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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绝不看内里是非。
但心底还是有些好奇的……上次因为家事影响到府尹大人办公,还是府尹大人的母亲来看望女儿,同时问亲家母要到了应天府贵女的名姓,张罗着给他娶妻。
那次,府尹被魏夫人安排的人堵在了府衙。
他们给出了理由十分充足——魏夫人来了应天府一个月了,都没有见到他休憩一日,每日雷打不动地往府衙跑。魏夫人有时候想要儿子陪着自己逛一逛,她都找不着机会。
应天府衙到底有谁在啊?魏夫人想不明白,刚好岁底的时候小儿子魏清暄因公伤了腿,留在了这边休养,在他的撺掇下,魏夫人了解了一下应天府的女眷——这么多女眷,说不定就有魏清晏中意的,并且中意他的。
和一脸板正不近人情的魏清晏不同,魏清暄年少的时候就讨女孩子喜欢,后来即便在她和丈夫的安排下与人定亲,依旧有名门贵女对他恋恋不忘,他的词风像极了柳三变,在魏夫人和丈夫出手管制之前,他风流才子的名号依旧远近闻名。
有段时间魏夫人出门,坐在马车和轿辇中都能听到街头百姓的笑言:“魏家二子,各有不同,魏二铁树疙瘩,魏三杏花转世。”
甚至有小童不明白其中意思,扯着家中的长辈问其中原由,长辈未答先笑出了鹅叫声,半响说:“不许问。”
魏夫人一度不敢出门见人,生怕京中那些闲得发慌的贵眷们找她说话,然后假装不经意地含笑问:“听坊间人传言,你家三郎夺了你家二郎的红鸾运?”
魏夫人不想直面这样的场景,于是利落地收拾行囊,既能过来探望常住在应天府的女儿,也能过来催一催三十多了还铁树疙瘩的二郎。
后来……衙役眯起眼睛想了想,那应当是沉寂无趣应天府衙最生动的一日,岭上雪般的府尹大人见人围着门,索性上了门栓,他出不去,也叫旁人进不来。
在被人围着的那一日,府尹归纳了庆历元年的应天府所有民间纠纷案。
衙役对府尹的崇拜更上一个态度,门外山呼海啸、天崩地裂,但府尹不受影响,誊写卷轴中一个错别字都没有。
今日,又是为了什么呢?
衙役面面相觑,最后年纪最小者撑不住了,在其他几位前辈衙役的鼓励眼神下,缓缓将自己的耳朵贴了上去,试图听清府尹和小郎君在说什么。
室内,魏清晏望着故作可怜的明礼,无动于衷。
往日卯时点正,辰时坐堂,现在已经到了辰时一刻,他却还没能从外甥的纠缠中挣脱出来。
就应该让清暄看牢他。
明礼虽然步步紧跟,却也不敢离严苛冷漠的二舅舅过于靠近,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企图用自己的呼唤喊醒魏清晏的亲情:“二舅舅,你和我说说吧?” w?a?n?g?址?发?布?y?e?i???ǔ?ω?ε?n?2???????5????????
魏清晏伸手拿了一本卷轴,拆开,语气平静:“旁人的私事,我从不过问。”
明礼说:“我问过三舅舅了,他说他不知道,要是二舅舅你都不清楚,我就要失信于人了。”
魏清晏的指尖一顿,抬眸看着他,“你承诺了什么?”
“……也不算承诺,但这件事对我很紧要,”明礼畏惧地缩了缩脖子,片刻,有些泄气,“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想做成一件事。”
但二舅舅肯定不理解,他这一生一丝不苟,从未行差踏错,也从未有过做不到的事情。
魏清晏偏头看着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他“最想做成的事情”和“应天府书院判监事和食堂管事的关系”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的眸色冷灰沉沉,即便不带什么情绪,也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明礼唉声叹气。
魏清晏见他不说了,重新看着手中的卷轴,他握笔蘸墨水,写下批注后,看了一眼案前的光影,对他说:“辰时二刻了。”
明礼以为魏清晏在打算送自己回书院,连忙说:“昨日书院月试,我昨晚已经补上交给闻夫子了。今日是假期,二舅舅你可不许赶我去书院。”
即便是按惯例的月试后的假期,书院也不会紧关大门不许书生进去读书,“读书至上派”的夫子乐见书生废寝忘食,觉得这才是读书人应当有的风骨——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曲解,赤裸裸的曲解。明礼自诩不算什么博晓古今,也知道当时孔夫子也只在鼓励弟子勤勉求学,而不是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魏清晏原先是有这个打算,听他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
久到明礼有些心虚,想着此事不如就这么算了……东家姐姐和秋儿掌柜都是温和的人,一定不会怪他扛不住二舅舅自带的冷漠威严,却忽然听到魏清晏说:“今日误了府衙办事时辰,我会写一份罪呈书,你回去思过一日。”
明礼愣住了,“什么罪呈书?”顿了顿,他反应了过来,魏清晏要递交一份自己因私事耽误府衙事宜的折子交到朝廷,思及此,他立即慌了,“我这就走!”
母亲再三勒令,二舅舅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人才,敢伤了二舅舅的前程,定要讨到一顿掌心板。
明礼忙不迭地推开门出去了,怕被人故意,特意走的府衙后面。
说二舅舅不近人情也不对,哪怕明知道和自己所行之道相悖,但是他依旧留他聒噪了两刻钟。明礼一边出门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想到二舅舅对自己的照拂,又想到向来温和娴雅的母亲将戒尺舞得生风,脚下像是着了火一样,顿时去无踪。
衙役和正在抬头的魏清晏视线相撞。
被发现了。
衙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为自己辩解道:“府衙的门窗隔音极好,下属只听到了‘罪呈书’。”
魏清晏行正坐直,不在意他听到了什么,听他这么说,只扫了一眼,仿佛刚刚闹到府衙前的家事不值一提,远不如他手中的卷轴吸引人。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衙役也算摸清了这位顶头上司的脾性,他壮着胆子问:“府尹大人,您真要写罪呈书啊?”
第86章
虽然因为家事耽误了点卯的时辰,但应天府衙门里面谁敢站出来指责府尹此事不妥?府尹事必躬亲,他们都看在眼底,没人会说什么。
魏清晏说有说话。
门口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正在说话的衙役和魏清晏一道顺着门口望去,见到本应该在前堂办事的衙役出现在了这里。
跑过来的衙役看着大开的门,猜到府尹大人已经解决了家中的私事,立刻上前一步,躬身拱手请示道:“府尹大人,正堂有人来了。”
魏清晏站起身,绯红的衣袖扫过桌案,他一边走一边问:“其他当值的几个主簿呢?”
“正在按照您的要求去了城郊村子、庄镇。”衙役跨步走在魏清晏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