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
诏入京,说起?来我与江都王也有些故交,若是世子爷不嫌弃,来日或可到李某府上?一聚。”
李尚书自然是人精,
传闻江都王世子疾恶如仇,理应和司礼监水火不容,却没想到短短几日竟然阴差阳错的和司礼监掌印交好。
准确的来说,李尚书好像失算了,他或许应该更早一点出手,拉拢江都王势力。
如今中京小?皇帝还无法执政,争权夺利无比的激烈,江都王虽然久居中京外,但是北边的势力几乎以?江都王为首,鲜少有不听江都王指挥的。
拉拢江都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拉拢江都王府的下一任继承人江淮舟。
江淮舟自然听自家老爹说过,江都王和当朝李相确实?从前有几分同窗情谊,只不过后来已然逐渐生分了。
上?一辈人的事,江淮舟不太想管。
他朝着李尚书举杯,笑了笑,看似认真实?则非常敷衍的说:“若是有缘,下次一定。”
曲水之?畔,酒过三巡。
那群素来清高的书生们正借着酒兴吟诗作赋,忽见一 白衣书生踉跄起?身,手中春桃酒洒了半盏在青玉案上?。
他面色酡红,双目却亮得骇人,举杯高声道:
“朝野昏昏日月暗,
权宦当道乱朝纲。
奸佞得志气焰张,
何时?能扫此豺狼!”
声音如裂帛,惊得满座鸦雀无声。
“常易兄,你?醉了!”身旁同僚慌忙拉扯他的衣袖,声音发颤。
那书生却猛地甩开,拍案大?笑:
“哈哈哈!尔等惧他?不过一介阉人,也配坐在这'雅'字首座?”
酒气混着唾沫星子飞溅,“我辈读书人…”
话音未落,忽觉脊背一寒。
录玉奴缓缓抬手,两名金甲卫如鬼魅般现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书生肩头?,将他重重按跪在地。
“放肆!”书生挣扎怒吼,“尔等阉党走狗!”
周围同僚如避蛇蝎般退开,有人不慎打翻酒盏,有人慌乱摆手,生怕被迁怒,满脸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意思:
“督公赎罪啊!那人失态,与我等无关!”
却见录玉奴已起?身,朱红蟒袍逶迤过青玉地面,宛如一道血痕。
他走到书生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
“骂啊。”
声音轻却讽,“怎么不继续了?”
书生抬头?,正对上?那张妖异面容——
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眼尾一颗泪痣红得惊心。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漆黑瞳仁里凝着终年不化的冰,此刻正带着几分玩味讥诮,冷冷地锁在他身上?。
那书生吓得一激灵。
万籁俱寂,满座文?人面如土色,方才起?哄的几个早已瘫软在地。
“怕了?”录玉奴忽然轻笑,“方才骂'豺狼'时?的胆量呢?”
书生浑身发抖,酒意早已化作冷汗涔涔。
他这才看清,那朱红蟒袍上?绣着的并非寻常云纹,而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金蟒,正对着他吐出信子。
“带下去。” 录玉奴漫不经心地掸了掸朱红蟒袖,金线云纹在阳光下流转如血。
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当真只是吩咐下人带醉汉去醒酒。
可跪在地上?的白衣书生却瞬间面如死灰——谁人不知?司礼监的“醒酒”,是要用烙铁烫醒的!
“督公饶命!学生酒后失言…”
书生吓得要死,疯狂叩首,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很?快洇开一片血渍,
“学生愿罚俸、愿…求督公开恩啊!”
录玉奴垂眸冷笑,那颗泪痣在阴影中红得妖异,衬得唇畔弧度愈发森寒。
一片死寂,无人敢吱声。
“督公。”
江淮舟突然起?身,玄色锦袍上?的螭纹随步伐游动。
他行至录玉奴身侧,状似恭敬地拱手:“如此犯上?,光是醒酒岂不太轻?”
四目相对间,录玉奴眯起?狐狸眼:“哦?”
“文?人好文?斗,不若督公交于我处置,”
世子爷转身看向瑟瑟发抖的书生,笑得人畜无害,
“自然叫他口服又心服。”
江淮舟看了看万海吟。
万海吟即刻从身后走上?来。
女?子一袭月白劲装,腰间长剑缠着猩红剑穗,行走时?英姿飒爽。她?抱拳一礼,杏眼中锋芒毕露。
江淮舟笑了笑:“既然是文?人,那便对诗。”
录玉奴无可无不可,倒是坐回了位子上?。
江淮舟紧随其后。
“多、多谢世子爷开恩!”
书生喜极,对着江淮舟连连叩首。
可当他抬头?看清对手,顿时?僵住:“这?”
书生喉结滚动,不可思议,“女?子?女?子也能作诗吗…”
自古读书人,就是看不起?女?子与小?人,而阉党一派,自然列入小?人之?列。
如今要这书生举人与万海吟比诗,算是下了他的面子。
若是输了,那真是教这书生无地自容。
万海吟白衣翩然,背上?的双剑却泛着冷光,她?突然拔剑。
“铮——”
清越剑鸣惊飞檐下雀鸟。
她?剑尖挑起?案上?一盏春桃酒,琥珀琼浆顺着寒刃流成?一线:“对诗先饮酒,常举人,请。”
——
雅字首座。
“督公,真将他押入牢狱,也只能叫他口服,不能叫他心服。”
江淮舟手中泥金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墨竹随风轻颤,恰似他眼底流转的暗芒。
他侧身靠近录玉奴,玄色锦袍与朱红蟒袖在案几遮掩下悄然相触。
“听世子爷这么说…”
录玉奴指尖轻抚茶盏边缘,刮出细微声响,
“原来是要为我撑腰?”
狐狸眼尾微微上?挑,那颗泪痣在日影里红得惊心。
江淮舟但笑不语。
那边却已然开始比诗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万海吟收了剑,剑穗子随着女?子清越的吟诵声轻轻晃动:
“笑讥阉竖无男骨,
厌见蛾眉有凤翎。
莫道书生多傲气,
论功不及一刀曹。 ”
曲水畔的桃花簌簌飘落,万海吟按剑而立,素白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没想到开头?就被骂了一顿,书生皱眉,脸上?的酒气更浓了,他说:
“男儿事业女?子远,
勿使须眉笑不群。
插足其间非自量,
安守闺房绣鸳鸯。”
上?面正斗得热闹,下面却半点不敢吱声,那个书生倒是喝了些酒,酒量如此之?差,完全?喝醉了。
可下面大?部分人都还清醒着呢,桃酒才多少的度数,根本连塞牙缝都不够。
如今这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