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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粗的哥哥。

总而言之,他妈走了,刘莽缠上的对象,就成了他。

当一群地痞流氓抄着家伙,叼着烟出现在家门口,嚷着“父债子偿”之类的词语的时候,封燃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群流氓经常性的、花样百出的骚扰,像一片巨大的阴云,笼罩在封燃高考后的暑假。

他几次选择报警,换来的是更可怕的报复。最后一次报警后,他收到一个陌生的快递,一把刀插在妹妹的照片上。

封燃怕了。

毕业计划全部泡汤,他所有精力都用于斗智斗勇,避免妹妹跟他们碰面。

很快,妹妹意识到什么,问他:“妈妈去哪了?”

封燃无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妈妈离开前,除了给封晴的一只金镯子,就只留下现金,五花八门地藏起来,在封燃的枕头下、牛仔裤的口袋里、电脑桌的抽屉里,甚至是某本物理题的夹缝里。

每个地方三五百块。

封燃不明白她的用意。直到把所有的钱花光,惊慌失措地翻箱倒柜,才知道他妈让他尝尝花光钱的滋味,教他省着花。

最后在一个鞋盒里找到五百块,他一度以为那是最后的钱,花得胆战心惊,恨不得把每一块钱都掰成两瓣。剩下五十的时候,他不得不打听到挣钱的方法,试着出门打工。

第一份工作是卖奶茶。他不敢让妹妹自己在家,安排她在奶茶店里写作业玩游戏,绝对不准离开他的视线。

当有了微薄的工资,即使搜不出他妈留下的钱,他也无需在没钱的惶恐中度日。再从什么地方找到几百块,都不怎么激动了。

那大概是他妈给他上的最后一课。

成绩下来后,老师推荐了邻省那所很不错的大学,但他还是选择留在家乡,去了分数线低五十多分的财经大学。

他没办法留下妹妹一个人。他因此郁闷过,直到拿到助学金和奖学金。

他没有申请宿舍,生活的一切标准都降到最低,有时间就出门打工,什么活都干,将妹妹的生活维持在凑合的水平。

即使日子稳中向好,他也一刻不敢松懈。刘莽一群人就是定时炸弹,那遥遥无期的一百多万大山压着他的肩膀。

在大学生们享受着大学生活、享受着父母源源不断的生活费和关怀时,封燃混迹在汽修店、饭店和酒吧,最艰难的时候,他一个人干五份工,一天到晚只吃馒头,去饭店捡别人吃不完的剩饭。认识他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子挣钱挣得疯,要钱不要命。

他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结束,他只知道自己一刻也不能停下。

十九岁那年的国庆节,办婚礼的人非常多,他接了一个婚宴公司的活儿。

那个举国欢庆的雨夜,是封燃未来几年的人生中,第一个噩梦。

婚礼的规模非常庞大,到他从未见识过的地步。他和一群工作人员忙上忙下,忙前忙后,时不时地受到老板的辱骂,也只能忍气吞声。

因为这次工作的报酬非常丰厚,足有五千块。

终于到了休息时间,封燃拿了瓶矿泉水歇息,和他一块过来的男孩也一屁股坐下来。

男孩名字叫任河,是封燃的发小,现在和他一所大学。

“封燃,你知道他们这场婚礼要花多少钱吗?”

“不知道。”

任河深吸一口气:“九十九万。妈的,就一场婚礼,九十九万。我他妈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些钱的一半,除非把肾卖了。一颗估计也不够,得两颗。有钱人真他娘的该死!”

封燃拿着水瓶的手滞住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看到前来视察情况的新郎和新娘。新郎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新娘则是大红色的长裙,他们笑语盈盈地从远处走来,手拉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像神仙一样,让他不可逼视。

封燃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脏兮兮的工装裤,以及穿了好几年的球鞋。他浑身上下加起来,都没超过50块。

九十九万……如果他也有九十九万,那该多好……封燃如坠轻云,畅游在遐想之中。

九十万用来还债,剩下的钱,给妹妹买些新裙子吧?她说同学都有漂亮裙子穿呢……

任河拿着矿泉水瓶敲自己的脑袋,低声说:“你看那些花儿,看到没?那都是今天下午空运过来的,你猜从哪儿过来的?保加利亚!封燃你听没听过这是什么鬼地方?妈的!”

任河心爱的男人前段时间跟一个有钱人跑了,封燃能理解他的愤怒。

他刚准备安慰,忽然乌泱泱进来一群人,手中拿着金光闪闪的乐器,晃得他睁不开眼。从老板们的交谈中得知,交响乐团打算现在排练一下。

老板像赶鸭子似的把他们赶出去,任河在一边骂骂咧咧,封燃倒觉得没什么,那些乐器一看就乒乒乓乓,吵得厉害。

那天他们一直忙到凌晨一点。

“一点?!”

封燃得知时间的时候,整个大脑嗡的一声。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过家,不知道封晴休息了没。

他借别人的手机往家里打电话。

拨通电话那几秒,格外漫长。

“哎,喂?封燃啊!你自己跑哪儿浪去了?把你妹妹一人留在家里,真有你的!”

刘莽令人作呕的声音,像一道炸雷,劈在封燃的头顶。

刘莽怎么会在他家?!

他待了多久,他都干了什么!

封燃头皮发麻,肾上腺素在刹那间飙升,他浑身发抖,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失控地大吼道:“我操,你把她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我杀了你——”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目光惊愕而恐惧,像看一个正在犯病的疯子。

封燃喘着粗气,眼睛变得血红,拳头咯吱作响。

刘莽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没怎么,你自己回来看嘛——”

封燃掐断电话,拎起书包向外冲去。

这座城市的秋天很少下瓢泼的雨,那晚是个例外。

雨点不知疲倦地打在封燃的脸上、身上,几秒钟,他整个人里里外外浇得湿透。

他蹬着那辆破单车,铆足了劲,红着眼睛往家里骑,他没有一刻比此时此刻更痛恨这自行车真他妈的慢,这路怎么这么远,还有自己为什么不注意时间,早点回家。

那一路上他杀意暴起,他发誓如果封晴出了任何事,他一定会跟刘莽同归于尽,他要把他千刀万剐!一定!

他回到小区时,远远看见自己家大门敞开——不,门不见了。

门被暴力地、整个地拆了下来。

他冲进家里,打开所有的灯,没头苍蝇一样,推开所有的房间门:“封晴?封晴!”

角落里衣柜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妹妹细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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