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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放。”
何止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房间尽头的扶手?椅里?,两条长?腿随意支着,脚踝上的锁链蜿蜒在地,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他面前的实?木桌上摆着半瓶威士忌和翻到?一半的《枪支手?册》。
这两天?真的太?无聊了,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没有,能?打发时间的也就酒和书。
这囚室装修得确实?考究——真皮沙发,智能?温控,连墙角盆栽都是鲜活的。
本?该是落地窗的位置现在砌着合金墙,上面挂着幅拙劣的风景画。
何止伸手?拿酒瓶时,跷着个二郎腿,锁链哗啦作响,长?度刚好够他在整个房间活动?,但永远差十公分够不到?门把手?。
“兰矜呢?”
何止灌了口酒,他明知故问的样子让胡墨翻了个白眼。
“开会?。”
胡墨一屁股坐上茶几?,看着何止刚看的那页书,
“傅氏集团又来找麻烦了。”
闻言,何止喝酒的动?作停在半空,酒瓶里?面,琥珀色的酒液晃出一圈涟漪。
何止把酒放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他没有虐待自己的胃的意思。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胡墨懒散地倚在茶几?边缘,黑色制服敞着领口,露出一截缠着绷带的锁骨。
他翘着二郎腿晃悠,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何止的椅子腿——那副玩世不恭的狐狸样儿倒是没变,只是紫眸深处凝着层化不开的阴郁。
“我真没想到?,”
胡墨突然开口,“何止你他妈居然是卧底。”
终于聊这个话题了,这两天?送菜胡墨跟个哑巴似的,看起来一副为?情所伤的死样。
闻言,何止的筷子停在半空,红烧肉的酱汁顺着筷尖滴回?碗里?。
他慢条斯理地抬头,嘴角还沾着颗饭粒:
“你确定要在我吃饭的时候聊这个?”
“这儿还装着兰矜的监控器呢。”
胡墨的靴子突然重重踹在椅子腿上,晃得何止的锁链哗啦作响。
“废什么话,一个两个的,都让人这么头大。”
“你都不知道?,首领这两天?跟吃了炮仗似的,又在外边跟青州基地干架。”
“现在外头是真不太?安稳。”
闻言,何止微微挑眉,惊奇地说:“你跟我说这个,你不怕,明天?就不让你来送菜了?”
胡墨嗤笑一声:
“当个送菜的跑腿有啥好的?不让我来,小爷我还不乐意来呢。”
这话听完,何止的筷子在半空微妙地顿了顿,眼皮一掀,视线扫过天?花板的四个广角探头——那些漆黑的镜头正如毒蛇般死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干脆把脸埋进碗里?,扒饭的声音故意弄得震天?响。
被这样监视者,毫无隐私可言,毫无自由可讲,任谁都不会?高兴的。
尤其是何止这样的性格。
胡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紫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安慰地拍拍何止的肩膀,聊胜于无:
“说句实?话,你这样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不错了。”
何止把筷子往碗上一放,抬眸看向胡墨:“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应该感谢兰矜?”
胡墨连忙摊手?:“我可没这么说。”
“哎,别这么应激啊,你好歹在我手?下干过一段时间,说点情谊咱还是有的吧。”
何止挑眉:“所以呢?”
只见胡墨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耳的紫玛瑙耳环,紫色玛瑙在灯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
狐狸精嘴角挂着惯常的痞笑,可眼底却漫开一片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雾霭。
“所以来开导开导你——”
他拖长?了音调,靴尖轻轻踢了踢何止的脚镣,
“缘分啊…断了就真接不回?来了。”
何止看见胡墨紫眸中晃动?的光影——那里?头盛着的茫然与悲伤太?过赤裸,完全不像平日玩世不恭的狐狸精。
“何队,你和首领,”
胡墨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好歹没到?山穷水尽、恩断义?绝的地步。”
他的目光飘向虚空,仿佛透过墙壁看着某个永远触碰不到?的身影,
“珍惜啊,何队。”
何止轻笑一声:“晚了。”
其实?何止看得出来胡墨和韩耐之间,必然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然不能?解释那耳环。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把一对耳环一分为?二,一人戴一只呢?
真是,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出来。
俗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是一旦涉及到?欺骗这个东西,信任一旦崩塌就不会?再建立了。
就像胡墨所说,缘分一旦断了再续上,那简直是比上青天?还要难的事情。
爱情里?面可以没有对错之分,但是爱情里?面一定会?涉及到?个人的立场。
何止不会?接受没有自由的爱情。
在他眼里?,那甚至算不上爱情。
就像何止告诉兰矜的一样,兰矜要么杀了他,要么放了他,把人囚禁在这里?算个什么事啊?
看到?何止冷淡的表情,胡墨也不喜欢自讨没趣。
不过想到?,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来送饭菜了,胡墨还是好心地说:
“昨天?首领好像受伤了,青州基地现在是完全乱成一锅粥,傅寒失踪被劫持,大权旁落,一群狗在那边抢肉。”
“傅寒是在我们这儿被人劫走的,傅氏集团就跟疯了一样,一直来攀咬。”
顿了顿,他忽然想起来说:
“昨天?半夜那场刺杀首领把整条中央大街冻成冰雕了。”
“那几?十上百个刺客全被冻在里?面,真壮观,我看到?时候真吓一跳,你也知道?首领不太?常用冰系异能?。”
“交战激烈,昨天?我看首领那脸色都是白的。我见他制服后襟全透了,也不知道?是血还是冰水。”
“何队,服服软吧,也别吵架了。”
“指不定哪一架吵完了,这辈子就再也不能?见了。”
何止说:“滚,苦肉计对我没有用。”
闻言,胡墨耸肩,把最后一只碗摞好:“行,算我多嘴。”
走到?门禁前突然回?头,胡墨告诉何止,
“下次送饭的该换顾姐了,有个事儿很急,火烧眉毛了,所以呢,我要出外勤了。”
指纹解锁的滴滴声中,胡墨最后看了眼何止脚上的镣铐。
“保重啊,何队。”
“这话我是真心的。”
真不真心,自然能?感受到?,何止看了一眼胡墨:
“谢谢,你也是,保重。”
胡墨闻言忽然笑了,那双总是含着狡黠的狐狸眼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