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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抵在他肩头,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
暴君被推得向后一晃,银发凌乱地垂落在胸前,唇上还残留着彼此交缠的温热与血腥。
他恍然大悟,下意识抬手?,指尖触到?自己狰狞的右脸——那些扭曲的疤痕在灯光下愈发骇人,像是树枝藤蔓一样似乎下一秒就从破损的皮下透出。
啊,原来如此。
兰矜的笑了笑,一抹自嘲的冷笑浮现在嘴角。
何止的抗拒像一桶冰水,将他心里?那点可笑的期待浇得透湿。
暴君低头,摸着自己的右脸,很轻很轻的说:
“我以为?你会?问我,脸是怎么受伤的。”
何止沉默地看着兰矜。
难堪这种?情绪对暴君来说太?过陌生。
他们刚刚甚至还在接吻,嘴唇上的温度和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前一秒,可是心却像无底洞里?坠落。
他明明还坐在何止的身上,他们之间那么近,可是另一个维度的距离却那么远。
物理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睫毛,可那道?横亘在之间的深渊却愈发清晰。
兰矜仍跨坐在何止的腰间,制服下摆蹭着他的绷带,何止看见暴君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握成拳头。
何止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连半点波澜都懒得施舍,他说:
“我为?什么要问,非要说的话,你怎么受伤的,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兰矜,这样的游戏并没有意思,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那一瞬间,暴君终于低头了,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
银发从肩头滑落,有几?缕垂在何止胸前,像濒死的月光。
兰矜的眉头微蹙,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迷茫。他下意识伸手?想触碰何止的脸,却在半空顿住——因为?何止偏着头躲开了。
见状,兰矜茫然地说:
“你以前明明不会?这样对我的。”
这话说的不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可这句话像把钝刀,缓慢地捅进两人之间。
兰矜记得何止刚加入荆棘基地时,总是嬉皮笑脸地缠着自己,兰矜那时虽然冷着脸,却从不会?真的计较,反而觉得很有意思,至少身边没这么冷清。
何止别过脸不去看暴君的表情。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伸手?抚平对方眉心的褶皱。
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像在嘲笑这场荒谬的对峙——他们之间明明横亘着那么多谎言,可最痛的居然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埋怨。
沉默了一会?,何止说:
“兰矜,我不想和你争吵,那没有什么意义?。所以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我是你的阶下囚,对吗?”
“既然我们现在是这样的关系,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兰矜咬唇,抬起头来:“可你以前总是骗我。”
何止狡辩:“没有总是。”
兰矜很执拗地看着何止:“你说你爱我,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何止笑了一下:“真的假的有那么重要吗?要是假的,那叫理所当然,要是真的,那现在也没用了。”
“没有用吗。”兰矜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没有再说什么。
他缓缓从何止身上起身,暴君背对着床铺,修长?的手?指摸索到?床头柜上的半张面具,动?作慢得近乎受伤。
灯光在他挺拔的背影上切割出锐利的阴影。
何止看见兰矜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塌陷了一瞬——那是暴君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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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面具被拾起的瞬间,此时无声胜有声,像是某种?心防重新筑起的声音,并不是主动?关闭的,而是因为?太?过疼痛所以形成的防御机制。
整个房间的气氛随着兰矜的沉默不断下降。
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兰矜的银发垂落遮住侧脸,只有紧握面具到?指节发白的手?,泄露了此刻淹没他的孤独有多刺骨。
手?指抚过银色面具冰冷的边缘,兰矜将它重新覆在脸上。
金属卡扣咬合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像是一道?牢门落锁。
他深深闭了闭眼,睫毛在面具下投出颤动?的阴影,仿佛需要积蓄全部勇气才?能?完成这个转身的动?作。
这种?感觉并不属于憎恨,比这更加的复杂。
真想杀了何止。
可是兰矜知道,不能?那么做。
“何止。”
当兰矜再度面向何止时,所有脆弱都被极力掩藏。
面具在灯光下泛着无机质的冷光,将他的表情封存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
只有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发颤的指尖,泄露了这个名字耗费了他多少力气。
何止没有理会?兰矜。
他只是沉默以对。
只见,兰矜俯身,银发如霜瀑垂落,指尖在镣铐识别区轻轻一按,机械锁“咔哒”弹开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暴君的动?作很小心,像是怕碰到?何止肩膀上的伤口——尽管那伤正是他亲手?造成的。
何止的手?腕终于重获自由,可脚踝上长?长?的镣铐依然存在。
脚腕上面的合金链条足够覆盖整个房间,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像一条蛰伏的蛇。
兰矜的手?指在链条上停顿了一秒,最终还是没有解锁。
“何止,你先好好休息吧。”
暴君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疲惫得几?乎听不清。
兰矜侧头看了一眼床头灯,没有按下熄灯的开关。
他就这样起身离开了。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缓缓合拢。
透过渐渐变窄的门缝,能?看到?暴君挺直的背影在走廊冷光中愈发孤绝。
银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带着那点微光,像是舍不得完全切断与室内光亮的联系。
门锁最终咬合。
监控探头无声地存在着。
这里?依旧是一个牢笼。
灯光笼罩着囚笼,就像暴君矛盾的温柔,既给他爱意,又给他枷锁,既给他黑暗,又为?他留一盏灯。
——
然后何止大概有两天?都没看到?兰矜。
这期间,来送饭、来传话的都是胡墨。
今天?,胡墨用肩膀顶开厚重的防爆门,黑色制服上还沾着训练场的灰尘。
他先刷了指纹,又凑近瞳孔识别仪,电子锁“滴滴”响了三声才?放行。
手?里?端着的餐盘冒着热气,红烧肉的油脂正顺着碗沿往下滴。
“吃晚饭了,何队。”
胡墨懒洋洋地拖着调子,唯一剩下的左耳那一只紫玛瑙耳环随着他歪头的动?作晃了晃。
他踢开地上散落的几?本?书,把餐盘往茶几?上一撂,
“放心,知道?你的口味,瞧瞧,一点辣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