,封燃回过头,沈执眯着眼睛,脖子缩在领口里,眉头轻蹙,似乎因吵闹而不悦。

封燃瞧见领子处那点缝隙,起了坏心,冻僵的手如游鱼般滑进去,激得沈执身体一颤,五官微微皱在一起,却不反抗,封燃享受着暖流传入掌心,手指压着脖颈靠近,脸贴上他的,低声说:“怎么样?什么感觉?”

沈执微睁开眼,说:“你试试?”

“不要,”封燃抽出暖好的手,“走,那群小孩儿跑了,我们也去桥上放烟花,站得高,放得高。整整一个后备箱,准有你喜欢的!猜猜我花了多少钱?”

他离开的身子被一把扯回,那股蛮力让他大脑滞了半秒,接着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落入一个弥漫着雪松香的怀抱。那是沈执衣柜里常用的香水,味道若隐若现浮入鼻腔,像走入秋冬里木叶寥落的树林。

封燃有一瞬间的恍惚,沈执的力气竟大得这么不寻常。

他们的嘴唇在冰天雪地里相贴,炽热的呼吸洒在脸颊,上升的气流给睫毛铺上水珠,眼神变得清澈又暧昧。隔着厚重的外套,沈执的手紧攥着封燃的腰,一点挣扎不得,他生得太高了,比封燃还高出一小截。他后颈都开始酸了,沈执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封燃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用力去推沈执的胸膛,却被反剪在身后,他吃痛地迎合那加深了的吻,火焰在心中疯狂地生长,这小子,真是……

沈执手松了几分,喘息着垂目凝视他,神情中满是忍耐,他从微眩晕的状态回过来,低声说:“上车。”

沈执说:“上车,要回去?烟花呢?”

封燃心想都这时候了还想着烟花呢,到底孰轻孰重,重新凑过去,吻了下那红得过分的唇,轻笑道:“先干再放,都在车里,耽误不了。”

回家时已是凌晨四点,天都蒙蒙亮了,封燃又困又累,强撑着去厨房煮了壶热茶,出来时,沈执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睡熟了。

他拿了条毯子披上去,像他之前对自己那样。但沈执没有睁眼。

第9章 戒指

沈执在除夕之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比如消息末出现不同的语气词,电话不主动挂断,以及来封燃的公寓更加频繁。

封燃给他配了把钥匙,家里开始有不属于他的痕迹。

冷藏好的冰红茶、收拾干净的垃圾桶、整整齐齐放在烘干机的衣服,都不断地提醒,这房间的另一位主人不久前曾到访。

独属于沈执的越界行为,一次次强化记忆,侵蚀他,占有他。像溺在一条粉色的爱河里,越来越深,却呆愣愣地,并不反抗。原因和爱无关,只是难以自持。

初春的一天,店里来了位老客,拉了数十辆车过来,他们加班到了凌晨,几个师傅干脆和衣打地铺睡了,但春雨绵密如针,春风寒冷刺骨,沈执大概还在等,封燃强忍着疲倦,开车回家。

下环道的急转弯时,远光灯打在一片树丛中,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显现出来,车灯一晃,抬手遮住了眼。

封燃在后视镜看到他手臂高高扬起,向他的车跑了两步,靠边踩刹车停住。

“怎么回事儿?”他探出头问。

“摩托,出了点问题。”那是个年轻的男人,头发很短,身上满是泥污,头发和脸上湿漉漉的,雨水还在往下滴。封燃谨慎地看着他,他攥着手,很局促,“手机没电了。”

“你家离这儿还挺远。”车驶上高速时,男人报了个地名,封燃看着导航,说。

他们把那硕大的铁块从泥里拖出来又塞进后备箱,都累得气喘吁吁,谁也没开口,安静太久了,封燃颇不自在,才说话。

身边的人仍不言,他看了一眼,那人“嗯”了下。

还真是腼腆。

累了一天,深夜开车,封燃困得不行,给沈执打了电话,嘱咐他早睡,打开车载的摇滚,精神总算振奋了几分。

“不嫌吵吧?”

封燃想说两句话,单为了提神。但男人始终沉默,他心中隐隐烦乱,后悔接了这差事。

送至目的地,又帮忙看了看摩托,说了些解决办法,对方要加他联系方式,他没给,忙着上车返回,车却打不着火了。

“操。”他坐在座位上骂,一拳打在方向盘,那点困意也没了,只觉得今天倒霉到家。

手里没工具,能做的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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