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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着温热的玻璃杯壁,发出极细微的轻响,很有规律,像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他很小的时候,”祝淮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却像裹着绒布的钝器,“手指蹭破了一点都要掉眼泪,可是连哭都很乖,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哭得撕心裂肺。但是看得我比他还要疼,我抱着他,哄了整整一夜。”

“他被噩梦折磨,我就陪他睡到好转。”

“他挑食,家里的食谱是我与厨师一同调整的,一道菜试几十遍,直到他肯吃为止。”

祝淮顿了顿,目光终于从盛颂桉紧绷的脸上移开,落回祝棉熟睡的面容。那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混杂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温柔和一种不容置疑的独占欲。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从一团小小的,只会哭和笑的小宝宝,到现在……”祝淮的声音轻了下去,几乎成了气音,“他的每一次笑,每一次哭,每一次生病发烧,每一次无理取闹,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像呼吸一样自然,也像呼吸一样……无法割舍。”

这些话,祝淮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盛颂桉的心脏被这些话攥紧了。他明白祝淮的意思——祝棉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分享的物品,他是祝淮生命里不可分割的骨血与呼吸。这份沉甸甸的、近乎偏执的守护,沉重得让人窒息。

“我知道。”盛颂桉的声音有些发涩,他强迫自己迎上祝淮重新投来的审视目光,“淮哥,我从未想过取代您的位置,也取代不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将心底最深处那点隐秘的、滚烫的念头艰难地摊开在祝淮冰冷的目光下:“我只是……只是希望他开心。看到他笑,我就觉得什么都值得。看到他皱眉,我就想替他扫平所有障碍。”

“与棉棉是否选择我成为他的伴侣都无关。”

“棉棉依赖您,信任您,在您怀里撒娇……这些都很好。但我希望……在他需要朋友的时候,在他想去看更广阔的世界的时候,在他偶尔也想挣脱保护伞去淋一场雨的时候……我能站在他身边。”

盛颂桉垂眸,目光落在祝棉握着书签、微微蜷起的手指上,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顾一切的赤诚:“我喜欢他。这份喜欢,也许没有您十几年的守护那么厚重,但是也干干净净,只希望他好。”

“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也不会强迫他接受什么。我只是……想看着他,护着他,在他愿意的时候,离他近一点。”

休息区里安静得可怕。落地窗外麻雀的啁啾,远处走廊模糊的脚步声,仿佛都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只有祝棉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清晰可闻。

盛颂桉蜷起手指。他知道,这是一定会经历的一步,他也知道祝淮不会没有察觉,那晚他翻过祝棉卧室的露台,就做好了被祝淮发现的准备。虽然没有被直接问责,但也足够让男人发怒。

没人能从祝淮怀里夺走祝棉。

祝淮沉默地看着盛颂桉,目光锐利如鹰隼,似乎要穿透他的皮囊,直接审视他灵魂的成色。那杯热水在他手中不再冒出热气,杯壁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沿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滑落。

许久,久到盛颂桉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跳声会震碎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祝淮终于动了。

他端起那杯水,却没有喝,只是极其缓慢地、优雅地,将杯口倾斜。温热的水无声地倾倒在沙发旁一株茂盛的绿植根部,瞬间被土壤吸收,只留下深色的印记。

“照顾好你的绿植,盛颂桉。”祝淮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残酷的温和,“阳光、水分、养料,都要恰到好处。少了会枯萎,多了……”他放下空杯,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也会烂根。”

他没有再看盛颂桉,也没有再看熟睡的祝棉。他怕看向祝棉——哪怕只有一眼,都会控制不住地想把人带回家永远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可他不能。

他不能单方面决定祝棉的人生。

男人转身走向病房门口,挺拔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孤峭。

“记住分寸。”门被轻轻带上之前,祝淮低沉的话语清晰地传来,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别越界。他是我弟弟。是祝家的宝贝。”

“永远都是。”

门合拢的轻响像一声沉闷的休止符。

盛颂桉站在原地,指尖冰凉。祝淮最后那句话,像冰锥一样钉进他的心脏。

那杯倾倒的水,那株被“恰到好处”浇灌的绿植,都是警告——祝棉是祝淮精心养护的、不容他人染指的珍宝。他可以靠近,可以欣赏,甚至可以付出,但永远要记得自己的位置,记得那道不可逾越的边界。

他看着沙发上睡得毫无知觉的祝棉,少年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嘴角还微微翘着,仿佛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盛颂桉缓缓蹲下身,伸出手,这一次,却没有触碰他柔软的发丝,只是隔着空气,极其小心地、虚虚地描摹了一下他安静的睡颜。

阳光透过落地窗,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也照亮了少年眼中那片无法言说的、沉重的温柔,以及那份被划下清晰界限后,依然固执燃烧的微光。

【作者有话说】

有人很伤心。

是谁我不说。

第68章 偷亲

祝棉被盛颂桉轻柔地唤醒时, 外面天光已大亮。

他甚至没有察觉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转移上车的。现在,头正枕在祝淮的腿上, 而自己的腿被盛颂桉搂在怀里,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包围得严严实实。

祝棉:“?”

他眨了眨眼,懵着一张小脸,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这姿势太古怪了。

——这两个人是怎么这么平静地挨在一起的。

祝棉正想开口问,嗓子里却突然划过一道火辣辣的刺痛。他蹙眉, 转身弓起腰背,脸蹭在哥哥怀里,低低咳了几声, 声音哑得像磨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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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淮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从小冰箱里摸出一瓶矿泉水, 拧开后俯身托起他的后脑,瓶口蹭在粉唇边。

祝棉没说话, 乖乖张嘴。冰凉的水顺喉而下,把他从昏沉里彻底震醒。

他抬起眼,扫了一圈,车内静得出奇。

“你们怎么不说话?”祝棉舌尖抵了抵瓶口,男人会意挪开。

盛颂桉搂着他的腿, 抬手摸了摸鼻子,垂着眼睛没说话。

祝棉看他这幅死样子眼皮一跳,目光落到盛颂桉身上。那人沉默着, 呼吸落在他膝弯上, 有些烫。

男生低着头, 搂着他腿的手没松, 眼神没抬,像是故意回避。他那种沉默,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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