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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意,不过是碍于两府联姻的体面,才许下这般诺言。

如今再听他提及婚嫁之事,沈支言只觉脑中嗡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薛公子莫要戏言,若无他事,我先告辞了。”

她话音未落便已起身,仓皇向门外走去。此刻她心乱如麻,一刻也不愿多留。

还未等她走到门前,忽听“扑通”一声巨响,原是躲在楼梯转角偷听的阮苓不慎滚落下来,此刻正抱着腿哀哀呼痛。

沈支言慌忙折返,提着裙摆疾步上前,担心问道:“妹妹摔到哪儿了?”

只见阮苓小脸煞白,捂着左腿直抽气:“姐姐,我的腿怕是折了。”

沈支言惊慌,伸手刚触到伤处,阮苓便疼得直掉眼泪。

沈支言正手足无措时,薛召容已大步走来,清声道:“看情况伤得不轻,需即刻寻大夫。”

他说着已招手唤来门外的随从。

沈支言急得眼眶发红,俯身想要抱起阮苓,可她这副娇弱身子哪抱得动?阮苓疼得冷汗涔涔,小脸煞白如纸。

沈支言忽觉袖口一紧,薛召容将她轻轻拉到一旁,道:“让鹤川来。”

话音未落,一名身着靛青劲装的魁梧男子已大步走来,朝阮苓拱手道:“姑娘冒犯了。”

不待阮苓反应,那人已将她打横抱起。阮苓惊呼一声,待看清来人剑眉星目的面容,不由怔住:“你是谁?”

“在下鹤川。”男子稳稳抱着她,“薛公子的随从。”

阮苓听闻是薛召容的人,稍稍安下心来。

沈支言对这附近不甚熟悉,一时不知去哪里寻医馆,只得道:“妹妹伤得不轻,不如先送回我们府上。近日正巧有位太医在府中为祖母诊治。”

太医医术相对好一些。

薛召容见阮苓疼得唇色发白,略一颔首:“也好。”

他当即吩咐鹤川将人抱上马车。

沈支言见鹤川把阮苓抱到了他们的马车上,情急之下竟一把攥住了薛召容的衣袖,急声道:“我们自己回去就好,就不劳烦薛公子了。”

薛召容垂眸看了眼被她抓着的衣衫,又缓缓抬眼望向她急得泛红的双眼,目光一时深沉难辨。

沈支言见他看向自己,这才惊觉失态,慌忙收回手,只听薛召容道:“你既是代义沅姑娘来见我,若乘江府马车回去,岂不露了破绽。”

薛召容这话点醒了沈支言,她来时是戴着面纱的,阮苓又是这般情况,难免让人起疑。

她思忖片刻只得低声道:“那便有劳薛公子了。”

她这一声“薛公子”唤得格外生分。

薛召容看着她,目光灼得她心尖一颤。他这般目光,与前世每次同房前,他看她时如出一辙。她慌忙避开视线,匆匆登上马车。

薛召容并未同乘,只向店家要了匹骏

马,护送马车疾驰而去。马蹄声急,不多时便到了太傅府门前。

阮苓一路疼得直抽气,到了太傅府时,小脸已惨白如纸,却还拽着沈支言的袖子呢喃:“姐姐,叫支安哥哥来,我想见他。”

“好,妹妹你忍一忍。”沈支言连忙差人去请二哥,又引着薛召容与鹤川直奔太医处。

老太医诊视阮苓的伤势后,连连摇头道:“伤得不轻,骨头都折了,需静养百日,期间万万不可挪动。”

阮苓闻言顿时泪盈于睫,带着哭腔问:“太医,我往后还能走路吗?都怨我,我不该偷偷跟着支言姐姐,更不该趴在楼梯上偷听她与薛公子说话。”

沈支言闻言,耳根顿时烧了起来,下意识抬眼看向薛召容。今日种种反常,让她不禁怀疑,莫非他也重生了?若真是如此,他应当记得前世种种,为何又要装作素不相识?

正思量间,沈支安已匆匆赶来。见到阮苓伤成这样,他素来温润的眉宇间也染上忧色。

阮苓一见他,眼泪落得更凶了:“支安哥哥,我怕是再不能走路了。”

她抽噎着伸出小手:“好疼好疼,你哄哄我好不好?”

阮苓最会撒娇。

到底是自幼看着长大的妹妹,沈支安眼中满是疼惜。他轻拍阮苓肩头温声安抚:“莫怕,有太医诊治定无大碍。你且在府里好生将养。”

安抚完阮苓,他这才注意到立在一旁的薛召容,不由讶然:“薛公子怎会在此?”

沈支安与薛召容二人虽因查案常有往来,但薛召容素来不喜交际,更鲜少踏足他人府邸,今日罕见。

薛召容回道:“今日我与沈支言在茶楼议事,恰逢阮姑娘不慎从楼梯跌落,便护送她们回来。”

“你与支言在茶楼议事?”沈支安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家妹妹。他最是清楚,妹妹向来恪守闺训,断不会无故与外男私会,更遑论同坐茶楼。

薛召容见他疑惑,却从容道:“我与她谈及亲王府近况,并表明我想求娶……”

“薛召容。”他话未说完,突然被沈支言打断,“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沈支言阻止了薛召容后面要说的话。

沈支安更是不明所以地怔了怔,而薛召容却已会意,竟与她一同出了门。

沈支言手中帕子攥得愈紧,一路默默无言地引着薛召容到了一处幽静处。

附近种着一片翠竹,竹径幽深,新抽的嫩叶散发着清苦香气。几株西府海棠开得正盛,落英拂过沈支言的肩头,又被风卷着掠过薛召容的衣袂。

竹影婆娑间,二人相对而立。

沈支言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心头乱作一团。阮苓意外受伤已够糟心,若方才不打断薛召容,只怕他就要将代义沅姐姐与他相见之事和盘托出。

更让她心慌的是,他那句未尽的“求娶”。

两个人都沉默着,只听得竹叶被风吹后的摩挲声。

薛召容见她不说话,也不催促,只静立在青翠欲滴的竹林前。他一袭月白长衫衬得他身姿如松,竟与身后修竹浑然一体。

良久,沈支言才抬眸望向他。竹叶沙沙作响,她望着那双与旁人截然不同的深邃眼眸,轻声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代义沅姐姐传话,承蒙薛公子相送,感激不尽。”

默了片刻,她又道:“茶楼里那些话,还望公子莫要再提。”

她声音虽轻,却字字坚决。若这联姻之说传出去,只怕前世的悲剧又要重演。

她绝不能再走那条老路。

“你是指我想求娶你与太傅府联姻之事?”他的声音突然沉得像是浸了墨,“沈支言,你不愿嫁给我?”

一句话让她怔住,她没想到他问得如此直白,倒让她一时语塞。

他这般泰然自若地说着求娶的话,当真不是重生而来的吗?谁家陌生公子会张口闭口就是求娶。他虽知晓他性情,但是依着他们相识前他那般性格,怕是连句话都不愿与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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