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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受尽苦楚,从未似近来这般,在某个人身上寻得这般熨帖的温暖。
他内里自有一副铮铮铁骨,才勘破生父多年隐忍的苦心,转眼却要眼睁睁看着至亲命丧眼前,非但不能施救,竟连收殓遗骸都成了遗憾。
这般剜心之痛,他却硬生生扛了下来。
他被迫离乡,远走西域,在这荒蛮之地日夜悬心,却仍要步步为营,筹谋着有朝一日杀回故土。如此坚韧,令沈支言心疼。
不过,这段时日里,她发觉薛昭容变了,昔日那个浑身带着执拗的男儿郎,如今沉稳了许多。行事不再似从前那般急躁,即便面对北境人的冷言讥讽,也不过淡淡一笑。
现在他无父无母,却从未在她面前显露半分颓唐。纵使心中痛如刀绞,他仍是一副从容模样,不叫她有半分担忧。
他的脊背永远挺得笔直,仿佛世间万般风刀霜剑,皆不能叫他弯折半分。
人便是如此,经一场大劫,心性便再不同。他这颗心早已淬炼得刀枪不入。
唯有承得住世间万般磋磨,方能将自己锻造成执掌江山、主宰天下命运的帝王。
他对她,亦不再如往昔那般强求硬夺,因贪恋半分温情便不顾一切地争抢,甚至不惜倾尽所有。他渐渐学会了在爱情里包容,亦懂得了如何去爱一个人,方能叫对方舒心,方能让对方安然承下这份情意。
爱之一字,最是磨人心性。有了这份包容,人便渐渐沉淀下来,不再被血海深仇蒙蔽双眼,亦不会一味沉溺于苦痛之中。
情到浓时,仅凭心意相悦,终究难以维系。真正的爱意,需得灵肉相契,既要两心相知,亦要两身相许。他们二人便是如此,不仅心意相通,更是骨血相融。
尤其是薛昭容,每每与她相处时,便是指尖相触这般细微的触碰,也能叫他浑身发烫,似有燎原之火在血脉里奔涌,情潮来得又凶又急,竟是怎么也压不住。
大抵是爱得太深,历经两世磋磨,受尽千般苦楚才换得今生相守,才会更加珍惜。
此刻,他原是要小憩片刻的,谁知刚挨着她的身子,那点倦意便烟消云散。心底那簇火苗“腾”地窜起来,烧得人再难安眠。
他自背后环住她,嘴唇若有似无地蹭过她的后颈,屋内一时只余亲吻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缠绵。
沈支言最是受不得这般静谧。他的吐息缠绕在方寸之间,惹得她握着他的手掌,几番收拢又松开,终是道:“罢了。”
既已纠缠至此,又何须再忍?
他低笑一声,将她衣衫褪至肩头,扳过身子。指尖仍带着几分凉意,却不容抗拒地抵上她的下颌,迫她抬起眼来。
她缓缓贴近,朱唇轻蹭过他发烫的面颊,正欲再近,却被他骤然反客为主。
那迫切的力道起初尚算温和,转瞬便化作不容违逆的强硬。
他唇齿间犹带着清茶的苦涩,又混着几分青竹的清甜,这般气息交融,教人沉溺其中。
她低低呜咽一声,眼尾泛起薄红,面上热意更甚,连带着将他指尖的凉意都驱散了。
几番纠缠间,她数次启唇欲言,却总被堵了回去。
他察觉她的推拒,耐心地抚过他散落的长发,似安抚又似撩拨。她终是闭了眼,长睫轻颤着不再抗拒。
原是说好要歇息的,此刻却再难成眠。她这般纵容,反倒让那团火烧得更旺,直至星火燎原,再难收场。
她抬眸望去,只见他那双惯常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竟漾着三分春色,艳得惊心,还有那眼底翻涌的欲、念,极为刺目。
她双颊飞红,唇瓣被他吮得水光潋滟,宛若雨打海棠。睁开眼看他,见他面颊脖颈全红了,触到哪哪都是滚烫的。
她轻笑
一声。
他问道:“笑什么?”
她蹭了蹭他的鼻尖,回道:“此时此刻,我觉得很幸福。”
因为有他在身边,所以很幸福。
很幸福。
他听闻这话,微微愣了一下,望着她的眼睛不由地红了。
若在前世,纵是耳鬓厮磨、肌肤相亲之时,他也总觉心下空落。那时他总疑心她并非真心,那些缠绵不过是被迫为之,因他分明瞧见,她眼底始终搁着那位表兄的身影。
他最是善妒,稍听得他表兄的消息便要发作,常为几句闲话就酸得心口发疼。而今却再不必如此,沈支言眼里心里,只装着他一人,再无人能同他争,再无人能令他惶惶不安。
这般被珍之重之的感觉,竟比想象中还要熨帖百倍。
他喉间微动,心口翻涌的情潮几乎要溢出来,哑声唤她:“支言。”
“嗯。”她应着,对上他那双暗流汹涌的眸子。她的动作渐渐缓下来,显出几分温柔,起初还带着几分克制,可渐渐地,那层克制外壳尽数剥落,只余下炽热的本能。
她原还能勉强稳住气息,此刻却再难自持,呼吸声越发凌乱,她难耐地闭上眼睛。
他看着怀中的人儿,只见她长睫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显然已是招架不住。
他用指腹轻抚过他发烫的面颊,声音里带着轻颤:“支言,我好爱你。”
好爱,好爱。
这声告白混着情动的喘息,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真切。沈支言一面承着他的爱意,一面听着这般情话,整个人如同浸在蜜里,甜的晕乎乎的。
她没应声。
他的吻又来得猝不及防。
他的掌心贴着她后腰,使劲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乖,张嘴。”他喉间溢出低哑,轻磨着她的唇,希望她放松一些。
她动了动唇,未及她反应,舌尖已长驱直入,裹着清冽的青竹香扫过贝齿,勾连着檀口里的蜜津。
她喉间溢出的呜咽被尽数吞没,舌尖碾过上颚时带来一阵战栗。接着,他忽然含住她舌尖轻轻吮吸,温柔缠绵,不仅让他搂着得他更紧了一些。
“慢慢呼吸。”他唇瓣擦过她耳垂,温热气息裹着情、欲的沙哑。
帐外铜漏滴答声忽远忽近,她茫然睁眼,正对上他盛满温情的眸子。未及思考,唇瓣再次被衔住,这次却带着几分温柔缱绻,像春蚕食桑般细细啃噬,直教她浑身发软,只能攀着他脖颈急促喘息。
“怎么不回应。”他轻声问她。
“唔……没,刚才没喘上气。”她回道。
他低笑一声把她拖起。她的背抵着冰凉的墙壁,胸前却被他滚烫的掌心熨得发烫。
他得深情,齿尖在她下唇反复厮磨,直到磨得她心痒难耐,才稍稍退开。指腹又抚过她濡湿的唇瓣,眼底翻涌着暗色浪潮。
她发间玉簪却滑落半截,青丝如瀑倾泻在秋香色软枕上。
他又低笑一声,含住她耳垂吮吸,舌尖扫过耳洞时惊得她浑身战栗,指尖深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