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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细碎的声响。

纪佑感到臂弯里?的身躯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随即又陷入昏睡。

一缕晨光落在解问雪苍白的脸上,长?睫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惊醒的蝶。

怎不叫人心生怜、心生爱?

解问雪说恨他,可是那杯酒里?面并没有毒。

所以纪佑知道?,解问雪说不出口的、没有说尽的,其实是隐秘的爱意。

就像昨夜那些撕咬与禁锢,看似是报复,实则是最扭曲的救赎。恨是假,爱是真;杀心是假,不舍是真。

爱之又怎会忍心杀之。

“先生竟然也会口是心非。”

纪佑低叹,指尖拂过解问雪红肿的眼?皮。

他拾起散落的龙袍穿戴整齐,又用素白官服将怀中人仔细裹好。

解问雪在昏睡中蹙眉,苍白的脸埋进他颈窝,像寻求温暖的猫。

殿门?轰然洞开,刺目的天光里?,黑压压的禁军如铁桶般围住太极殿。

刀戟反射的寒光连成一片,照见纪佑冷峻的面容。

“滚开。”

君王的声音不重,却让最前排的士兵后退。

他们看见天子怀中抱着衣衫凌乱的丞相,素白官服下露出斑驳红痕。

而君王颈侧赫然印着带血的牙印,龙袍衣领处还沾着可疑的水痕。

虽说一目了然,但他们实在是不敢放行。

昨夜逼宫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谁都不敢放君王离开。

禁军铁甲森然,刀戟如林,在石阶上投下密密麻麻的寒影。

为首的统领额角渗出冷汗,单膝跪地,却仍固执地挡在君王面前。

“陛下恕罪!”

统领的声音发?颤,“未得令,末将……末将实在不敢放行!”

纪佑立于高阶之上,玄色龙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他怀中解问雪苍白的脸贴着君王心口,素白袖口下露出一截布满红痕的手腕,身上还盖了一件君王的外袍,五爪金龙张牙舞爪。

这场景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禁军中已有年轻士兵别开视线。

“你且抬头?。”

君王的声音比北风更冷。

统领刚抬起脸,就见一块金令在眼?前——那是禁军令。

本来应该在解问雪身上,但现在却被纪佑拿在手里?。

实在是……合情合理。

“认得这个么?”

纪佑开口,“现在,还要拦朕?”

君王威仪,

岂敢冒犯。

其实禁军统领未必是真的想要拦截君王,而是他没有理由放纪佑走。

如今禁军令在手自?然有理由,届时怪罪下来也不会怪到他身上。

只见禁军统领果?然放行。

禁军如麦浪般层层跪伏,又如潮水般退向两侧,让出一条坦荡的路。

纪佑抱着他的先生踏过晨曦,走向深宫。

只是纪佑刚踏下玉阶,前方?突然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只见闻定山正与一个青衣太监拉扯,两人面红耳赤,似乎各有上下,争锋不让。

“陛下!”

太监余光瞥见纪佑,顿时如见救星。

他踉跄着扑跪在君王脚边,正是御前总管庆熙。

他涕泪纵横,额头?在地上磕得通红:

“奴才终于见到您了!昨夜禁军突然封锁,奴才彻夜难眠!”

昨天庆熙其实并不在太极殿内,内务府那天在做对账,纪佑不放心,所以让庆熙去检查。

结果好不容易把账对完了,回?来一看,禁军居然胆大包天,封锁太极殿,君王受困太极殿,当?朝丞相解问雪明目张胆的做了一回乱臣贼子。

把庆熙吓懵了。

都说擒贼先擒王,他病急乱投医之下,抓着闻定山就在这儿针锋相对。

闻定山见到纪佑,面色也有点尴尬,解问雪对他有恩,他自?然会听命于解问雪,但非要说的话,他对君王其实没有任何?不满,君王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明君,除了感情之事?颇有波折,其他方?面真没得说。

闻定山下跪行礼:“臣参见陛下!”

这一声很是嘹亮。

当?然,也没什么眼?色。

怀中的解问雪不安地动了动。

纪佑立即收紧手臂,将人更深地裹进玄色龙袍里?。

那绣着五爪金龙的外袍宽大,把解问雪整个笼罩其中,只露出一缕散乱的青丝。

君王低头?,看着怀中人无意识地往他胸口钻。

解问雪苍白的脸埋在他衣襟间,从上到下望过去,长?睫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连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

纪佑对解问雪的势力范围并没有打压之意,在这朝堂之上,说到底就只有权势才是真正的保命符。

所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纪佑不会去打压解问雪的权势。

他们之后还有太长?的路要走,这条路走的并不容易,解问雪不仅会受到明枪,更会有暗箭,若没有护身符,纵使是纪佑千般小心,万般小心,也只怕难以走下去。

君王之爱,是共享权势。

什么金银、虚名的赏赐,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真正万人之上的权力,才是君王真心所在。

权力给谁,爱就给谁。

所以纪佑可以宽容解问雪的偏执、逼宫、收纳势力,他可以允许解问雪的只手遮天。

君臣之中,君,本就在高位之上,若不能低头?垂怜,只怕是一生一世都难以平衡,就如同他们前世一般。

君王天威毕竟不可冒犯,解问雪可以,旁人不行,君王的目光不轻不重地扫过,闻定山瞬间僵在原地,只是低头?行礼。

纪佑连眼?风都未施舍给他,只垂眸看向脚边战战兢兢的庆熙。

“备水。”

“汤池要热。”

看到主子安然无恙,庆熙激动得以头?抢地:“奴才这就去办!”

他低着身子倒退着离开,在转身时不经意一瞥——劈头?盖脸的龙袍缝隙间,解问雪纤细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揪着君王衣领,像是溺水之人抓着最后的浮木。

……

汤池内水雾氤氲,龙涎香混着安神药草的气息在暖阁中弥漫。

纪佑亲手解了两人衣衫,将解问雪小心放入池中。

温水没过苍白肌肤时,那人垂眸轻轻颤了颤,像只被雨淋湿的鹤。

解问雪半途就已醒来,此刻倚在白玉池壁上,雾气中的面容格外清减。

水珠顺着他颈间的咬痕滑落,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亮晶晶的水洼。

“臣欺君犯上。”他突然开口,声音比雾气还轻,“陛下可怨臣?”

纪佑顿了顿。

水雾倾泻间,他看见解问雪眼?底浮动的暗光——那不是一个胜利者的眼?神,倒像是个走投无路的赌徒。

“若是朕怪罪先生,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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