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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下,几乎虔诚地安抚泪水流淌的每一寸。

但闭着眼睛。

固执地、紧紧地闭着眼睛,像是被骗太多次再也不肯相信,一次也没有睁开过。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温热。

从干燥到湿润,从眼尾到脸颊到泪水汇聚的唇角,他终于忍不住,哭着吻了回去。

虔诚仅限单方面。

有了他的参与,安抚一下变了味道。

黑暗升温,空气狭窄,温热烧成滚烫。柔软中短暂地混入一瞬坚硬,是他的脊背撞上床榻,但接着他又仰头,索求更多的柔软。

哭得气短,虞白很快有些缺氧,但还是一个劲索吻。平日蛮横无理的爱人在这时温柔得不行,放开他让他喘气,他却停也不停地再次贴上去。

胸腔都在胀痛,没关系。眼泪落进唇间苦咸,也没关系。

空气里甜香的酒味太浓,他想他或许也醉了,那就当这是个醉酒的梦。

身体一点点向下。

梦里不需要有远见。

醉酒的梦里,就应当涸泽而渔。

由上探来的手一把攥紧他头发。

……醉酒的梦。

燕昭迷迷糊糊想。

醉酒的梦里,出现什么都不稀奇。

但为什么会是……

一条鱼。

假山下池塘里那条,不怕生地含她的手的小鱼。

是多久没人喂养了,她在梦里浑浑噩噩,还是因为太过瘦小,抢不到食?

不然怎么就这么贪吃。

小鱼缠着她讨食,一刻不停地啜饮吞吃。饱餐得愉悦,鱼尾逆着水流摇曳拍打,池水满溢,一片狼藉。

溺水好几次了,恍惚不停沉浮。

最后只好和那晚戏鱼一样,把那一尾艳色捉住。

一样,又不太一样。

很烫。

但他好像才是被灼到的那个,在触碰的一瞬间僵直。

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池水泡得湿软,颤栗着粘人到极致,但又似乎因为离水而缺氧,呜咽着又抖又挣扎。

一声呼痛破碎,她有一瞬的清醒。

……怎么在欺负一条鱼。

不行,她想,更何况是这样一条小小的可怜的鱼。

可刚要留情的手却突然被捉住。

碎乱水声中她仿佛听到有谁在说话,泣声像哀告又像请求,说,别停。

颤抖的手指圈着她的手腕一送。

由此陷落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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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皱乱至微明,晨昏之间半明半暗的薄光里,有双脚从榻沿垂落,四下探了探,像是第一次承重。

可踩上地面的第一下,纤细脚踝还是不堪重负般晃了晃。

有点……腿软。

还有点口渴。

感知和羞赧都后知后觉,虞白趴在床边缓了会才起身,可刚一动就牵扯到哪里,又轻轻“嘶”了声。

有点疼。

但又不像疼。

全身上下都在雀跃,仿佛连胸腔都被占满,心跳都是饱胀的。

他就再次回到床边,蜷进人怀里趴了一会。

但也只能很短的一会。

还有很多清理的事要做。

酸软,潮湿,自己,她。

一边清理,一边心口酥酥麻麻地想,等她醒来,该怎么告诉她呢。

换新的寝衣。

——殿下,是我。

画面一浮现,他就立马摇头。

不行,不行有点怪。像在叩门做客。

换干燥的枕席。

——殿下,我还活着。

不对,不对,更怪了。

像志怪故事和悬疑命案的集合。

理再次乱了的头发。

——殿下,我……

他手指突然顿住了。

微弱光线里,虞白慢慢俯身靠近,看向燕昭额前,被碎发遮掩的几点绯红。

新的,错落凌乱,弯的,月牙一样。

很熟悉,月余前才刚见过。

……指尖掐过皮肤的印痕。

思绪终于从酸软中脱身,艰难地开始梳理。

今晚,她显然是在试图回忆。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刚回到她身边那天,她叫他抬头的那一眼,毫无征兆发作的头痛。

有没有可能,当时她就在记起他的边缘?

而当她试图在记忆里寻找他的时候……

滚烫的余波已经消退,他抬手抚上那片浅淡印痕,指腹冰凉。

当一切与他有关的时候,她会痛苦。

虞白慢慢俯下了身,尽管哪里都还酸痛,但还是靠近了仔细端详面前的人。

一边端详,一边回想——

紧锁的眉头,眼下的淡青,绷了太久而不自觉微颤的额角。

重逢时她的模样,居然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了。

现在,哪怕沉沉睡着,眉心也是舒展的,眼睫没有丝毫颤动。

近来每一天,她都是这样舒展又愉悦的。

阿玉会让她开心。

虞白只会让她痛苦。

他想让她开心。

那他就是阿玉。

但很可惜,阿玉不能留下。

最后一点皱乱抚平后,他悄无声息起身,朝外走去。

脚步在门边顿住,他再一次回头,借着天际绽放的第一缕明光,看向床榻上熟睡的人,还有桌上恢复了原样的木匣。

然后踏入清晨。

安静中,阳光缓缓爬动。

爬过窗棱,爬过青砖,爬过榻沿,爬上精绣龙纹的袍角。

燕昭看了眼室外天光,又看了眼身前正给她抚衣襟的女官,有些恍惚。

抚到袖口,她顺着看向自己的手,又一阵恍惚。

“……昨晚谁服侍的?”

一个女官答话:“殿下,昨晚您把人都打发走了,没叫陪着。”

燕昭“哦”了一声。

“那你们玩到了什么时候?”

“暖阁里很早就散了,怕今日起迟了耽误事。”

“那……”

燕昭再次开口,带着难得的欲言又止。

旁边的人却听懂了,“殿下是说玉公子吗?他倒是留得很晚,回房的时候都快子时了。”

她又“哦”了声,不再说话。衣装整理到腰上,她随着动作转过身,由女官整理衣带。

看见平整的床铺,她更恍惚了。

……怎么回事啊。

这样的恍惚一直持续到出城的马车上。

路旁热闹非常,百姓夹道相送,告别这位解救他们于危难中的长公主。新年元日,冬阳明媚,最难捱的时刻已经度过,等待他们的是即将到来的春天。

马车外一片喜气,马车里,空气却有些凝滞。

燕昭坐在车厢里侧,面朝着挑开的车帘,许久才转回视线,朝车厢另一边的少年看了眼。

然后若无其事收回。

然后又看了一眼。

“睡得不好?”

眼下一圈乌青。

他垂着眼睛开口:“没有,殿下。就……收拾东西,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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