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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竟有了这般风月心思?前世的他何曾说过这样的话,若当初能有半分这般情致,他们之间也不至于过成那般。

“这些话......”她忍不住问,“是从话本上看来的?还是鹤川教你的?”

那贺川最是机灵,以前常给他出些不着调的主意。

薛召容原本说得真挚,眼底情意还未散去,被她这般一问,顿时僵住。他耳尖微红,低声道:“昨日鹤川确实给了我一本册子。我瞧着上头写的颇有道理,这几句也挺有深意。”

所以,他现学的。

沈支言哭笑不得,小声嘀咕道:“多读些这样的书也好,不过光会背些词句可不够,总要身体力行才是。”

薛召容见她展颜,肩头紧绷的力道不觉松了几分。他虽素来对风月之事迟钝,但昨日那本书册倒真让他悟出些道理。

鹤川说得不错,这世间万物皆可学。武功能学,诗书能学,处世之道能学,就连这男女之情......也是能学的。

气氛顿时缓和许多,沈支言不愿再提那桩婚事,薛召容也窥得她几分心思,二人一时无话。

沈支言抬头忽见他颈间伤口又渗出血来,雪白领口已染上点点猩红。

“你且坐着。”她起身,不等他应答便疾步转入内室。不多时捧着一个药箱回来,轻放在石桌上。

“府上医师今日不在。”她掀开药箱,取出青瓷药瓶,“你伤口又裂开,我先替你简单包扎一下。”

她指尖拈起棉纱,声音不自觉地放柔:“这药能止疼,敷上会好些。”

薛召容望着她利落地取出药酒、棉纱与细布,还有那露出的雪白的手腕,耳尖不自觉地泛起薄红。

她很细心,也很贴心。

沈支言执起银镊,蘸了药酒的棉球轻轻按在他渗血的伤处。手指拨开他半敞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颈侧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待血止住,她又拈了止疼的药膏,用指腹在他伤处细细涂抹开来。

两人距离很近,沈支言低垂的鬓发间飘来一缕幽香,似兰非兰。薛召容屏住呼吸,只见她长睫如蝶翼轻颤,在眼下投落淡淡阴翳。这般专注神情,竟让他心口没来由地发紧。

沈支言正专心敷药,忽觉指下肌肤微微发烫。抬眸瞥见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修长颈项间淡青血管若隐若现。几缕散落的乌发垂在颈侧,衬着那道伤痕,平添几分破碎感。

两人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唯有沈支言指尖在伤处游走的细微声响。

薛召容凝望着她,目光从那双潋滟的眸子,掠过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那微微张开的朱唇上。

今日的唇色格外艳丽,似是精心妆点过,比往日更添几分惑人之态。

她温热的吐息轻轻拂在他颈间,激起一阵酥麻的痒意,这奇妙的触感让他心头悸动不已。

她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勾人,又那么那么的熟悉。熟悉到,眼前的她,真真切切就是他的人。

“妹妹。”远处忽然传来何苏玄的呼唤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渐近。

沈支言闻声手指一颤,正要退开,却被薛召容一把扣住手腕。

“别走。”他暗了下神色,“我伤口疼得紧,你继续上药。”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罕见的执拗,眼尾却悄悄泛起凛光。

沈支言指尖还沾着未涂完的药膏,听得脚步声渐近,不由有些窘迫。她试着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当真疼得厉害。”他又说了一遍。

两人正僵持间,何苏玄已捧着锦盒走到近前。他乍见二人这般亲密姿态,脚步一顿,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妹妹?”

这一声唤得百转千回,暗含无数意味。

“表哥……”沈支言尴尬应声,正要起身,薛召容却仍扣着她的手腕不放。

薛召容:“沈姑娘正在为我上药,何公子先等会。”

先等会。

何苏玄眉头皱得更紧,沈支言冲他晃了晃沾着药膏的指尖:“表哥先坐,待我给他敷完药。”

薛召容不着痕迹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何苏玄冷眼瞧着薛召容紧扣在她腕间的手,冷笑一声:“既是上药,何必抓着人不放?”

薛召容:“伤口疼得紧,这般握着方能缓些。”

何苏玄苦笑,薛召容眼中毫不掩饰的敌意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在心底暗骂一声“狗东西”,强压着火气,将手中锦盒重重搁在石桌上。

“妹妹且看。”他掀开盒盖取出两枚精巧的瓷盒,“新得的口脂,特意备了两色。”

沈支言瞥了一眼,顾不得细看,抽出薛召容紧抓的手,匆匆为他缠好纱布,这才走到桌前。

她看了看那两盒口脂道:“表哥不必破费,这些女儿家的东西,我自会置办。”

“这家的口脂是新出的花样,多少人想买都买不着呢。”何苏玄把

口脂往她跟前推了推,“我今日特意排队买的。”

薛召容目光落在那两盒口脂上,其中一盒的样式,好像与他先前送给沈支言的一模一样。

何苏玄见她不做声,又道:“你素日用的口脂不都是我替你挑的?我也不知你中意哪个,便都买了来。”

原来她平日的口脂,都是这位表哥置办的。薛召容眸色一沉,抬眼望向沈支言。

沈支言被他看得耳根一烫,低头收拾药箱:“多谢表哥,我的还没用完。”

何苏玄问道:“怎还没用完?上回给你买时,都已是小半年前的事了。”

沈支言没做声。

薛召容却道:“前几日我刚赠了她一盒。”手指点了点其中一枚瓷盒,“正是这个花样。”

何苏玄听闻这话,不可置信地望向沈支言。

沈支言立马抱起药箱,丢下一句“我先把药箱归置好”,开溜了。

她把药箱放回屋里,又独自去了前院,把那二人丢在了西院里。

今日太傅府可真是热闹极了,薛亲王带着两位公子登门不说,连舅夫人与表公子也齐齐到场。

苏冉张罗着摆开几桌丰盛席面,男女分席而坐。

府中骤然多了这许多年轻儿郎,显得格外热闹。他们个个龙章凤姿,俨然成了厅中最耀眼的景致。

小丫鬟和嬷嬷们躲在外面不住偷看,激动地议论哪个更好看,哪个更配小姐。

席间,沈贵临执盏环视,目光在几位年轻人身上来回打量,除了自家儿子,其余三位皆是俊逸非凡。

他忽然想起夫人曾私下提过,何苏玄那孩子对言丫头似乎有些不同。自幼就待她便格外亲厚,全然不似寻常兄妹情分。那小丫头也总爱黏着表哥,一声声“表哥”唤得又甜又软。

当时夫人还说,言儿的外祖父曾提过,若是两个孩子当真情投意合,就让他们成婚,毕竟嫁到知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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