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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道:“直白来说,就是有意招他为赘婿。”
许栀和简直觉得匪夷所思。
“荒谬,他早已婚配,怎么可能……”
许栀和噤声,突然想起今日刁娘子说她离开的时候有一位贵夫人特意询问她的身体。
陆书容见她沉默,知道她心中有数,“剩下的,便让常家妹妹说吧,她知道的更详细些。”
“瞧上姐夫的是高孟玹,许姐姐,我与你说过的,”常庆妤比划了一下,“她与我年岁相近。”
见许栀和仍旧没想起来的表情,她下了一记重药:“就是喜欢《大唐贞观遗事》的那个!高太傅老来得子,他的儿子比高太傅还要子嗣艰难,所以高孟玹出生后极受重视。”
陆书容在旁边幽幽补充道:“喜欢《大唐贞观遗事》?那不是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
“对啊,”常庆妤用力点头,“许姐姐你当心些,她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许栀和:“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赏花宴散后。”陆书容说。
常庆妤:“差不多。”
许栀和淡定道:“还没吃饭?下两碗汤面要不要?方梨的手艺很好。”
常庆妤:“要要要!”
表明态度之后,常庆妤紧接着道:“许姐姐,你怎么看着一点儿都不紧张啊!”
陆书容眼神中和常庆妤有着同样的疑惑,但本能地,她选择相信许栀和的淡定,她看了一眼天色。
星子闪烁,浮云遮月。
她的贴身丫鬟南水凑近低声道:“姑娘,回去晚了大夫人会生气的。”
“……”陆书容本还有些犹豫,听到了南水的声音反而坚定,低声喃喃道,“反正现在回去也要被训斥,倒不如随了自己的心意。”
许栀和:“留下吗?要是留下我就去对方梨说了?”
陆书容颔首:“有劳。”
两人在小院中央坐下,许栀和先和方梨知会了一声,又去堂中拿了茶盏出来,见陈允渡站在书案前收拾着东西,与他说了一声现况。
陈允渡收拾东西的动作没停,自然而然道:“那我现在便不出去了。我看今晚你用的不多,要是饿了让方梨多下一些面条。”
许栀和:“你现在使唤方梨可真顺手啊?”
陈允渡脸上难得露出一抹腼腆的神色,他笑了下,“现在她做饭最合乎你的心意……不过未来说不准。从明日开始我能开始领俸禄了,你看着给她多涨点。”
现在方梨的月例已经涨到了二两银子零二百文。
自来到汴京后,隔三岔五许栀和就会借着各种由头给方梨、王维熙和良吉多发月钱。
“这样,那我替方梨多谢你了。”许栀和抬脚凑近他,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她们还在外面,我要出去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可千万别落下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许栀和并不担心他的细心程度。说这句话更重要的意图是:她说话期间陈允渡会全神贯注倾听,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许栀和将水壶拎了出去,外面小院中的常庆妤和陆书容十分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她给两人斟好茶水,朝着厨房看了一眼,方梨利索地揉着面团,王维熙在灶台前烧着火,看起来配合默契。
“说起来,我初次见到栀和,也是在这儿附近。”陆书容端起茶水,浅浅抿了一口。
从她的眼界来看,当中的茶水算不上有多名贵珍稀,不过里面兑了白菊花、炙甘草、陈皮、石斛鲜条和崖蜜,每种分量放置得恰到好处,组合起来有种别样的口感,倒是有趣的很。
这个话题引起了两个人的关注,许栀和抬眸看向她,后者说:“那年我从城外施粥回来,正好看见栀和给一个难民递上了一件薄毯和一碗热水。我想,她大抵是个很善良的人。”
许栀和一开始还听的全神贯注,听到后面,默默低下了脑袋。
这件事情她已经快没印象了。
这句话引起了常庆妤的共鸣,她附和道:“自然,许姐姐最容易心软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心软,”许栀和说了一句,紧接着道,“对了,你们提醒我的事情,我也有话要说。”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连忙看向她。许栀和在脑海中整理了自己的措辞,将汴河大街被张尧佐让人给堵了这件事道来,其中状元冯京和晏殊晏相公、富弼富大人则一笔带过。
她说的简洁,但两人心底聪慧,顷刻便反应了过来——闹了这样大的事情,现在八成没人敢顶风作案,做出强抢今科进士为婿的事情了。
陆书容闹了个脸红:“是我匆忙,不曾了解个仔细。”
许栀和真心实意道:“怎么会,陆姐姐念在我们一饭、一画之缘分,特意来此提醒,我心中满是感谢。”
常庆妤也点了点头,她性子直,快言快语道:“从前我跟在母亲身后见过你母亲几回,她看着实在太严肃刻板了,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现在看来,陆家姐姐倒不像国公夫人。”
陆书容丝毫没有觉得被冒犯,她弯了弯嘴角:“这样吗?”
常庆妤:“国公夫人板着脸像个门神,陆家姐姐像个人美心善的菩萨……还请菩萨姐姐不要将此事告诉国公夫人。”
“自然不会。”陆书容说。
许栀和本随意地伸手支着下颌,但某一瞬间,她忽地看见陆书容的眼眸当中瞧见了一丝别样的神色,可当她想要竭力看清之际,却又只剩下一片温柔秋水。
正好,方梨端着三碗汤面过来。
家中剩下的老豆腐和猪肉被剁成了细细的碎末,加上香蕈做底,清汤中面条丝缕分明,上面漂浮着几朵油花,最上方搭着两根青菜。
等候的时间太久,两人都没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吃。许栀和跟着也吃了一点作陪,方梨站在她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蒲扇驱走蚊虫。
饭后,两家下人分别来催,许栀和将她们送到门外,等马车声消失在巷子中,才伸手捶着自己的肩膀回到家中。
方梨的动作和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她小声说:“怎么姑爷还没进官场,事儿就找上门了?这以后还能有安生日子吗?”
许栀和思忖了一会儿,才缓慢摇了摇头,“不知道。”
方梨立刻就急了:“啊?这可怎么办啊?”
许栀和:“瞧你,吓成什么样子了?如今科考刚过,他们几个引人注目些罢了,三年又三年,进士不定数,总有被人淡忘的那一日。咱们可别操心那么远的事情……”
方梨:“姑娘你可真是——”
“乐观,但不是盲目乐观,”许栀和说,“你要看见,现在一切正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方梨:“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