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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和先把牙梳沾水,然后舀出一点牙粉,刷完牙后,她用兑好的温水漱口,最后洗脸。
等方梨倒完水回来,许栀和已经差不多清醒了,“方梨,我们等下回来的路上买一块布帘子吧。”
现在正屋没有布帘阻挡,把门打开的时候冷风畅通无阻,往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钻。
方梨点了点头,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在许栀和面前。
许栀和扒拉了一下面条,果然在面条的底部发现了一颗白胖的蛋,她吃完后,又在身上多添了一件嵌着毛边的外袍,和方梨一道出门。
路上来往的人比往日看着要少些,许栀和拢着衣袖,按照昨日常庆妤提到的布坊方向走去。
常庆妤提到了那间布坊并不是在汴京城地段最好的一间,而是铺子最大的一间,坐落在潘楼街上,一共两层,下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布匹、成衣,上面则堆积着过时的布料,还有一些绣棚、纺车等工具。
许栀和走到布坊,抬头确定了牌匾上写着的是“常家布坊”后,抬脚走了进去。
常庆妤还没有来,来的是她身边近身服侍的安嬷嬷,她和另一个丘嬷嬷同为常庆妤的乳母。
见到许栀和的身影,她连忙笑着迎上前,“许娘子,我们姑娘怕你等着急了,嘱咐老奴先来这儿候着你。”
安嬷嬷穿着花青色的衣裳,头上束着一个整洁的包髻,用一根银梳固定装饰,耳坠上戴了鎏金的耳环,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仆妇。
昨日夜里常庆妤千叮呤万嘱咐,让她们一定要记得喊自己起床,两人记在心中,可到了第二天,无论自己怎么喊,床上的姑娘都不肯出来,最后她和丘嬷嬷一合计,决定一个人留在府上看着姑娘,另一个先来布坊等人。
许栀和点了点头,问:“不知道嬷嬷怎么称呼?”
安嬷嬷落后一步跟在她的身后,笑着道:“老身姓安,往日姑娘叫我安嬷嬷。”
许栀和便沿用了常庆妤的喊法:“安嬷嬷。”
“不敢当不敢当,”安嬷嬷笑,“许娘子,你昨日说的五个织娘都已经到了,正在二楼候着,你现在可要上去见她们?”
许栀和应了一声。
楼上今早才被人打扫过,地上拖过的水痕还没完全干透,旁边站着五个织娘,都看着老实本分,见到安嬷嬷后,朝这个方向福了福身子。
安嬷嬷道:“这都是常家布坊的老人,嘴巴最是严实。”她对许栀和说完,又看向了并肩站着的五个人,“快来拜见许娘子。”
五个织娘同时俯身行礼:“许娘子安。”
许栀和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拘束,然后让方梨放下了纺线用的工具和竹签。
五个织娘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方梨瞧——见她先拿开滚轴,然后将洗得松软的羊毛平整地铺在带有铁针的木板上,然后用滚轴开始扯出羊毛中的丝絮……
她们五人用纺车多年,还是这一次见到这般搓线的法子。
怪不得羊毛线看着粗硕一根。
五个织娘迫不及待地上手想要试试,方梨就站在旁边提醒着她们注意事项,比如千万小心,别被下面的铁钉扎到了手。
许栀和安嬷嬷又等了一会儿,安嬷嬷脸上的焦急越来越明显——姑娘怎么还不起?
想是说曹操曹操到,她刚在心中第十七遍问自己的时候,门口响起了熟悉的马车滚轮声。
可算来了。
常庆妤一进来后,直挺挺地朝着二楼走来,看见和安嬷嬷站在一起的许栀和后,眼睛亮了亮,朝她跑去。
她的速度本来很快,许栀和做好了被她像个小炮弹一样撞开的准备,没想到跑到近前,常庆妤反而收敛了脚步,步子稳健,面容端庄。
安嬷嬷站在许栀和的身后看得发笑,姑娘的规矩是常大娘子亲手教出来的,姿态姿容自不必说,但是她从小随性惯了,没人拘束,才会显得有些毛糙。
但是如果她认真起来,每一步都是挑不出错处的。
许栀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着“故作稳重”的常庆妤走到自己的身边。
“许姐姐,我起晚了。”常庆妤的脸色有点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害羞的,走到许栀和身边后,她转过头,好奇地看着聚在一处的五个织娘。 W?a?n?g?址?f?a?B?u?y?e?ⅰ????ü?????n?????????⑤????????
常庆妤上前,围在旁边的几个织娘很自觉地让出一条小道,让她能够将她们正在学习的东西看得更清楚。
正在使用的那个织娘看见常庆妤过来,心中紧张得不行,正在她指尖哆哆嗦嗦的时候,肩膀上突然多了一股力道。
耳畔想起方梨轻轻的安抚声:“不难的。”
对啊,比如纺车,这其实算不上多难。织娘感受着肩上的力道,慢慢地静下心来,按部就班地在姑娘面前演示。
操作了两回,常庆妤总算看了分明,旁边的安嬷嬷太熟悉她这眼神了,见她跃跃欲试,连忙拦住了她,“姑娘,许娘子还在等你呢。”
虽然那东西看着简单好操作,但上面毕竟嵌了铁针,要是伤到了姑娘的手可怎么得了。
常庆妤有些遗憾地转头,望着许栀和道:“姐姐说的器具,就是那些吗?”
“对,”许栀和从袖中取出昨日画完的图纸,“那是第一步需要用的,你按照图纸制作即可。”
常庆妤接过图纸仔细端详,构造倒是很简单,加上有一个现成的摆在这儿,仿制出来应该不难。
她看完后,交给了一旁的丘嬷嬷收着。
“第二步便是织线。”许栀和走到了方梨身边拿起了两根竹签,将刚做出来的羊毛线打了一个活结套在竹签上,另一根竹签从中间穿过,将线逆时针绕上一圈后拨动新加入的竹签。
这个动作她做过很多遍,看起来轻松写意,旁边的两个织娘学会了搓线,看到许栀和的动作后跃跃欲试。
看起来也不难嘛。
很快,她们就打了脸。
方梨看着她们吃瘪的表情找到了一丝熟悉,纺线不难,但是织线还真没那么好学,尤其是第一遍的时候。
许栀和又示范了两遍,悟性好的织娘已经开始自己尝试了,而差一点的还围在许栀和的身边。
示范到第六遍的时候,最后一个站在许栀和旁边的织娘也抱着线离开,准备自行尝试。
她们五个可是布坊掌柜精挑细选的五个,对针线活计很是熟悉,就算再笨,也该会了。
许栀和松了一口气,放下羊毛线,走到了常庆妤的身边。
“要是觉得颜色单调,可以染成各种不同的颜色,”许栀和道,“不过如果是贴身穿戴在身上的,还是多选用植物染料。”
常庆妤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丘嬷嬷和布坊掌柜记下来。
一直快到午时,两人才从布坊二楼下来。
常庆妤看向许栀和,问道:“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