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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感念。
可一夜之间,这塔……竟成了镇压恶鬼的镇魂塔?
还是镇压水中冤魂的……
高僧看姜诺面色煞白,叹息一声:“逝者已逝,姑娘还是要珍重自身。”
六时和吉祥搀住姜诺,面露焦灼:“姑娘,姑娘您先别着急,我们从长计议,总会有法子的……”
姜诺眼角泛起微红,声音嘶哑道:“先……先回去吧……”
她脚步虚浮,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刚一出寺,一阵幽风吹过,檐铃叮咚,姜诺打了个寒颤,几乎要倒下去。
此时肩头却被一双有力温暖的大掌牢牢托住,姜诺回头,登时不可置信的怔住了。
竟是……李檄,本应在宫中大殿中的陛下,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当下稳稳托住她的肩,眸光从她脸上划过,深深皱眉:“出什么事了?”
姜诺双唇颤抖,清润的眸中起了雾:“……无事……”
她此刻双眸含泪轻轻颤抖,哪儿像无事的模样,李檄眼底冷沉几分,点头道:“你不说,朕就去问后寺那僧人。”
姜诺心里空空荡荡,喃喃出声道:“别去……求陛下别问……”
姜诺脑海里尚且一团乱麻,只是丝毫不愿李檄参与进她的家世。
她语气温软恳切,带着水雾的眸子轻垂,忍着眼泪叫他别问。
李檄止住步伐,语气温柔道:“好,朕不问。”
他抬手,将茫然的姜诺抱于怀中,快步走下石阶,未等姜诺挣扎,已甚是温柔的将她放在自己来时的车上,并将披风接下,为她牢牢系住:“诺诺,这是朕的车驾,你可在此安心休憩片刻。”
他看得出,姜诺已心神俱疲了。
“姑娘,要不坐陛下的车回吧。”六时看了看车里柔软的地毯背靠,这车外观不打眼,里面却是实打实的比侯府车驾舒适:“坐陛下的车也舒服些。”
姜诺宛如空空荡荡的游魂,眸光怔怔。
她只想赶紧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躲起来好好想事情……
至于是谁的车,她已无暇顾忌……
她用尽全力,轻轻说出四个字:“不去姜家……”
李檄侧耳听到,不动声色微微皱眉。
“不如……去庄子上吧。”六时能猜出姜诺的心思,轻声道:“那庄子,也是夫人留给姑娘的……”
一路马车哒哒,姜诺近乎麻木的快速思索着。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建这塔,不……到底是谁要害了自己的母亲……
是伯父?他对自己虽无太多关注,但记忆里和父亲也都是很友善的……再说如此行事,对他也并无多少好处,总不至于为了银子……毕竟是兄弟啊…… W?a?n?g?址?F?a?b?u?Y?e?????ù???è?n????0?2????????o??
是老太太?也有可能,父亲不是她亲子,母亲不是亲儿媳,姜家虽是侯府,钱财上并不十分阔绰,也许……也许是为了钱财,正好趁着父亲……就除掉母亲……
但老太太对她也算不错,当时李檄进了北苑,老太太不想李檄和她有牵扯,还苦口婆心的劝自己不愿和李檄牵扯……
虽是为了姜家,那也是为了她啊……
那就是……伯母……
姜诺一颗心被狠狠攥住。
极有可能,那塔是她建的,甚至母亲的产业都拿捏在她手中……
一时间,姜诺心思纷乱如麻,静下来,才发觉鼻尖萦绕着苦竹和龙涎香混合的味道,一低眸,才发现脖颈间竟系着李檄的披风……
第31章 他想问问自己的心
姜诺缓缓闭眸,抬手扯了那系带,飞速将斗篷取下来。
封闭的马车里,斗篷裹着曾经熟悉的苦竹味,在车厢里经久不散。
那时北苑遍植芦苇苦竹。
这味道,总让她回忆起和李檄那段青涩的相守,还有北苑那漫长的夏天和冬天……
姜诺打开车窗,待到味道淡去,才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
马车在一所田庄前缓缓停下,田庄中服侍的仆役瞧见姜诺从马车里下来,都吃了一惊。
六时上前解释道:“姑娘去京郊寺里走累了,姜府路程波折,想就近在此种歇息一夜。”
这庄子冷僻,谢氏也未曾多留意过,不少仆从还是姜诺母亲从家中陪嫁过来的,仆从们心中虽奇,却也忙忙的去准备,仆役们看了看送姜诺而来的男子,高大挺拔,剑眉黑眸,虽动作轻缓随意,却有让人不敢近身的气场。
“这位……”那仆从看着李檄道:“这位公子是何人,如何安置?”
姜诺道:“这位是贵客,不在庄子里下榻,你先下去奉茶吧。”
那仆从忙急急下去,姜诺撑起精神,向李檄行礼道:“今日多谢陛下将臣女送于此地,臣女已无碍,陛下还请回吧。”
姜诺语气中温和的疏离让李檄一滞,他说出最无力的一句:“你我之间,不需言谢。”
姜诺侧脸浸在窗户洒下的岑白日光之中,清冷如玉,言简意赅:“宫中不可一日无君,请陛下速归。”
“你……”
“从小你心里不安时就会捏衣角。”李檄掠过姜诺捏着衣角的指尖,低声道:“出何事了?”
“陛下……臣女无事……”姜诺松开衣角道:“就算有事,臣女也自会料理,陛下有诸多要事,若为臣女耽搁了时辰精力,臣女更是惶恐难安。”
李檄心头泛出无力的苦涩,一时沉默着不晓得说何话。
姜诺从前对他诸多依赖,如今竟轻描淡写,连一句实情也不诉于他面前。
“陛下,臣女想休憩片刻。”姜诺身心疲惫,抽不出多余的心力应付李檄:“还望陛下见谅。”
李檄本也不想扰她:“这是你家,不必在意朕,自便吧。”
姜诺深深福了一礼,转身进了里屋,吉祥和六时掩上了门。
李檄缓缓退出来,走下阶,她乍然丢魂落魄,定然有了不小的心事,眼前的这扇门紧紧关着,她在门内的思绪,煎熬,皆不打算和他同享。
她向来在他面前藏不住事。
可如今如同镀了一层寒玉做的冷光,情绪皆深藏,让他无法探知分毫。
可就算如此,李檄也未打算离去。
姜诺这般情形,他自是不放心的。
“朕今日就在这庄子里歇下,”李檄吩咐王公公:“不必惊扰众人,让她们在这院子里收拾一张床便可。”
王公公左右为难,可看李檄心意已决,脸色又染着阴霾,忙点点头道:“老奴去说说……”
庄子里的仆役听了,匆匆赶来。
李檄站在阶下,夜色渐暗灯火相映,他冷峻的五官笼罩朦胧的光晕。
那仆役目光落在他身上,心里不由一惊,赔笑道:“您……今晚要留宿吗?”
她们姑娘说了一声要送这人走,可此人的车马衣饰,通身气度显然不似常人,如今姑娘已歇下,她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