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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允渡记下了。”

旁边的梅丰羽听着两人的交流昏昏欲睡,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写到诗兴上头书生撸了衣袖,和在村中见到的农夫并无区别。

其中当属今日风头无二的范纯仁为首。

这般看着,当个文人也不必学着小叔父、陈允渡一样,事事端方有礼嘛。

他看得入迷,头上又传来了熟悉的痛感,“发什么呆,还不过来?”

梅丰羽应了一声,走到梅尧臣的身边,听他抓紧时间解释着场上被众人传阅的诗文怎么起头、怎么转合,又是用何典故,用意在哪。

日暮之后,诗会暂时告一段落,到了大相国寺用过斋饭后,梅尧臣回到房中,低头看着陈允渡下午重新写的文章。

下午之后,陈允渡的文章再无刻意之感。

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叩门声,梅尧臣提笔的手微微一顿,抬头回道:“进。”

郑柏景今日交了几个好友,现在八成和他们在庙堂后院亭中交谈,梅丰羽好不容易松快一会儿,自然不愿意来他房中继续听唠叨,现在过来的,只能是陈允渡。

陈允渡推开房门,走到了梅尧臣的身边微微俯身,“梅公。”

梅尧臣:“都说了莫拘这些虚礼。正好,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你脑中经史足够,但还缺了几分玉璋,等回去之后我再帮你挑几本书。”

陈允渡自然而然接过了研墨的事情,有风吹动,烛火摇晃,他起身,将窗台半掩。

大相国寺中香火长明,今夜学子众多,随处可见三两学子并肩同行,顶着瑟瑟寒风长谈。

……

许栀和不知道陈允渡在大相国寺睡得好不好,但是今夜,确实比过去几日更加难眠。

才一晚上啊。许栀和双手捂住耳朵,在心底告诉自己。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也不知道他在大相国寺住的舒不舒服?他身上凉,今夜又这般冷……

许栀和没了困意,借着月光披了外衣走到书案前,点燃了上面的油灯。

火苗摇晃了一会儿重新变得细长,稳定下来之后,室内一派暖黄色的柔光。

许栀和用小铜勺舀了一勺水加入砚台,慢慢研墨。

她熟练地提笔练字,感受着微风在室内缓慢的流转,将前两天向梅静宁借来的字帖重新摹写一遍。

后来半夜累了困了,许栀和才凭借着本能寻摸到了床上。

许栀和的睡眠向来不错,可是晚上却恍惚中连做了好几个梦,梦过无痕,她想不起来内容。

方梨进来服侍她梳洗,见许栀和眼底有一圈淡淡的灰影,惊了一惊。

姑娘居然还能有睡不好的时候?她莫不是眼花了?

方梨拧干帕子在许栀和的脸上反复擦了好几遍,擦到她的脸上微微泛红,那一点青色也没消下去,她才确认了:姑娘昨晚是真的没睡好。

许栀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梳洗之后,走到了屋外,和方梨一起缝制布帘。

日暮的时候,良吉从外面回来,见堂中还亮着灯,对许栀和说道:“大娘子,刚刚回来的路上听说金明池诗会开得晚,估计主家今日还是要住在大相国寺。”

闻言,方梨想起今日许栀和身上惫懒的样子,主动道:“姑娘昨夜就没睡好,既然如此,姑娘早些用了饭,我晚上陪着姑娘吧。”

许栀和抬头,“昨夜只是太冷了,我都这么大了,睡觉哪里还需要人陪?”

方梨看着许栀和笑:“姑娘还嘴硬呢?今日无事,你要是还没有睡够的话,明明可以补觉到午时,可你还是选择了起来……这不就是睡不着了?”

许栀和眨了眨眼,移开视线,“熟人可真不好糊弄。”

“那就这么说定了,”方梨帮许栀和盛了一碗汤放在她右手边,“我去抱毯子来……”

她话音未落,堂中忽然多了一道声音。

“可能不太方便。”

许栀和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忽然看到一身青衫的陈允渡站在门口。她起身走到陈允渡的面前,“不是说……”

不是说金明池今日诗会散得很晚,今日要在大相国寺多留一日嘛。

方梨在陈允渡的嗓音响起的时候就呆了呆,然后反应过来,立刻从房中出去了,顺道拽走了站在门口的良吉。

姑娘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陈允渡自然没错过她眼底的一点灰青,他体味着心头慢慢上涌的心疼,伸手触碰了她的眼角。

“大抵猜到了,栀和在家中思念着我吧。”

许栀和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说:“你这是去诗会?还是去学了怎么说情话?”

陈允渡听着她轻柔带着戏谑的嗓音,轻声说:“肺腑之言。”

许栀和转过了头,捂住脸。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钓系怕直球。

怎么招架得住?

陈允渡上前一步,伸手牵起许栀和的袖子,在她并无抗拒的动作中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其实在金明池的时候,我也没休息好。”

周身莫名其妙出现一股果香,许栀和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才一天哦!”

陈允渡伸手包住她的那一根手指,“对啊,就一日。”

顿了顿他说,“诗会很有趣,月光也皎洁,可是在跟着梅公回大相国寺的路上,我忽然很想见你。”

然后他真的就那么做了,和梅公辞别后,一路小跑回来,幸好还不算太晚。

许栀和看着陈允渡,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今日的他,有些格外黏人。

她只好重新转过身面向着他,“好啦,见到了。”

她拉着陈允渡在桌前坐下,重新盛了一碗汤放在陈允渡的面前,“你尝尝,今日做的萝卜骨头汤。现在这个时候的小萝卜最是鲜嫩,咬起来脆脆甜甜的……你是不是在大相国寺想念肉汤了?”

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

陈允渡喝汤的动作一滞,猛地咳嗽几声。

许栀和自己在逗人,真把人逗呛着了,又连忙伸手抚他的背,“慢点慢点,你喝汤,我不说话了。”

陈允渡握拳放在唇下低咳两声,“没事。你继续说,我喜欢听你说话。”

“这可是你自己要的,”许栀和在旁边托着下巴看他,双腿晃悠着,“听说大相国寺的杏花极美,斋饭也精致,等到明年春日,我们一道去寺里看看吧?”

陈允渡听着她轻快的声音,颔首:“好。”

许栀和想象中漫天杏花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梨涡,睫毛在光影下扑闪着。

陈允渡放下了碗筷,静静看着她的笑容。

他的手在袖中摩挲着一个小小的盒子,然后移动着自己的手腕,将小盒放在了桌上。他站起身,将碗筷端起来收拾出去。

许栀和这才注意到桌上的小盒。

小木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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