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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压着情绪,又像在等什么信号。
祝棉脚尖轻动,踩了他一下。
不重,男生闷哼一声没说话,只是手收得更紧了些,像在回应,又像是抵抗。
气氛忽然像被水漫过的打火机,闷闷的,有火,却点不起来。
祝棉缩了下腿,却被那双手攥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盛颂桉?”他声音拔高了些。
男生才终于抬起头。
眼神黏着他,一副要说什么却又忍住的模样,像只忍着不叫的边牧。
祝棉:“……”
这下他确信在他睡觉的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手腕上的星环无声地贴紧他的皮肤。
——“需要的时候,在心底呼唤我的名字。”
想起之前李均对他说过的话,祝棉垂眸,在心里轻轻念了一遍李均的名字,试图与他取得联系,询问在他睡着的时候发生的事。
然而星环很沉默,他心底的声音也很沉默,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祝棉沉默了。
祝棉发怒了。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祝棉一个起身,却是眼前一黑,下意识抚上额头。
另外两人都是一惊,立即抬手一前一后搀住他的身子,让他慢慢缓过气。
祝棉动作略微缓慢,无意识拂开盛颂桉的手。他坐直了,腿从对方怀里抽出来,靠进祝淮怀里——动作自然得像早就习惯了。
“我要回家。”小脸埋在哥哥颈间,什么也看不见,他声音还有点哑,语气却透出不容置疑。
祝淮点头:“已经在路上。”
他语气平稳,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但盛颂桉却看了他一眼,眼神变化,眸底的情绪转瞬即逝。
祝棉把脸埋进自己哥哥胸口,没再理人。他不是真的想逃,也没明说什么,但盛颂桉那双手,刚才搂得太紧了点。他还没做好准备在哥哥面前被人那样抱着,太过暧昧,一眼便看得出盛颂桉与他的关系并不清白。
明明不是。
至少还不是。
祝棉心虚地在心底改正。
车厢静下来,一路无话。小没良心的祝棉靠在祝淮怀里,闭着眼装睡,心思却转得飞快。他能感觉到两道目光,一前一后地落在自己身上,像针扎,像火烧。
车厢内的沉默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祝棉能清晰地听见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以及身旁两人刻意放轻的呼吸。他假装熟睡,睫毛却在不受控制地轻颤,指尖无意识地揪着祝淮的衬衫纽扣。
祝淮低头看着弟弟泛红的耳尖,眸色渐深。他太了解祝棉了——这小骗子装睡时总喜欢抿嘴唇,像现在这样。
“别装了。不是刚刚才醒?”祝淮捏了捏他的后颈,声音压得极低,“睫毛抖得能扇风。”
祝棉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正对上盛颂桉灼热的目光。男生坐在对面座椅上,长腿委屈地蜷在有限的空间里,眼神却执拗地锁在他身上,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
“到底怎么了嘛?”祝棉终于忍不住问,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绵。
盛颂桉喉结滚动,刚要开口,祝淮却突然打断:“没什么。”他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弟弟睡得翘起的发尾,“盛同学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这个生疏的称呼让祝棉眉头微蹙。他转头看向盛颂桉,对方却垂下眼睫,默认了祝淮的说法。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莫名其妙担心他的身体做什么,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完全就是个借口!
祝棉太熟悉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了。往常盛颂桉来家里做客时,不说和祝淮相谈甚欢但也差不多。
可现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紧绷感,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星环突然微微发烫。祝棉低头,看到一抹蓝光在金属表面流转,随即消失。是李均在提醒他什么?
“哥,”祝棉突然坐直身体,“我想吃城西那家甜品店的芒果班戟。”
祝淮挑眉:“现在?”
“嗯!”祝棉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突然特别想吃。”
全然不提刚刚还吵着要回家。
车子刚好驶过一个岔路口。祝淮沉吟片刻,对司机道:“前面调头。”
盛颂桉猛地抬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祝棉趁机在祝淮看不见的角度,对他做了个口型:
【等我】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甜品店门口。祝淮刚要下车,祝棉却按住他的手:“哥,你背上的伤还没好,我去买就行。”他飞快地瞥了眼盛颂桉,“小树陪我一起。”
祝淮垂眸,眸光一暗,手指不着痕迹地收紧:“五分钟。”
“知道啦!”祝棉推开车门,拽着盛颂桉就跑。
这家甜品店很符合祝棉的口味,四个人经常来光顾,连周遭地形都熟悉得一清二楚。
甜品店转角处有个僻静的小巷。祝棉一把将盛颂桉推进去,双手抵在墙上将他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虽然以两个人的身高差,这个“壁咚”的姿势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现在可以说了吧?”祝棉仰着脸,杏眸圆睁,又清又亮,“你和我哥怎么回事?”
盛颂桉低头看着他,眸中情绪翻涌。巷子很窄,两人贴得极近,他能闻到祝棉发间淡淡的软香,能看到他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你哥他……”盛颂桉声音沙哑,“知道我喜欢你。”
祝棉瞳孔骤缩:“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你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盛颂桉抿唇,苦笑,“他……不太高兴。”
岂止是不高兴。
祝淮那番话像刀子一样,将他那点隐秘的心思剖开,晾在阳光下暴晒。那种被审视、被评估、被划清界限的感觉,让盛颂桉现在想起来都如鲠在喉。
祝棉咬了咬下唇。
他抬起手,轻轻捏了捏那颗仿佛与主人一起沉寂下去的钻石耳钉,小声开口:“其实他早就知道啦。”
“就在你翻墙那天,盛密欧。”
盛颂桉一怔,失笑,“好吧,棉丽叶。”
两个人因为这个小笑话,挤在一起笑了一会儿。
“那你怎么想的?”祝棉轻声问。
盛颂桉怔住。他没想到祝棉会这么直接。阳光从巷子口斜射进来,落在祝棉瓷白的脸上,将他卷翘的睫毛染成金色。男生喉结滚动,突然抓住祝棉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这里,”盛颂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从第一次见你,就没变过。”
掌心下的心跳又快又重,像要撞破胸膛。祝棉耳尖发烫,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我知道你哥的意思。”盛颂桉低头,额头几乎抵住他的,“我不会越界,不会强迫你,更不会伤害你。但是……”他深吸一口气,“我也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