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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他视野。
「爱吃这个?难以理解。全部吃完。」
看着,都能想象出带着笑的顽劣语气。
虞白愣了会,才想起是前些日子在芜洲时,燕昭热衷于带他尝试各种食物。但他胃口实在不佳,什么都吃不下几口,见状她无力又无奈地问,这世上究竟还有没有他爱吃的东西。
当时他本想说没有,但一转念,想起之前在张太傅那场暖寒宴上,她笑眯眯又温柔地哄那位年轻妇人,还说记得人小时候爱吃一道酥山。
他就也说爱吃酥山,语调酸溜溜的。
/:.
虽然他也大概猜到燕昭不是真记得,大抵是从别处查问来的消息。
但没想到他随口的这一句,她倒记得。
食盒里装着冰,外头都被浸成了凉的。但莫名地,他眼眶一点点泛上热。
他抬手去擦,接着才发现纸条背面还写着小字。
细细的,像是生怕他发现。
——戏言,天冷,不吃亦可。
虞白一下笑了起来,眼尾一弯撞落了泪,砸在手背上轻不可闻。
很久,他放下食盒起身,走到房间最角落的箱笼打开,把纸条放进去。
烛光拐弯抹角落进来,照亮零落的几样东西。
一张素锦软帕,擦过墨痕的。
一个薄薄的锦匣,装着买给她但没送出手的珠串。
一个油纸包……虞白看着,微皱起一点眉。
里头的点心应该已经坏了,真是不好。
那就把外头的油纸留下吧,他想。
还有刚放进去的两张纸条。
不知道这个朱漆食盒能不能留下,若能,正好把这几样东西都装进去。
还有……一张大红的纸。
看清了自己某次出门买回来的东西,虞白一下觉得脸热,啪地合上箱笼,层层上锁。
站在原地平复了会心跳后,他才走回床边,食盒抱回怀里,舀了一口冰。
……好凉。
这种天气吃冰,简直要冻坏人了。
等身体本能的瑟缩过了,他又舀了一口,含进嘴里。
……好凉。
然后又舀了一口。
那一大碗冰,够他吃到入夜了。
燕昭一个人躺在榻上,毫无困意地想。
她该睡了。明日早朝,那之前还要先去趟兴庆宫,看看燕祯有没有好一些。下了朝要与人议事,还要听留京观察的人密报情况,还有这两日堆积的奏章,事情多得很。
该睡了。
睡不着。
这里是毓庆宫,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角每一寸她都无比熟悉,该感到亲近又舒心。
睡不着。
远处是暖黄的灯,眼前是轻柔床帐。烛火映得帐幔半透明,她一次一次闭上眼睛又睁开,明与暗反复交替又重叠。
睡不着。
枕边是空的。
怀里是空的。
习惯居然已经深刻到这种程度,以至于从骨髓深处到手指指尖都在与意志作对,躁动地和她说,没有那个人她睡不着。
望着帐顶,她无声笑了下,继而轻叹。
然后,很深、很慢地深吸一口气,再叹。
“来人。”
帐幔撩开,毓庆宫的侍女轻声问殿下有何吩咐。燕昭摆摆手示意她无事,接着垂眸想了会,转头看向外间待召的一排内侍。
那个太高。那个太矮。那个骨架太宽。那个手脚有些短。
燕昭隔着屏风一一打量,视线最终落在中间的一个身上。
新来不久的内侍年纪很轻,身量消瘦,单薄的衣裳收出纤细的腰。
“就你了,”她隔空朝人点点,“衣裳,脱了。”
【作者有话说】
鱼:换甜宠剧本了耶。(磨磨蹭蹭靠近)(伸头偷看)殿下换成了什么?
昭:(抵着额头推开)(又推)(再推)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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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哐当一声丢下巨大一章,并且喊:掉落30小包包~
第52章 赴火2
◎“什么时候来这服侍的?”◎
虞白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有点懵。
浅青色的圆领袍,很眼熟的服制,不久前他才刚见过。
陌生的外袍仓促套在他原本的衣裳外头,塞得有些鼓囊。
他茫然地抬起视线,眼神放空片刻后,又再次低下头。
……怎么回事啊。
小马车吱呀一响,停了,驾车的人敲敲厢壁,他自觉起身下去。
抬头看见的是巍峨宫门,朱红开着小半扇,有人在门内等着。他愣愣地走过去,那人先朝他欠了一礼,接着示意他跟上。
宫道僻静,两侧红墙漫长。
虞白跟着人走着,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前头的人身上。
一样的服制纹饰,只不过颜色更深些,应该是比他品级高。
……不对,不对。
是比他身上这件衣裳原本的主人品级高。
他怎么穿着内侍的衣服?
冷风迎面吹着,他脑袋越来越乱了。
内侍……他还不是啊。
这不好吧。
她不是挺喜欢看……的吗?
……这真的不好吧。
虞白感觉脚下的路越走越凉,几次想开口问又不敢,就这么一路进了内廷。
夜已深,宫道上遥遥点着灯,脚下他的影子一会长一会短,终于消弭在一片明亮中。
“公子,到了。”
带路的内侍一抬手一欠身,接着转身就走了。
“哎等……”
走远了。
视线左右转转,没有人影。
虞白一个人站在那里,周围只有昏暗,和面前宽敞但陌生的宫殿。
殿门闪着细细一道缝,像是专门为他留的。黑夜里门后的灯火格外吸引人,他不由自主就走了过去。
进去之前,还下意识抬头看了眼。
毓庆宫。
……好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一推门,门轴长叹一声,在安静里格外突兀。虞白吓得肩膀一缩,条件反射就想道歉,可接着却发现,里头没人。
确切来说,不是没人。
而是没有对他的到来有反应的人。
外间立着座屏风,几名内侍在屏风外站着,低头垂眼待召。虞白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本来就茫然的大脑更空了。
衣裳是一样的,好似他该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尤其,他们之中,还真的缺了一个。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过去,和旁边几个同样穿着的人一样站着。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整个人完全是懵的。
安静里站了片刻,他就有点站不住了。这和从前罚站不一样,这太怪了。
他朝左看看,又朝右看看。
别说帮他解惑,两边的内侍看都没看他一眼。若不是胸膛有起伏,眼睫在眨动,虞白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