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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件衣裳,难道是陛下秘密赐给慕晚的吗?正因如此,她才找不到任何相关记录。连衣裳都换过,陛下与慕晚之间……是否早就有过肌肤之亲……

谢淑妃越想越是心中惊悸,所有在过去被她忽视的细节,似都能串联一起,串成剧毒的藤蔓,死死绞缠着她的心,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潮浪般的冲击下,谢淑妃简直要被惊晕过去,但她强撑着不肯倒下,她拼命集中心神,追忆从前放过的每一处细节,尽管每多想一分,她心中就更加难受一分,难受得像是溺在海水里,将她按在这深海里的,是陛下与慕晚,她所敬爱的夫君,她所信任的嫂嫂。

陛下与慕晚,是从何时开始的?难道是从她刚召慕晚进宫、慕晚刚住进梧桐院时吗?可那时陛下应与她一样,与慕晚是初相识,陛下第一次见慕晚,应就在她清宁宫中,那时慕晚在陛下面前晕倒,陛下扶了慕晚一把,慕晚倒在陛下的怀中……

她本来对慕晚心存戒备与疑虑,但那天,慕晚为维护她而顶撞徐丽妃,由此使她放下了戒心,以为世人所说的“狐狸精”都是谣传,以为慕晚柔怯善良,纵然心性怯弱地能被徐丽妃吓晕过去,却还是敢为她仗义执言。

但慕晚那天,真是被徐丽妃吓晕过去吗,还是……只是在陛下面前装晕,为吸引陛下的注意力……慕晚是否不满足于做学士之妻,慕晚野心勃勃,更想成为天子的女人?

她以为“狐狸精”行止轻佻、魅惑万端,却有没有可能,慕晚的魅惑手段,是矫饰的柔怯温善,慕晚凭这副假象俘获了哥哥的心,也凭这副假象在暗中勾引陛下?

慕晚还凭这副假象骗过了她……慕晚……慕晚是否一直以来,都把她谢清莞当傻瓜看,慕晚在教她穿衣打扮的时候,是否在心中讥讽她,讥讽她做无用功,讥讽她是个傻子,暗地里一直在看她的笑话?!

在谢家那天,慕晚泼茶在陛下身上,是否也是故意为之,是为了将陛下勾到清筠院换衣裳,为方便与陛下私会?她当时做了什么呢,她竟为维护慕晚而责备母亲,她……她当真是个傻瓜!

谢淑妃越想越是愤恨,长时间以来被人欺骗背叛的满心怒痛,如烈火在她心中燃烧,无法发泄,抬手就将几上茶盏等物,通通扫到地上。

秋婵是谢淑妃从谢家带进宫的侍女,从小侍奉淑妃主子,从来都见主子行止淑柔端庄,今日主子这般失态,还是她十几年来头一次见。

秋婵吓了一跳,赶紧去看主子的手受伤没有,又急忙劝道:“娘娘息怒,切勿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就是……就是真的又如何呢,慕夫人……慕晚那样的身份,永远见不得光,是不可能进宫和您争的!就算是真的,陛下……陛下应该也只是一时糊涂,被慕晚使手段迷了心智,等过些日子,陛下也就淡下来了,抛之脑后了,娘娘不用太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谢淑妃已是气恨地落下泪来,嗓音不住地颤抖,“哥哥……哥哥竟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哥哥为她将谢家和自己的名声都丢进去了,她就这样回报哥哥,哥哥……哥哥要是知道了……”

谢淑妃不忍往下深想,拿帕子摁拭着泪水。秋婵心疼地看着主子,边为主子拭泪边苦劝道:“娘娘您一定要稳住,如果您忍不住气,将这事捅出来,使得陛下名声受世人非议,陛下定会恼您的,丽妃那些人都跟乌眼鸡似的盯着您,您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让丽妃等踩在您身上爬上去。”

不仅如此,若是这等丑事捅出来,闹得人尽皆知,哥哥的脸面往哪儿放,谢家的颜面又往哪儿放!谢淑妃知道自己只能忍气吞声,就当今日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猜想怀疑过。

她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在心里盼陛下早些看清慕晚的手段,早些和慕晚断了,盼这件事无声无息地不为人知。等到陛下将慕晚抛之脑后,她要设法劝哥哥换个妻子,而在那之前,她只能忍气吞声地等着。

理智劝谢淑妃冷静下来,她也似乎做到了,在秋婵关心担忧的眼神下,慢慢地止了泪水,镇定了神色。然而在他人看不到的心底阴影处,谢淑妃对慕晚的愤恨,已如藤蔓迅速滋生,牢牢地在她心底盘根错节。

依照御命,慕晚每日午后会进宫两个时辰,为太皇太后绣制佛像,并向尚功局绣女传授绣技。随着时间流逝,暑意深深、桐荫浓密时,梧桐院绣架上的佛像也将绣至尾声。

在这期间,一切风平浪静,唯一引起世人热议的事,是长乐县主下嫁状元郎宋挽舟。有好事之人八卦出宋挽舟曾是谢学士之妻慕晚的小叔,但也仅此而已,仅是觉得有点巧合,仅是为这桩婚事添了几句议论而已。

有晟一朝,历来只有公主可在外开府居住,但太皇太后十分疼爱孙女,为曾是公主的长乐县主破了例,赐给长乐县主一处在京的富丽府邸,并从自己永寿宫的私房中,为长乐县主另添了许多嫁妆。

因着长乐县主身份特殊,其母兄皆曾涉身谋反,即使太皇太后十分疼爱护佑孙女,这场惹得世人热议的盛大婚宴,也没有许多王公朝臣赴宴。但慕晚念着从前与宋挽舟的书友友谊,在收到宋挽舟的请柬后,打算赴宴送上新婚贺礼,丈夫谢疏临自是陪她一起,阿沅在听说后,也一定要参加六叔的婚礼。

近来,慕晚难得地心情平静。自那天在梧桐院,她假意要为守贞求死后,皇帝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那天之后,她每天都有进宫刺绣佛像,但皇帝未再来过梧桐院,像她那天真的赌赢了,皇帝终究以君臣情义和天子名声为重,放弃了对她的纠缠,她终于可以安静地和夫君孩子过日子,不必再做愧对夫君的事。

因现下这份安宁得来不易,慕晚心想着不由挽住了丈夫谢疏临的手,靠在了他的肩头。谢疏临感觉妻子近来特别依恋他,也不知是为何,他含笑抚了抚妻子的脸颊,要与她低声说话时,马车却已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向他禀报,说已抵达县主府邸。

阿沅迫不及待要参加六叔的婚礼,看看六叔的县主新娘长什么样子,着急地催促道:“爹爹,娘亲,我们快下车吧!”

车外皆是来赴宴的车马声与人声,谢疏临就带着妻子孩子下车,一起进门同其他来赴宴的客人们相见寒暄,而后在宴上坐定观礼。看着别人的婚礼,谢疏临与慕晚俱想到他们自己的婚礼,在喜娘高唱“百年好合”的喜庆婚乐声中,不由相视而笑。

婚仪完成后,长乐县主被喜娘和侍女们送入洞房,新郎宋挽舟则留下向宾客们敬酒。在敬过几位皇室宗亲后,宋挽舟捧酒来到了谢疏临夫妇和阿沅面前,感谢恩师与嫂嫂来喝他的喜酒,也谢谢他的小侄子“赏脸”赴宴。

阿沅将刚学会的吉利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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