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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次又……

怕什么来什么,迎着他的目光,燕昭慢慢颔首。

“你想知道?”

虞白一下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还是该先道歉。

明明她眼睛笑着,看起来没有生气,但他莫名更紧张了。

“我……”

“可是,还有人在等我。”

燕昭打断他,倾身靠近撑在桌沿,几乎像是拥抱的姿势,“书云她们要守岁,请过好几次了,我得过去。”

他做的事太过分,三言两语说不完。

面前,他愣愣地“哦”了声,神情忐忑,“那……殿下先去忙吧。”

“你想自己待着?想得美。”

燕昭抄起桌角的油纸包,掂了掂,塞进他怀里。

物资匮乏,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来这些。

“你不是想让我陪你放焰火么?有得必有失,阿玉,你也得付出点什么才行。”

昏暗里,她找到他纤细的手腕,攥住。

“走吧,陪我一起过年。”

-

街头,裴卓明刚结束一轮巡逻,握着佩刀走在回太守府的路上。

明日启程,他不敢有半分懈怠,亲自值守。

耳边是热闹的。修缮或重建好的民居里,百姓欢庆新岁,说笑声此起彼伏,汇成安泰的雏形。

没人料想这个年还过得成。灾后一切捉襟见肘,光是吃用上就紧巴巴的,没有年味。

是燕昭早早和京中敲定,又运来一批。也不白送,打着皇商赈灾的名义低价卖了,若有实在买不起的,再想办法接济。

“不过年没有盼头,大包大揽没有骨头”,当时她这样说。

她说得没错。刚才他听见一间宅子里,滞留城中的农户已经在商议明年改换稻麦复种,干劲十足。

这个点子也是她提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

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对什么都游刃有余。

除了涉及到那个人的时候。

太守府快到了,他把佩刀挂回腰间,却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他。

“裴大人……?是裴大人吗?”

裴卓明循声回头,看清之后,握着刀柄的手松了松。

“李大夫。”

他认得这位老先生,先前芜洲送来的药材出问题,是他及时发现立了大功。

“李大夫,什么事?”

李义听说长公主仪仗明日启程,年夜饭吃到一半从家里跑出来。

这个年,是他李家过得最欢喜的一年。平安熬过寒灾不说,光是得长公主嘉赏一事,就足以给他们家世代增光。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功劳是冒领的。

只可惜,他几乎找遍了淮南城,也没找到那日提醒他的年轻人。

当时他也只是模糊地扫了一眼,描述起来都吃力。

他至今心虚,不仅愧对那个好眼力的年轻人,长公主这边,他更是良心难安。

人还可以慢慢找,但长公主明日就要回京了。

“草民……”

李义吞咽了一口,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敢交代实情。

“草民感念殿下辛劳,想回报殿下,但也没什么好的,就想到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物,油纸包裹,双手捧着递过去,“这本手记,原是出自名医之手,我一个民间大夫,留着有些暴殄天物了。”

“我就想着……若能转交殿下,带回京给太医院众前辈研习,也算是物尽其用。”

这是他能拿出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心里的愧疚,但愿能稍稍弥补。

裴卓明见惯不怪,不止今日,数日前就有百姓提着篮子抱着包袱要送东西。

规矩是一分不拿,他也吩咐队里的人尽数推拒。只是百姓送的大多是一些简单吃食、手工用具,送书的倒是头一回。

他有些意外,鬼使神差就接了。

薄薄一本纸册,纸页泛黄,除了扉页一字落款,再无其他装饰。

裴卓明却猛*地拧起了眉。

“哪来的。”

“我问你是哪来的?”

李义被他陡然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我……草民……前些年的时候,淮南也闹了场寒灾,这位前辈云游经过,留下来义诊,临走前遗落了这个……”

“还有别的么?”

“没有了,没有了……”李义颤颤巍巍,“裴、裴大人,这里头没有别的什么,就是些医案,和、和那位前辈抄录的古籍,如有不妥,草民就……”

话未说完,就看见面前的青年转身离开了。

黑夜里,他背影紧绷,带着股肃杀之气,仿佛手里拿的不是本手记,而是什么严肃至极的罪证。

李义呆在原地,感觉喉咙像是被冷风攫住。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裴卓明刚踏进太守府大门,旁边就有下属迎上来。

今晚他带着队里的几个老人值守,这些年纪小的养精蓄锐准备明日赶路,也可以好好过个年,他们都很感激。

迎上来的这个叫高敏,他一脸喜气,一看就是准备了一肚子的吉祥话。可还没开口,视线先触及裴卓明手中拿着的,表情一下凝住。

“裴哥,你怎么……你怎么有这个?”

高敏压低了声音,“这些……当年不是全烧了吗?”

裴卓明低头看着手中纸册,一时无言。

昏暗中,扉页白纸黑字分明,写着一个瘦长的“虞”字。

是。出于法度,他该把它烧了。

风吹纸页颤抖,那个瘦字也颤抖。但裴卓明看着,脑海浮现的却是另一道颀长身影。

出于私心,他也想把它烧了。

裴卓明沉默地垂着眼睛,片刻,按紧封面,遮住了那个字。

“殿下在哪?”

高敏一愣,“哥,你不会是要……”

“在哪。”

【作者有话说】

尽量肥厚中…

掉落三十个小包包~

第39章 心头砂5

◎“……小鱼。”◎

暖阁里热闹非常,炭盆烧得很热,甜栗蜜薯还没煨好,就已经香气扑鼻。

小炉上温着的酒不知已经添了第几遍,见燕昭又给自己倒了杯,书云在一旁忍不住担忧。

“殿下……别喝了吧。下午宴上就饮了酒,明日还要赶路,若是宿醉,可又要……”

书云想说“头疼”,可一想到最近许久没听她抱怨这事,反而有些不敢提了。

燕昭抬眉瞭她一眼,端起酒盏在鼻前过了过,又伸长了手臂让她闻。

“很淡,真的很淡,不碍事的。”

刚要举杯,她动作一顿,转头看向身后一直安静的少年。

“阿玉。”

他抬眼看过来,灯火映着,一双黑眸水亮。

“尝尝吗?”燕昭晃晃手腕,“甜的。”

听见这话,他忙不迭摇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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