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外一份。

——燕昭的。

片刻前,引路侍女说的话还回响在他耳边。

太守府有事不便,暂时只有这一间厢房。

一间厢房。

一间。

厢房。

燕昭要和他一起住。

虞白摸摸额头又摸摸脸,感觉好像又在发烧了。

好热,还有点晕。

很久回过神,他才想起来他应该做些准备。

于是他赶忙起身,梳洗过又换好寝衣,放下一半床帐,坐在榻沿等待。

过了一会,他再次起身,把炭盆搬近了些,又把桌台上的蜡烛熄灭几根。

又等了一会,他踌躇着走到妆镜前,仔仔细细梳理头发,然后折回榻边坐下,继续等待。

然而,蜡烛一点点短了,厢房外没有任何动静。

虞白开始担忧。

昨晚她就没彻夜没睡,难道今晚又要忙个通宵?

他忍不住想找人问问,可厢房外有些嘈杂,来来往往满是脚步声,他不敢出去。

就盯着烛火静静等着。

困意一点点涌上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脑袋重重一晃,猛地醒来。

还以为是她回来了,睁眼一看,才发现面前空空。

是他差点坐着睡着了。

窗外夜色昏黑,桌台上蜡烛已经快燃尽了。

她怎么还没回来。

虞白止不住忧虑,可又怕随意走动会给燕昭添麻烦,只好继续等。

等了片刻,他忽地又想起个重要的事。

床榻上很凉,如果她回来了,不能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睡这样的床。

于是他浑浑噩噩爬进被子里,努力在冰凉的床铺上伸展开肢体,暖被窝。

可是躺下睡意更浓,他慢慢就闭上了眼睛,过一会又猛地惊醒,看向床帐外。

可每一次醒来,眼前都是一片空荡。

桌上蜡烛一点点变矮,第一缕天光绽放时,蜡烛燃尽了,他也终于沉沉睡去。

-

燕昭抵达淮南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太守陈廖给扣下了。

延误灾情已是证据确凿,再加上她南下前就已经整理好的罪状,当晚就把人押进牢里。

民心初定,太守府抄没的粮食柴火一分,又告知后头还有赈灾物资在运送,天将亮时,这座城才终于安定。

只有太守府里还嘈杂着。

“陈廖真没少贪,甚至藏都懒得藏。”

燕昭望着堪比她府里华丽的摆设,“但凡往日行事收敛着点儿,也不至于罪状摆到面前,连申辩的余地都没有。”

书云跟*在一旁,身上淋了一层薄雪。

“只是……陈太守是徐尚书的人,这次,他会帮着求情吗?”

“从前或许会,但这次不可能。延误灾情是大罪,谁沾上都得倒霉,徐宏进他不敢。”

顿了顿,燕昭又说:“传信回京,让人把其余同陈廖亲近的人都仔细查查。等回京后,趁这个档口一并问罪。”

“是。殿下,天都亮了,休息会吧?”

书云往不远处的厢房指了指:“一应用具都备好了,殿下可以小睡片刻。”

燕昭朝她指的地方望过去,窗内一片昏黑,没有点灯。

她身后,侍卫衙役忙着搜集证据、查抄家产,进进出出,脚步奔忙。嘈杂声衬得那扇窗更加安静,如隔世桃源。

回绝的话忽地顿住了。

“阿玉是不是也在?”

听见这个称呼,书云一怔,接着反应过来。

“是,殿下。为着查抄陈太守罪证,太守府大多厢房都封了,暂时只腾出这一间住处,玉公子也在。”

燕昭原本想再去城中各处粮仓查看,听见这话,突然有点想改主意。

疲惫是真,她确实该歇一下了。

再就是,她想看看,若是和她同床共枕,那个少年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刚到淮南城的时候,从马背上下来,他路都快走不稳了。

被她拘着一整天,他脸红了个透,望向她的眼睛都带着些水光,快哭了。

若是睡着睡着突然被她拽进怀里,会不会直接恼得哭出来?

她蓦地轻笑了声,犹豫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算了。点几个人,去看看粮仓情况。还有招募商铺的事情……”

披着天际第一抹亮光,两人一前一后走回雪里。

等虞白醒来,已近晌午。

睁开眼第一件事,他摸了摸床榻的另半边,一片冰凉。

燕昭一直没回来。

是一整晚没睡吗……还是在别处休息了?

他抱着被子静静坐了会,接着起身更衣,走出厢房。

也不敢走远,就站在院门处往外看。

他想找人问问燕昭去哪了、问问有没有什么事是他能做的,可看不见熟悉的面孔,他不敢妄动,只好又回了厢房。

隔着几面墙,他隐约听见外头街上的声音,不似昨夜死寂,反而有些热闹。似乎是街头支起了粥棚,还有人在发放棉衣柴火,一片喜气洋洋。

燕昭应该一直在忙这个吧,他想。

听见有百姓喊谢殿下恩典,他也觉得与有荣焉。

只是忍不住揪心——两日没睡又接连奔波,该有多累。

会不会又头疼了。

虞白在窗边椅子上坐下,和从前在书房里陪着燕昭办公一样,静静等时间过去。

中间有侍女来送过一次便饭,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侍女却不知情。

他只好继续等着。

冬日天黑得早,又下着雪,天空更是昏沉。没一会房中就暗了,他取来烛火点上,坐到榻边继续等。

燕昭拖着一身疲惫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陌生的厢房明亮温暖,白衣少年安静地坐在床沿,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向她。

莫名地,她脑海冒出了个不合时宜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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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住处有人等着,感觉像是回家。

她被自己想法逗笑,见他红着脸要说话,她先一步抬手止住。

“不用怕,我不碰你。”

她半闭着眼睛往床边走,“我太累了,得睡一觉。”

说着,她就躺下了。

她确实累坏了,将近三天昼夜不歇,上次这么久没睡,还是给先帝守孝的时候。

这一觉恐怕是要做噩梦,她想,估计醒来还会头疼。

但实在太困,她一沾枕头就闭上了眼睛。

虞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人和衣躺下了。

“……殿下?”

“殿下,衣裳……”

燕昭翻了个身,没理他。

在雪里忙了整日,她身上挂了薄薄一层霜雪,衣摆都被积雪浸透了,要这样睡一夜,必定会着风寒的。

可她好像已经睡沉了。

虞白愣了一会,心口忽地跳快了几下。

这是……要他服侍更衣的意思吗?

他想起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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