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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底的人家,也放心。
只是薛亲王今日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是要他在两位儿子中择一为婿。
如今朝堂风云诡谲,薛廷衍此番西域遇险,分明是皇上按捺不住要动手的先兆。他岂会不知薛亲王急着联姻的深意?
沈家世代为官,也出过武将,先父更是曾率铁骑连破十二城,门下依附的文武官员盘根错节。这般势力,正是薛亲王最需要拉拢的。
说到底,沈家与亲王府本就是一根藤上的瓜。当年先父亲自教导薛亲王文武,夺嫡之乱时更是鼎力相助。新帝登基后欲除沈家,还是薛亲王联合江将军力保,又将他推上太傅之位。
如今这三足鼎立之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亲王府倾塌,太傅府焉能独善其身?
联姻这步棋,明面上是向皇上示威,暗里更是要将沈氏一脉的势力拉拢到亲王府门下,助他们更上一步。
自然,薛亲王筹谋的远不止这些。
薛廷衍西域遇难,自家长子失踪,爱女被追杀,桩桩件件都在逼着他们两家绑得更紧。
而任何关系,都比不上成为一家人更为牢靠,如此,还能握住对方的命脉,防止倒戈的背叛。
虽说这姻缘里裹着血淋淋的权势,可既然避不开,倒不如在有限的棋局里,择个最稳妥的落子处,也为这唯一的女儿选个更靠谱的郎君。
只是,望着眼前人,他有点犯了愁。
一个是自幼看着长大的何家表侄,与爱女青梅竹马,素来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两个孩子眉梢眼角的绵绵情意,明眼人都瞧得真。
一个是亲王府金尊玉贵的嫡长子,放眼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尊贵人物。若结这门亲,将来爱女便是王府主母,也有可能随着夫君成为人中龙凤。
另一个虽为次子,却最是出挑。文武双全皆是拔尖,样貌气度也无人能比。虽寡言少语,可那份为心上人拼命的劲头,着实令人佩服。还有他那极强的生命力,好似全天下人都死了,他还能活。
先排除何苏玄不说,那俩兄弟,要选哪一个?
第23章 第23章提亲。
这场家宴,众人各怀心思。何苏玄与薛廷衍本就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席间谈笑风生,与长辈对答如流,引得薛亲王与沈老爷频频颔首。这般长袖善舞的做派,自然讨人欢心。
唯独薛召容静坐一隅,默不作声地自斟自饮。倒不是他故作清高,实在是自幼养成的性子使然,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到了唇边总不知该如何诉说。他不言语时,眉目间自带三分凛冽,叫人不敢轻易近前。
今日他心中莫名郁结,又掺着几分隐忧,不知不觉便多饮了几杯。酒意上涌,眼尾泛起薄红,连耳尖都染了霞色。偏他浑不在意身上未愈的伤,仍是一杯接一杯地饮着冷酒。指尖扣着青玉杯,在喧闹宴席间,自成一方寂寥天地。
宴席散后,薛亲王携二子告辞时,沈支言远远瞧见薛召容耳尖通红,面色也不甚好看,想是饮多了酒。这人身上还带着伤,竟也不知顾惜,偏要这般豪饮。
她正暗自蹙眉,却见薛召容似有所感,抬眼望来。二人隔着庭院遥遥对视一瞬,随后薛亲王便带着儿子们迈出了府门。
待薛亲王一家离去,何夫人却一反常态地拉着沈夫人热络寒暄。又是提及大理寺空缺的官职要留给沈三公子,又是说起李贵妃在宫中设宴相邀。这般殷勤,倒叫人摸不透其中深意。
何苏玄也未急着回府,反倒与沈家几位公子下棋对弈至傍晚。他原想寻沈支言说话,却听闻她身子不适已回房歇息,只得作罢。
何苏玄离了太傅府,马车并未驶向何府,而是径直往皇宫的公主殿去了。
薛亲王带着两个儿子回到王府,将人领进了书房。兄弟二人垂手立于案前,父亲并未赐座。
薛亲王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沉声道:“太傅府既已去过,礼数也周全了。想来沈太傅对这门亲事,应当不会再推拒。眼下情势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明日就着人准备定亲的聘礼,一应礼数都要周全。”
他说着看向长子薛廷衍:“廷衍,明日你去知会往来官员,还有那些世交故旧。”
说罢,他的目光转向次子薛召容时骤然转冷:“你今夜就动身去西域。上回让你除掉那个与廷衍接头的首领,你却让他逃了。如今这人成了关键,必须尽快解决。这差事既是你办砸的,就该由你弥补。”
薛亲王从案屉取出一枚令牌掷在桌上:“现在就出发,提着他的人头来见。”
薛召容闻言眉头紧蹙:“父亲,既已要定亲,为何偏要此时去西域?此行少说也要多日。况且那日救大哥时情势危急,能全身而退已属不易,实在无暇追杀那首领。此事固然要紧,但眼下与太傅府定亲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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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亲王目光一沉,指节在案上重重一叩:“定亲之事自有你大哥操持。我看太傅大人,倒是更中意廷衍。”
更中意廷衍?
父亲这话如同惊雷炸响,这是要将沈支言许给薛廷衍?
“父亲不可。”薛召容倏然道,“儿子愿意迎娶沈支言。”
他愿意,他现在非常愿意。
愿意?薛亲王闻言眯起眼睛,薛廷衍也错愕地转头。书房内霎时静得出奇。
薛亲王见他情急,不由冷笑:“现在知道着急了?先前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推拒。后来又多给了你七日时间,也不见你点头。如今事到临头才反悔,这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他站起身,负手踱到窗前:“本王原想着,这婚事无论许给你们兄弟谁,于王府都是助力。可如今,廷衍在西域遇险,分明是皇家的手笔。他需要太傅府这门姻亲,更需要沈家背后那些的势力。这些,只有廷衍娶了沈支言,才能名正言顺地接手。”
这场西域变故,让薛亲王改变了想法和策略。
薛召容紧皱着眉头,冷声道:“父亲可曾问过沈支言的意思?您怎知她就愿意嫁给大哥呢?起码要给与她尊重。”
“她的意思?”薛亲王猛地转身,一甩袖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时轮到她自己做主?她能嫁给你大哥,也是她的福气。”
福气?
嫁给他就是绰绰有余,嫁给大哥就是福气?
“二弟。”一旁的薛廷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莫要如此说,你怎知沈姑娘不愿意嫁给我呢?我瞧着她聪慧可人,倒是极合眼缘。你素来对婚事避之不及,既然本无此意,又何必勉强?此事原就该由我来办,前些时日不过是因西域事务缠身,才劳父亲多费周章。现在,不必这么麻烦了,我娶便是了,你以后依旧可以享受自由。”
呵!
薛廷衍这话既显兄长气度,又暗指弟弟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