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4


姐现在要回去吗?不如现在去我家一道吃个便饭?”

许栀和摇头:“今日我还有事,等下次有空再说吧。”顿了顿,她接着说,“若是有什么新的款式,我照例还是送来这边?”

闻言,最激动的当属潘楼街上常家布坊的掌柜。

潘楼街的地段是好,但汴河大街是汴京城的主干道,一路贯通新郑门、兴国寺、广济仓,直通朱雀门到达御街。故而常家在京的五个布坊铺子当中,潘楼街的始终被汴河大街的布坊压了一头。

昨天夜里听说姑娘选了这儿当作羊毛手衣的第一间铺子,掌柜一整宿没睡着——羊毛手衣的事情是小,但说明姑娘看重这儿!也看重他!

现在的他,目光半是紧张半是期待地看着常庆妤,若是姑娘点了头,以后即便是赚的不如汴河大街那边多,也不怕他再耀武扬威了。

毕竟他可是常庆妤最器重的。

常庆妤问了一个掌柜意想之外的问题:“许姐姐来这儿方便吗?”

“嗯,方便。”许栀和想了下,从马行街到潘楼街和汴河大街的距离差不多,这边走过一趟,对路基本清楚了。

“那就这儿。”常庆妤说,然后看向掌柜,“以后看到许姐姐,要好生招待,不管我在不在。”

掌柜头点的如小鸡啄米,“姑娘放心吧。”

就算姑娘不提醒,掌柜也看出了,姑娘选在这儿,无非是图许娘子过来方便点。

要是得罪了许娘子,许娘子说“不方便”,那他想要在汴河大街掌柜面前抬起头来,可就难了。

第55章

常庆妤得了保证,喜笑颜开。许栀和与她告别后,重新和方梨走在大街上。

街道人人来人往,各种吆喝声混在一起,宛如走在春日里的蜂蝶熙攘之中。方梨落后一步跟在许栀和的身边,问她:“姑娘,你怎么不顺道在常家的布坊里面买布帘啊?”

许栀和步子轻快,“常家的布匹精致,要价不菲,人家看在达成合约的份上不会多收钱,但是我们却不可贪图小便宜。”

而且,除了有知遇之恩的梅家,在陈允渡看清朝堂局势之前,她并不希望和京城其他权宦私交过甚。

她忽然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旁边的首饰铺子上,挑挑拣拣,看中了一根八瓣莲花的发簪,将它拿下来簪在了方梨的发髻上,“这根好不好看?”

方梨被自己姑娘跳转的话题弄懵了懵,然后道:“姑娘,奴婢还不缺簪子戴。”

许栀和:“喜欢就好。有些东西并非是缺了才可以获得。”她转头看向铺子的老板,从袖中取出银钱。

方梨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新发簪,忽然有点明白许栀和为什么喜欢买不同的簪子装点她的身上。

戴在自己的头上,眼睛是看不见的,而戴在她的头顶,许栀和每每回头朝她望来,都能看清。

买簪子的小插曲过去,许栀和与方梨在一家布坊买了需要的粗布,又在街上逛了逛。

一处茶肆聚满了人,喧嚣如沸。方梨好奇地踮起脚尖张望,旁边的人看见她的动作,笑着说:“这边在揭榜金明池诗会的诗魁呢!”

方梨瞥了一眼许栀和的神色,连忙追问道:“那今日的诗魁是谁啊?”

“好像是……”那人语塞了片刻,然后和方梨一样踮脚望过去,在白纸末端看清了字迹,“对对对,范参知的儿子!”

他们交谈的时间,许栀和不知不觉被人挤到了里面。

诗作被白色长宣细细誊抄,正是杨学士的字迹:润催陇麦将黄节,寒阻春蚕趂蚤眠。

许栀和抬头看着,忽然感觉到一片金黄色的麦浪在自己的眼前徐徐展开:雨后麦苗生长,金黄色步入丰收时节,天气转凉后连春蚕休眠,所谓只在农桑应时。

旁边是没能去金明池的学子围观啧叹,“范兄用词精简,造句简单,意境辽远,颇有乃父之风范。”

在一派叫好声中,只有一道声音与之完全不同,一个身穿青灰色长袍的书生声音清脆道:“范兄这是,成也希文,没也希文。”

有学子上下打量他一圈,“你是什么人?竟敢直呼范参知的字,当真放肆。”

书生并未回答,他抬头又望了一眼范纯仁所作的诗词,一路叹息着离开了。

看过了诗魁,许栀和与方梨离开了茶肆,方梨还在品着刚刚偶尔见到的怪异的书生,问许栀和,“姑娘,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成也希文,没……什么没?”

“没落吧,”许栀和踟蹰了片刻,才道,“范纯仁因为其父范参知广受注目,故而诗词写的再漂亮,旁人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也都是范参知的儿子,而不是范纯仁自己。”

方梨道:“我倒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父荫长存,父子同心,日后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

金明池中。

梅丰羽和陈允渡并肩坐在一处,前者目光已经有些呆滞。

今日前来赴会的,不仅有范纯仁、吕大防……还有一堆国子监出来的监生,个个文章写的锦绣,恨不能句句用典,他光是在自己的肚子中搜刮典籍,就挖空了心思。

旁观身畔的陈允渡,到了现在,自上午写了两首诗后,便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陈允渡啊陈允渡,你可算是想开了,”梅丰羽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伸手搭在他的肩上,“今日来这诗会的,都不是正常人,小叔父定是疯魔了,才让我们过来……哎哟!”

梅尧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人的身后,梅丰羽被敲了一下,立刻抬头看向来人,见到小叔父的那张面孔,悻悻缩了缩脖子,恭敬地唤:“小叔父。”

“不是疯魔了?”梅尧臣在他们旁边坐下,目光扫过满堂才俊,语气还算平静,“这些人年龄与你们相差无几,后年春闱场上你们都会遇到,除了在汴京的才俊,州府各地也会选出佼佼者参加,要是才到这儿就乱了手脚,不如趁早回村中老宅回家种田。”

梅丰羽吐了吐舌头,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允渡在梅尧臣说话的时候微微俯耳,像是在认真倾听,等他说完,又恢复到了原先的状态中。

梅尧臣看着如同入定一般的陈允渡,突然问:“金明池诗会,你可悟到了什么。”

陈允渡实话实说:“旁的不敢说,但于写诗,欲速则不达。”

他今日一共写了两首诗,一首根据题眼点题而作,第二首则起了攀比之心,希望将诗作掺融典故。但苦思半响之后,反而平仄未押,不伦不类。

梅尧臣:“你能想明白这一点,已经十分难能可贵。国子监的监生三岁开蒙,名师大儒指点,许多典故名篇用起来信手拈来,你若是想要达成融会贯通的境界,还需要心境磨砺。”

陈允渡颔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