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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掌印录玉奴坐镇此间,司礼监的名声众所周知?,胆敢冒犯,那结果就是扒皮抽筋了。

在求生的本能面前,大?家都安静的很?。

听到书生的这首诗,万海吟冷淡的眉目之?间,露出几分桀骜来,朗声吟道:

“酒冷桃香闲日月,

谁知?塞北血横流?

我笑书生无一用,

笔锋绵软不封喉。”

又被这般当众作诗骂,书生咬牙:“女?子之?见!边关大?事自有将士操心…”

“将士?”

万海吟轻嗤,

“去年腊月,北境风霜正寒,冻死的将士也不在少数——你?恐怕正在这园子里品评赏雪雅趣吧?”

满座哗然。

当万海吟的诗打碎那些锦绣诗篇时?,满座才惊觉——最锋利的从来不是笔墨,而是见过血的眼睛,那是北境的风沙和烈日。

书生憋红了脸:“你?…!”

万海吟见书生憋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又道:

“儒冠自古矜名节,

却把娥眉作等闲。

千载腐儒空议论,

不如红玉破金山。”

那书生自然是有些才气在身的,若无才气,更没有傲的底气,但偏偏遇上?了万海吟。

万海吟和万山戚乃是江淮舟的母亲万贞王妃收养的乞儿。

万贞王妃乃是江湖医女?出身,自小?游历江湖、行医救人,后来救了战场上?的江都王,这才成?了一段佳话。

在万贞王妃的教导下,万海吟自小?作诗习武,文?武双全?;万山戚善武善医,不动如山,是江都王府为江淮舟准备的两把刀。

万海吟虽是女?子,却文?气非凡,心细如发,极其受到万贞王妃的重用。

是几步成?诗也不在话下。

诗句行文?不过是皮,最重要的是诗中之?骨,空有皮没有骨,是支不起?来的。

“啪、啪、啪。”

三声击掌在曲水畔清脆响起?。

“实?在是好诗。”

录玉奴唇角噙着笑,眼尾那颗泪痣随着笑意微动,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一点朱砂。

显然是十分满意。

“督公瞧——”江淮舟斜倚案几,玄色锦袍上?的螭纹随动作游动,

“这不比诏狱的烙铁更叫人刻骨铭心?”

那书生早已汗流浃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当丢尽了此生最大?的脸面。

录玉奴忽的轻笑出声。

他抬手掩唇,朱红蟒袖滑落半截:“世子爷这般用心,”

声音渐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化作气音:“今晚再好好谢世子爷。”

那边,李尚书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斗诗,他心里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退一万步来说,他是真不知?道录玉奴今天会?过来。

文?人墨客向来看不起?阉党之?流,众所周知?,所以?这蟠桃宴从来都不邀请阉党。

这下好了,今天两方碰上?了,必然是水火不容的。

谁知?道,这今年来的举人里面,还有个愣头?青。

硬是做了个出头?鸟。

若是世子爷这侍者赢了倒也罢了,若是输了,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还好赢了,把录玉奴哄高兴了,不就少些人倒霉嘛!

李尚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里想着:今天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但很?可惜,偏偏不想要什么,就会?来什么。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不远处的一队倒酒的家丁,突然爆起?,从腰中抽出软刀来,直直地攻向席间,

见人就砍,但最终目的还是攻击录玉奴。

青瓷酒壶“啪”地炸裂,十二道寒光从碎片中迸射而出——竟是淬了毒的柳叶刀!

“有刺客!”

最先反应的是万海吟。

她?双剑出鞘的刹那,剑穗炸响。

那一群伪装成?家丁的刺客,一部分人涌到了台上?,柿子专挑软的捏,看着那刀尖就要劈到书生。

万海吟一记回身踢,将偷袭那倒霉书生的家丁踹飞三丈远,那人撞断“雅”字曲水的金槽,血混着酒液溅在青玉砖上?,滋啦作响。

“世子小?心!”

万山戚鬼魅般闪至江淮舟左侧。

这个平日沉默的侍卫此刻眼如鹰隼,“铮”地缠住两柄袭来的飞刀,腕部一抖,暗器竟原路射回,正中两名刺客咽喉。

江淮舟的折扇在掌心旋出残影。

扇骨格开三枚毒镖时?,右手已揽住录玉奴的腰身将人带离险境。

“心肝别怕。”

世子爷调笑的话音未落,折扇突然裂作十二片锋刃。

扇面金丝竟暗藏机关,瞬间织成?天罗地网,将五步内的暗器尽数绞碎。

金丝映出他森冷的眉眼,江淮舟看向李尚书:

“李大?人这酒宴当真别致。”

却见,

李尚书瘫坐在倾翻的案几后,心里大?骂倒霉,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真的不是他安排的!

真是犹如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李尚书这辈子还没这么近的见过呢。

最可怕的是那对侍者——万海吟双剑舞成?雪轮,所过之?处刺客如刈麦般倒下;万山戚更是鬼魅般穿梭,每道剑光必溅起?一蓬血花。

“留活口!”

万山戚的刀突然钉住最后一名刺客的衣领。

那人咬破毒囊的瞬间,飞身赶来的万海吟的剑已挑碎其下颌。

她?猛的发力,悍然踩着刺客脊梁俯身:“说,谁指使?”

满园狼藉中,那被救的书生瘫在桃树下,□□早已湿透。

他看见万海吟染血的剑压着刺客喉咙,也看见江淮舟站在三步外,世子爷玄色衣袍上?沾着刺客的血,正顺着螭纹金线往下淌。

赶过来的金甲卫已然擒杀所有的刺客。

论文?斗,书生不及万海吟,论武,书生甚至被万海吟救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巾帼自不让须眉。

书生这下当真是心服口服了。

确实?是他不如。

而那边,

李尚书却已经欲哭无泪了。

倒霉啊!

倒霉的不是那书生,而是李尚书啊!

李尚书被两名金甲卫架着,踉踉跄跄地在满地尸首间穿行。

他官袍下摆沾满血泥,精心蓄养的须也被冷汗浸得打绺,活像只落汤鸡。

“督公明鉴!世子爷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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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抖着嗓子,指着地上?一个被削去半张脸的刺客,

“下官当真不认识这些人啊!”

管家更是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几乎站不稳:“小?、小?的可以?发誓,府上?绝无这等凶徒……”

江淮舟半蹲在一具尸体旁,修长的手指拨开刺客衣领,露出肩胛处一道陈年箭疤。

他眉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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