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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

梅丰羽耸了耸肩,对着旁边一老一少道:“此地是我介绍你们过来的宅院。方才出去的那人,便是主家陈允渡。”

一老一少纷纷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陈允渡去而复返,端着一壶新提来的水,梅丰羽总算看出了陈允渡的用意,闹了个脸红。

倒水分给两人后,梅丰羽主动在旁介绍道:“这位是梁伯,早些年在我家当过差,管过两个庄子,后来生了一场病,精神差了些,不过管一处小宅院对他来说是手拿把掐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旁边这位是梁伯的五侄,名叫良吉,读过几年书,跟在你身后当个小厮抑或书童,绝无问题。”

梅丰羽暗示得极为明显,两人都是梅家的老人,能力暂且不说,忠心是毋须质疑的。

陈允渡朝着两人微微颔首。

梁伯偏开了些许,朝着陈允渡笑:“不敢当,主家若有任何吩咐,差遣一声就是。”

他病后不大好找事做,前主家垂悯,给他荐了一份差事,他来时惴惴不安,怕人家嫌弃自己老弱,但现主家为人办事体贴周到,他眉眼的笑意是真真切切的。

良吉则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十分洒脱利落道:“我没旁的本事,就一身的蛮力,主家若是有用得上的,尽管吩咐。”

他和梁伯的体弱不同,他刚弱冠,正是身强体健的时候。在梅家的时候,他时常听闻大先生和小先生赞扬陈郎君的才学,于是在梅小郎君在宣布陈允渡需要招人帮忙,他主动说:“我愿意去。”

良吉有属于自己的野心。他虽识得几个大字,却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读书一整日,所以即便知道会远离自己在梅家当差的亲人,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他也有自己想要守护、堂堂正正站在对面的人。

如果一个家仆之子身份远远不够,那么未来的进士随从、尚书随从、乃至宰辅随从,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站在她面前了?

陈允渡与两人签字画押,又让梅丰羽当了个见证,不过谈及月例钱的时候,陈允渡却犯了难。

梅丰羽虽然摸不清兄弟的家底,却也知道他猎上一只鹿便能换到三五十贯,差些也能猎到三五只兔子……只要他进山,必不会空手而归,当不缺这点银钱才是。

他戳了戳陈允渡的后腰,压低声音道:“梁伯虽快知天命的年纪,却是管账的一把好手,有他在,府上能省心不少。良吉更不必说,人活络,做事机灵,且吃苦耐劳,两个人一个月一两银子,真不算贵。”

陈允渡抿了抿唇。

实在不是他不愿意出一两银子的月例,而是昨日夜里,他才把身家全部交给了姑娘保管。

这样的事情,还是知会姑娘一声为好。

陈允渡正想着,纱帘后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动静,他朝着梁伯和良吉道:“……娘子醒了,我去知会她一声。”

梁伯脸上笑容慈善从容,“应当的,应当的。”

……

许栀和刚坐起来,便看见陈允渡掀开纱帘进来,她微怔了怔,然后唤:“官人。”

虽然昨夜陈允渡不知节制,但毕竟先招惹的是她……她不是不分是非黑白之人,平白不搭理他。

陈允渡本想开口与许栀和说一声管事和家丁,嘴唇刚张开,就听到许栀和轻柔略带沙哑的嗓音。

他大脑宕机了片刻,而后迫不及待追问:“姑娘方才……唤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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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和掀起眼皮,好整以暇看着他,“你要一直喊我姑娘吗?”

陈允渡立时改口:“娘子。”

让陈允渡改口的是她,脸泛红的也是她。

“娘子能否……”陈允渡面带渴盼,眸中星辰闪烁,声音却试探又小心,“再喊一声?”

不喊了。

许栀和微微垂眸,没听清,当属陈允渡自己的损失。

她问:“你方才过来,要与我说什么?”

陈允渡心头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又释怀,朝夕相对,岁岁相守,总会有还能听到的一日。

他敛了神色,道:“宅中我请了一位管事和一位家丁兼小厮,都是梅家的老人,月例一两银子,娘子觉得,可行吗?”

许栀和脑海中思绪转得很快,昨夜刚瞧了一眼家底,今日就要开始用起来,当真和原先预料一般:银钱如流水,留不住。

只一瞬,许栀和就从容答道:“以梅郎君与你的交情,定然是慎之又慎才选出的两人,你以后入了汴京,身边免不了要有人使唤,这笔钱必然要花的。除了每个月的月例,逢年过节,还需要备上一份节礼。”

陈允渡:“我省得。”

商议完了梁伯和良吉,许栀和抿了抿唇,接着道:“方梨自然是一直跟随在我身边的,秋儿有经商之能,我打算将手中一处铺子交给她试试……她们俩从许府跟着我出来,我不愿意亏待了她们。”

陈允渡见她神色认真,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听她细细讲来,莞尔:“全凭娘子做主。”

“好,”许栀和弯了弯眉眼,“那,便与梁伯和良吉一样,一个月一两银子。”

两人商议完毕,许栀和推了陈允渡一把,道:“你先去与人说吧。顺道将方梨和秋儿叫过来。”

陈允渡得话,刚准备出去,又听到身后的低声。

“日后无人的时候,叫我栀和吧。”

一口一个“娘子”,便是古井无波,也该泛起涟漪,变得沸腾。

陈允渡回眸看去,只能看见许栀和的侧颜,明艳又绯红。

他笑了笑,应下,“好。”

*

陈允渡出去与梁伯和良吉讲明,两者都十分高兴。

方梨和秋儿进来服侍许栀和洗漱完毕后,许栀和忽然说起了月例一事,听到两人加在一处合计一两银子的时候,两人皆神色怔了怔。

秋儿下意识回绝,“姑娘,奴婢哪里用得了这么许多。”

在许府的时候,她月例只有三十文,还要当心被婆子妈妈搜刮了去。

现在猛然涨到四百文,秋儿十分无措。

方梨见她作势要跪,连忙伸手拦了她一把,“傻秋儿,姑娘既然给你,你便好生收着吧!日后好好对待姑娘就是了。”

许栀和望着秋儿的面庞,温声问:“秋儿,你从前应当是学过一段时日经商的?”

秋儿看着她,心底忽然起了一抹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姑娘愿意让她去试着管铺子?

可是她何德何能,能让姑娘如此相信,并委以重任?

“奴婢,奴婢从前跟在父兄身后学过,却并未自己独立管过,”深吸一口气,秋儿实话实说,“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成或不成。”

“无妨,”许栀和目光温柔又平静,带着淡淡的鼓励意味,“人不是天生下来就会经商的,秋儿,你有基础,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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