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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娘打扮,杏眼桃腮,看着十分俏丽。

似乎比第一次见面时要漂亮?

一来上次薛凝才赶至北地郡,一路风尘仆仆,不免显得疲累。再来就是薛凝上次装束简洁朴素,干净利落,今日穿着却鲜艳多了,鬓间也添了几件首饰。

这一打扮起来,果然是个美人儿胚子。

裴玄应心忖难怪裴无忌喜欢,可他也没将别的绝色如何放在心上。

未想薛凝又道:“你看我这一打扮,跟容娘子像不像?”

裴玄应半点不觉得,随口说道:“半点不像,她眉毛更高挑,口脂不喜擦满,嫌自己下唇太厚,眼下有颗痣,个子比你高三寸,头发也要比你多。”

薛凝听着最后一句头发要比你多真是要破防。

但这也说明裴玄应记得细,将容兰放心里。于是哪怕薛凝费心打扮过,也是半点不像。

对比之下,长孙昭就搞起替身,容兰一打扮,长孙昭就上了钩。

薛凝:“二公子,你猜容娘子若在,见你这副样子,不知晓要说什么?”

裴玄应懒得搭理她。

无非是些陈词滥调,说容兰若还在,必见不着裴玄应如此颓废,自寻苦楚。

这些话谁不会说?实在俗套透顶。

但薛凝却是话锋一转,开始说及别事。

“长孙郡守府上,曾有一美婢薇娘,年少貌美,犹擅琵琶。薇娘虽身份低微,不过长孙公子却十分宠爱她,甚至将她视为禁脔,不允旁人窥探。”

这桩八卦是翠婵打听出来了。她这丫头精灵,能言善道,会拉关系。她向薛凝讨了些钱买甜果子,没两日就混熟,也打听了许多陈年旧事。

薇娘不过是郡守府蓄养乐伎,自不堪为正妻。长孙昭与她相好过,也算不得什么。故旁人提及,皆略过不提。

搞得长孙昭这个情种

跟景婉是初恋一样。

薇娘谈得一手好琵琶,每逢长孙府有贵客,皆会唤其当众献艺。

但长孙昭善嫉,薇娘既是禁脔,每逢见客,皆戴上面纱遮掩容貌。

据说是因薇娘生得十分漂亮,长孙昭只想于灯火之下慢慢欣赏,并不愿他人窥视。而薇娘性情也十分柔婉,甘为长孙昭内室之宠。

谁想那年郡守府来了两个贵客,于是便出了事。

那两个贵客一个是裴无忌,一个是小南王,皆是贵胄子弟。

裴无忌未做官时,也曾仗剑游历,那时性子比如今还更肆无忌惮。

那琵琶声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弹琵琶女娘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裴无忌不耐,用剑挑破女娘面纱,使其露出真容。

而薇娘名不虚传,果然生得十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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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忌倒没有别的想法,小南王却看得目瞪口呆,痴痴傻傻。回过神来后,小南王便向长孙昭讨这个会弹琵琶美婢。

长孙昭当时答允,可当夜薇娘就发了疾病暴毙。

薛凝举起一根手指,说道:“这是第一个。”

裴玄应略猜了猜薛凝话里意思,薛凝意思是说这是长孙昭身边死的第一个女人?

此刻裴玄应仍不吭声,心内却渐渐对薛凝说的话提起兴趣。

薛凝:“薇娘是奴籍,死了也推脱是暴毙身亡,官府并未留档。长孙公子将她管束得严,她也没机会抛头露面,知道的人也不多。”

“然后就是两年前,长孙公子认识了景家姑娘。岂料素来畏水的景娘子却靠近河边,落水而亡。”

因为身份不同,这桩案子知晓的人便多了,官府也查过,还留了档,议论的也不少。

旁人皆谈长孙昭痴情,与景娘子感情正好,岂料红颜薄命,好好女娘便香消玉殒。

那时长孙家都要下聘了。

这其中并无疑情,只是出事前,这小情侣间生出了争执,也吵过架。

两家要说亲,婚前事也多,亦不免会生出几分争执。

也不算什么很要紧的事。

裴玄应心里却默默念,这是第二个。

他已端正坐整齐,本来恍惚面色也添了几分认真。

薛凝:“再来就是一年前——”

裴玄应禁不住飞快说道:“再来就是第三个受害者,一年前,阿兰与他相好,结果亦死于非命。”

那时容兰与裴玄应之间发生了龃龉,裴玄应说要断了情分,转头容兰就跟长孙昭凑一道。

没过多久,容兰便惨死于春风亭。

薛凝摇摇头,说道:“第三个受害者,我想说是婢女红绡。”

那婢子被人污辱,受尽折磨,身心受创。在容兰抚慰之下,红绡也大起胆子,出语指证。

是吴宣这个斥候长将她掳走,灌下药汤,于迷迷糊糊间,被人侮辱虐待。

“我看过红绡证词,掳走她的确实是那个斥候长吴宣。不过服下汤药后,红绡就迷迷糊糊,人事不知。她恍惚醒来,自己似在一处宅院之中,不顾遍体伤痛,爬起来逃走,又晕于大街之上,被人抬回容家。”

“红绡是在金市街上被发现,离郡守府不过一巷之隔。”

当然红绡昏迷后,事后再去原处,却也昏昏沉沉,寻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地儿是繁华地,附近颇多富贵人家私宅,官府也不好去一一细搜。

“根据红绡所说,她醒来时,那处宅院十分华美,似有山水造景。那样子的庭院,也是极华美了,也不是区区一个斥候长能有。”

而吴宣,又与郡守府过从甚密。吴宣爱奉承,甚至认了郡守府上一个婢女做亲娘。

那么助纣为虐,替人掳个女娘入府,也不足为奇。

之后又传出红绡私底下行为不检,与街上无赖混迹一处。

再后来就是红绡投井,长孙昭寻了个罪名杀了吴宣,又用吴宣头颅讨裴家两位公子欢喜。

这些疑点,桩桩件件都指向长孙昭。

薛凝没有盖棺定论,她继续说道:“再来就是第四位。”

这时节,裴玄应已经坐直了身躯,背脊挺得像是一柄剑。

他目不转睛看着薛凝,眼神很认真。

薛凝却反问:“二公子,你觉得容娘子身处不堪处境时,会怎么做?我觉得,她比旁人要坚强些。”

这个旁人,便是裴玄应。

“红绡死后,容娘子也很自愧。你指责她时,她也未曾替自己辩解什么。我想她心里,是觉得自己应当付一点儿责任的。”

“被裴郎君见弃,自愧害死红绡,我想容娘子心里,也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

容兰行事还很坚持,打定主意要做的事,等闲不舍扯开手。

就好似当初白芷的兄长欲图卖了白芷,容兰不好与他争,可转头还是把白芷买入府中。

旁人也说这容娘子有主意,有心思,很会来事。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娘,冷静下来,大约也是猜出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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