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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在这呢。”

封燃一转头,瘦小的封晴缩在一堆衣服后面,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他们都干了什么?啊?”

封晴动动胳膊又动动腿,摇头说:“我没事,他们……拿走了金镯子。”

“妈妈留下的那个?”

封晴点点头。

封燃咬咬牙说:“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哪也别去。”

说完他再次冲进雨夜。

刘莽他们没走远,封燃追了两条街就追上了。看到他这只落汤鸡,他们哄堂大笑。

封燃说:“东西还我。”

“什么?”

封燃声音高了几分:“把东西还给我。”

刘莽和同伴们对视一眼,露出惊讶的表情:“还给你?你欠多少钱自己不知道吗?你家里屁都没有,只能用这个抵几千块!”

“那是我妹妹的东西!我会还钱,但是如果你不把镯子还回来,我以后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有种你去告我。”

刘莽的脸色阴沉下来。他走上前来,一把提起封燃的领子:“小杂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十九岁的封燃,几乎一日三餐都以馒头和腐乳酱为主,在块头巨大、肌肉健硕的刘莽面前,像豆芽菜一样不堪一击。

饶是如此,他还是凶狠地瞪着刘莽:“如果你不把东西还给我,我一分钱都——”

一个重重的巴掌甩过来,眼前闪过无数星星。他踉跄了一步站稳,模糊的视线里,眼镜远远地飞了出去。

封燃怒吼一声,伸出拳头,往刘莽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揍过去。

他出拳速度极快,在刘莽震惊的目光里,时间仿佛变慢数倍,封燃看到他脸上肉纹荡漾,鼻血和眼泪一齐飞了出来。

刘莽本以为他会被一耳光打怕,哪成想他立刻就还击了,一时间没有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头。

鲜红的血滴到他的胸口,刘莽如梦初醒,不可思议地抬手一摸,大叫道:“操你妈的!给我打!”

一对五,毫无胜算。

封燃喘着粗气,拔腿就跑。背后书包带被狠狠一扯,他整个摔到地上。

棍子和拳脚像雨点一样落下来,封燃打着滚儿把书包挣脱,看准了刘莽的腿,猛地向那个方向扑去。

当一个人手无寸铁地处在一对多的打斗中,结局注定损失惨重,此时最好的策略,就是瞄准这一群人的头目,进行还击。

只要能把所有的力气都使在一个人的身上,即使自己最后被打伤打残,对方也绝不会舒服在哪,总会叫停。这种不要命式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式的打法,还是那个混蛋父亲教他的,想来是常常欠钱,在无数次打斗中总结出的存活秘诀。

封燃把刘莽扑倒之后,采用了他从前最不屑的方法,招招对准刘莽的腹部以及下三路进行袭击,拳头专往柔软的腹部、面部五官等招呼。

几个回合下来,刘莽嗷嗷直叫,显然他没怎么遇到过这种情况。当他谩骂着想要效仿时,封燃却灵巧得像一条鱼,留给他人的部位不是后背,就是屁股大腿等抗打的地方。

最后刘莽捂着裤裆东躲西藏,狼狈地大吼大叫:“把东西还给他,还给他!”

一个混混不知从哪掏出金镯子,向远处一抛,金属和地面发出脆生生的碰撞声,封燃才喘息着松开了手,从裤兜里掏出还没揣热乎的工资,用力一挥,红色的、绿色的钞票在空中打着旋儿摇曳,混混们扔下棍子,伸出爪子去抢。

刘莽痛苦地扯着封燃的头发,咬牙切齿:“封燃,老子跟你没完!”

封燃恶狠狠地盯着他,冲他的脸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们离开了。

封燃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躺在水泊里,大雨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血腥味弥漫开来,他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疲惫。

他张开嘴,冰凉的雨水流入喉咙,润泽着他溢满鲜血的口腔。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

微微地睁开眼,妹妹坐在他的身边,手里攥着金镯子和他的眼镜,泪水混着雨水流淌而下,分辨不清。

封燃吃力地爬起来。疼痛后知后觉地袭来,他一眼看到两根扭曲成诡异角度的手指,以及破了几个洞的裤子。妹妹哭得更大声了。

封燃一脚深一脚浅,走向水坑里的书包。

他抖着手拉开拉链,露出几束雪白的百合花,花瓣被蹂躏摔打,已经软烂消残,但依稀可见盛放时的清丽绝伦。

那是婚礼上多余的花,被统一扔在角落的纸箱里。婚宴办得奢华,成吨的花束被挑挑拣拣,稍有点枯萎的残次品被不留情地扔掉。他问老板能不能拿几支,回家带给妹妹。

老板让他把这一箱都搬走,他摇摇头,说留给任河让他卖了吧,从里面挑了几支瑕疵少的,装进书包。

什么是云泥之别?这就是。

封燃的脑子里反复地进行着两句问答。

他把花递给妹妹,举起的花遮住了他的面孔,封晴看不到他的表情。

雨滴落在弯曲宽大的美丽花瓣上,顺着封燃破皮的指骨、掀开的指甲盖流下来,在花束的根部凝成暗红色的血水。

封晴本能地感觉他在哭,于是她的眼泪也淌得更厉害了,她说:“哥你别哭了,家里有药,还有纱布。”

封燃使劲地摇头,把花塞到妹妹怀里,飞快转过身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可是他的嗓音那么嘶哑,分明带着颤抖的哭腔。

“走吧……回家。”

第21章 梦魇

“回家么?”沈执看到远远走来的他,站起来。

封燃摇头,又想起什么:“你呢,什么打算?出了点事,我陪不了你了。回家去吧。”

“我可以帮你。”

“不用,你都自顾不暇。”封燃笑,“你擅自跑来这里,那边乱成一锅粥了吧。”

沈执说:“如果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回去。”

“我可没一点损失。你想清楚了。”

封燃在学校附近开了间房,破旧的小旅店,一晚八十,基本没有卫生和服务可言,门一关,沈执杵在门口不动,说:“非这儿不可吗。”

“没带你去青旅已经可以了。”他把包一扔,抚了抚白床单,皱着眉头吹手心,沈执都看在眼里。

他随意地往下一躺,说:“其实还可以。只要你别往床缝里看。”

“有什么?”

“一些人体毛发。还有尸体和碎片。”封燃打了个呵欠,“各种节肢动物的。也有活的,可能。”

沈执开始拿出手机翻找。封燃心里窃喜。计划通。

果然沈执说:“四百米外还有一家,条件好些。”

“大少爷,我是来处理事情,不是度假。”

“都一样,离得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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