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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何其艰难?可我不愿困守深闺,我想执掌权柄,想统率千军,想在这青史之上,留我江义沅的名字。”
“这些年,我三更灯火五更鸡,寒暑不辍地苦学武义,书房里的兵书堆得比人还高,常年跟着兄长在演武场摸爬滚打,拜过的师父数不胜数。我如此努力,可若始终不得施展,心有不甘啊!”
“弟弟,这次西域之行,是天赐良机。你该信我会安然无恙,会统领此地。这些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可有对我失望过?”
她见阮玉眼中泪光更甚,语气不由放轻了些:“莫说你不舍,我又何尝舍得?待我在西域站稳脚跟,你随时可来寻我。届时,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我带你纵马看遍。可好?”
她确实也舍不得,尤其看到他那双含泪的眼睛。
阮玉垂下头来,心口疼的厉害,他怎会不知,正是因着她这般飒沓如流星,胸中有丘壑,才叫他倾心至此。
这些年,他连句心悦的话都不敢宣之于口,就怕她将自己推开。可如今,她要去那黄沙漫天的西域,要做那刀尖舔血的事,他怎么舍得呢?
这世间情爱,原就是蜜糖裹着砒霜,纵使磨得人肝肠寸断,到头来也未必能得一个圆满。
他终是咽下了满腹酸楚,只余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早该明白的,自他爱上这个如剑般锋利的女子那日起,便注定要尝尽求不得的苦。
即便有朝一日他剖白心迹,换来的大抵也不过是对方潇洒一笑,道一句“承蒙错爱”。
思及此,他只觉胸口闷痛难当,眼前水雾氤氲。他转身夺门而出,不想让她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江义沅望着那道踉跄离去的背影,喉间微哽,却强自压下心头酸涩,对薛召容道:“父母那边我会好生说服,收拾妥当就即刻出发。”
薛召容颔首:“好,稍后我便让鹤川带人与你交接。”
江义沅应了声,沈支言担忧地把她送到门外,仍不放心:“姐姐当真要去么?那地方实在凶险,薛召容每回都是九死一生。姐姐此去,叫我如何放心?”
她不由地红了眼睛,说话也哽咽起来。
江义沅伸手捏了捏她发红的鼻子:“傻丫头,哭什么?该为我高兴才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我自是不会错过,你也定当相信我的能力。只是阮玉那边......还要劳烦你和阮玲多劝慰些。”
“姐姐放心,我们会好好与他说。姐姐稍等。”她匆匆跑回房间,不一会捧出一对玄色护腕来,“这是前些日子特意为姐姐订做的,还未来得及送给你。姐姐快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江义沅接过护腕戴上,转动了几下,笑道:“既好看又合适,多谢妹妹了。”
她说罢揉了揉她的脑袋,摆摆手出了院子。
沈支言追出院门,见她利落地翻身上马,心里依旧酸酸的。
她回了院,薛召容迎上来,安慰道:“别太担心,我会多派人手保护她。”
她点了点头,只见管家匆匆跑来道:“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
宫里?她心头蓦地一跳,与薛召容对视一眼。二人连忙整衣相迎,才至府门,便见一位着绛紫宫袍的公公执拂尘而立。
公公看到薛召容,上前行礼道:“薛大人,皇上口谕,请您即刻入宫觐见。”
第53章 第53章“你……你慢点。”……
沈支言与薛召容皆未料到皇上会突然传召。近来薛召容因赴西域多日未归,甫一回京便仓促成婚,虽有薛亲王从中周旋,却不知宫中是否已察觉端倪。
薛召容领旨,要离开时,沈支言一把抓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眸子里盈满忧色。
薛召容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别担心,在家等我。”
她点着头,心有不安地松开了手。
薛召容离开后不久,何苏玄就来了。沈支言已经多日没有见到过他了,就连她与薛召容成婚那日他都未过来贺喜。
最后见面那次,薛召容盛怒之下出手极重,把他揍得面上青紫交加,本以为他会大闹特闹,孰料竟出奇地安静。这般反常,倒叫人难以琢磨。他今日突然登门,挺让人意外。
沈支言将他引入客房,抬眼细看,只见他面容憔悴,眸中沉郁,再不似往日那般神采飞扬,看她的眼神也隐隐含着幽怨。
沈支言轻抚茶盏,
问道:“表哥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如今二人再面对面坐着,气氛早已不似从前。
何苏玄定定凝视着她,低声道:“此番登门,是特来向妹妹赔罪的。先前因玉佩一事,是我糊涂,竟对妹妹生出猜疑。这些日子我反复思量,十分懊悔。”
他顿了顿,眼中浮现一抹痛色:“你我自幼相伴,我本该最知你性情,却偏偏在那时生出猜忌,作为你的兄长,作为最亲近的人,我应该毫不犹豫地信你、护你。”
他还知道自己是个兄长。
“许是因着你与薛召容定亲之事,又或是见你从我身边离去,另觅他人,我心中郁结难解,一时昏了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实在不该这般待你。”
“薛召容那一顿打,倒像是将我打醒了。当时我浑身剧痛,脸上更是伤得厉害,回去后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想的全是你我过往种种。我心中百味杂陈,懊恼不已,便生了场大病,缠绵病榻多日都未好。那些日子,我日日盼着你能来看。”
他看着她的眼中尽是痛色,嗓音也哑了:“可你始终没有来,你甚至忘记了我这个人。其实,我至今仍难以接受,你就这样嫁给了旁人。这些时日,我夜夜难寐,食不知味,心中实在煎熬。”
沈支言默然地望着他,他突然这般,让她觉得有些反常。
他继续道:“你们大婚那日,我远远地站在府门外,看着你被他抱上花轿,那时才知,原来我竟爱你至深。这份情意太重,我实在忘不了你。”
他的神情哀切得近乎虔诚:“这两日煎熬得厉害,又想你想的发疯,所以,所以今日特来向你忏悔,也想看看你。”
他突然深情告白,沈支言的眼底却波澜不惊。她太了解这位表哥了,他这番剖白里,七分是假,三分是真。而那三分真情,也不过是对往昔那点情分的最后缅怀罢了。
她甚至能猜到,他今日前来,定是受了姨母指使。西域暴动出现禁用兵器,二皇子能查到的事,李贵妃岂会查不到?
左右不过是为了那块玉佩,没必要表演的这么深情。
“表哥不必再说这些。”她截住他的话头,声音清冷,“往事已矣,如今我已为人妇,还望表哥日后言语间稍加斟酌,莫要平白惹出是非。”
她不想听他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