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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七皇子萧润,也不过是训斥几句便了事。

这个时候的裴皇后,就像是个长辈。两家长辈关系好,孩子们也总会玩到一处。

裴无忌回忆前事,心头忽而生出了几分异样。

然后他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苏南之身上。

苏南之方才正在练字,现在裴无忌进来,苏南之也站起来,也向裴无忌见礼。

练字是为了静心,可苏南之站起来时,模样瞧着却有几分紧张。

到底是十多岁少年,如今样子亦显拘谨。

裴无忌忽而说道:“你少报半岁,便没过十四,那也不必死了。”

没有死,那便和女眷一并流放,送去苦寒之地。运气好些,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苏南之却拒之,说道:“苏家已如此,何必再矫词逃生?与其苟活,不如这样便死了,也与父兄一道,彼此不分开。”

裴无忌嗯了一声,也未拒绝。

苏南之被押走,阴陵侯府加上旁支男眷总共六十七人,尽数斩于菜市口。

围观百姓者众,亦不免指指点点,各自交头接耳,说起阴陵侯牵扯李崇俨这个妖人,在京城暗起法坛,四处杀人。

几名刽子手分批行刑,苏南之年纪小些,是最后一批。

轮到苏南之时,苏南之眼珠子瞪得大大,稚嫩面颊之上亦生出几分惊惧。

谁也不能真的视若无睹。

苏南之并没有出声,生命最后关头,苏南之也似说不出话来。

待苏南之被处置,便有人拿出麻袋,裹住尸首,运去城郊乱葬岗。菜市口也没热闹看了,围观百姓亦各自散去。

裴无忌脸上也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他杀过人,经历的征伐之事亦不少,可这样监斩终究不一样。

裴无忌心里亦有郁气,很不自在。

他也想自己为什么不自在,这是裴后意思,不过同样也是姑母身后陛下意思。

要说残忍,也算不得多残忍。从前涉及巫蛊、邪祟等异事,牵扯者众,甚至形成勾连祸事。如今宫里从宽处置,连阴陵侯的义子、部曲都未大范围涉及,已是十分宽容。

要说道理,十来岁的苏南之死也自是有一番道理的。

可那淡淡血腥气始终萦绕在裴无忌心头,让裴无忌不大舒服。

而伴随这些崇俨法师信徒伏诛,这些邪诡之事在市井坊间议论也渐渐淡了。

薛凝那日跟裴无忌聊过后,也有半个月没见着裴无忌。

说奇怪也不奇怪,裴无忌看着就是个好面子的人,心内必然计较,估摸着觉得尴尬。

还是沈偃口里提及裴无忌名字。

沈偃说及皇后劝诫之事,裴无忌太过于爱打扮,喜华服,爱熏香。裴后觉得不好,觉得有玩物丧志之嫌,故劝裴无忌有所节制。

裴无忌也听了进去,虽不至于穿得十分粗陋,还是讲究的,却也不再过分下功夫。

因没旁人,薛凝忍不住开玩笑,说道:“可惜了,裴郎君那样一副容貌,整日里好好打扮,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沈偃忍不住失笑摇头,说道:“这话可别在无忌跟前说,他最厌旁人赞他容貌。”

薛凝忍不住发感慨,想何至于如此。

有些话,沈偃却没有跟薛凝说。

裴无忌样子好,行动力强,但也有霸道的名声在外头。霸道名声是双刃剑,可以说裴无忌不知畏人,让人生出信任心。但如今玄隐署逐渐立足,裴后也筹谋给自己侄儿转型。

从裴无忌不再讲究穿戴开始,皇后想要打造裴无忌成熟稳重个人形象,也是借机好一番宣扬。

不过这些盘算,就不必跟薛凝说了。

薛娘子很聪明,查案也有天赋,却并不大懂得朝廷间的勾心斗角。

街头裴无忌伸手撩开车帘,目光望去。

他没上前打招呼,沈偃与薛凝自是浑然未觉。

裴无忌却对二人平素做什么了如指掌。

城南张寡妇带着一双儿女做活,靠卖豆腐赚不少,却惹人眼馋,引来杀人之祸。

薛凝却已断出真相,抓住凶手,告慰死

者。

裴无忌想这样也不错,若不靠近政治中心,底层百姓间的是非对错总归是黑白分明的。杀人无非为财为禄,亦或者为情,凶手都是该死之人。

薛凝也做得开心,更觉得有意义,做的也是实实在在的事。

女娘今日梳着双环髻,打扮整齐,鬓间还簪了一朵芍药花。

时下流行簪花,男女皆然,引为风流。而薛凝虽干的是验尸断案之事,也是爱俏。做完事,她也会给自己戴朵新芍药,让自己漂漂亮亮。

裴无忌认真看着她,那样的年轻干净,鲜润纯粹。而且这样的纯粹不在于什么都不懂,明明已见识那许多恶毒人性,那女孩子仍愿意向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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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得仿佛让裴无忌心里郁色都散了散。

裴无忌忽而间回过神,竟有些魂不守舍。

心尖酸酸涩涩,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他蓦然放下车帘,又莫名有些生气,只沉声令车夫快走。

然后裴无忌也想簪花,簪一朵芍药花。

第110章 教科书般的大恶霸

薛凝回法华寺时,跑了一整天,已是十分疲累。

翠婵是会讨人喜欢的,一边替薛凝按摩松骨,一边对薛凝进行吹吹捧捧。

“姑娘是能者多劳,满京城女娘皆没你聪明,难怪皇后对你如此器重。如今姑娘既是六珠女官,府邸又在修了,等正式开了府,这风头将满京城女娘都压下去。”

薛凝忍不住笑了下:“就差赐我个漂亮郎君来消遣了。”

翠婵不知道薛凝口嗨想要个男模,正经理解一番,说道:“以姑娘所受器重,以后皇后赐婚,定不会差。”

薛凝笑笑不好解释自己的调侃。

正这时,寺尼匆匆来告知,说宫里来了人。

薛凝也提神去了前殿,来的是程舍人,也是熟人。

程舍人来传了旨,说让薛凝前去北地郡,查去年开春一桩悬案。死者是容家之女容兰,容家是北地郡本地豪强,去年春日被人谋害,而今并未破案,影响不大好。

当地无能人,于是裴后一道旨意调薛凝前去。

北地郡临近边关,素日苦寒,程舍人传了旨意,恐怕薛凝不乐意去。

薛凝倒是还好,她穿来后素日里拘在京城,难得有机会走一走,只是心下不免好奇怎会有这样一道旨意。

程舍人看在眼里,倒是暗暗称奇。

她接着便说道:“此去北地郡,天远路寒,素日风霜重,裴后给你拨了十人,另有个卫郎君随身相护。以后他便常跟你,只作你的下属,不必受别的派遣。”

一名少年向前,向薛凝行礼。

程舍人亦说道:“这位便是卫郎君卫淮,你居于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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