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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样的探索,怎么交到她手里,就败得那么快。

明明也是一样的亲吻,怎么由他来的时候,就那么可爱又轻柔。

她下达了让他主动的命令,他没有逆来顺受。

而是慢慢睁大了泛着泪的眼睛,似乎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问,真的吗。

燕昭没回答,就静静看着他。

看着他缓慢地靠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又一下。

被她折腾得微肿又被他自己咬得殷红的唇很轻地贴上她的,湿软的舌尖探出来,一点点勾她的唇角。

每一下碰触,都在打量她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喊停。

她没喊停。

直到他终于颤栗着贴得更近,含住她唇瓣轻轻吮了一下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深重地吻了回去。

也是从那一下起,噤声的命令彻底崩坏。

还好提前叮嘱过守远些,燕昭在心里庆幸。

哭起来那么安静的一个人,这种时候怎么就这么响,用什么都堵不住。

他很快就睡了。陷在柔软的枕席里,看上去像是累坏了,就连呼吸都匀长绵软。

过去几天每次夜里过来,他都圈地似的揪着她的枕头一角。但今晚,大概是因为被她占了,他手里的东西就换成了她的衣摆。

攥得很紧,哪怕睡得这么沉也没松开,甚至指节都隐隐发白。燕昭拽了拽,没松手,还顺着力道靠得近了点。

但她觉得还不够。

“再靠近点。”

没醒,但闭着眼睛听从。

“再近点。抱着。”

温热的身躯就贴了上来。

“……抱紧一点。”

被睡梦醺得柔软的脸颊埋进她颈窝,鼻息像羽毛一样一下下挠着她,含糊呢喃了句什么。

燕昭低头凑近,追问了好几遍才听清。

他说,好的。

他好像真的没有底线。

某一个瞬间她在想,如果对他提出一些过分至极的要求,比如要他永远待在她身边,他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声线软软地说好的。

燕昭往后退了半寸,掌心托着抬起了他的脸。

殿内远处留着烛火,又被帐幔掩得朦胧。落在面前这张脸上的,就只剩半分迷离又柔和的光影。

像是觉察到了她的注视,他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就在昏暗中安静地、很近地对视。

近得呼吸交织,近得难分彼此。

也难以分辨是谁先靠近。

双唇相贴,在这个喧闹过又归于安静的夜晚,分享着一个绵长、温柔、不掺一丝欲念的,单纯的亲吻。

分开的时候他呼吸再次乱了。

但又因为实在太困,就半眯着眼睛气息绵软地望着她。

燕昭突然理解了不早朝。

“今天够了。”她手指在他脸颊轻捏了捏,“我还有事,你先睡。”

说着她就要起身,但刚撑起一半,寝衣一紧。

一低头,才发现他的手还没放。

她忍不住笑了声。

“枕头在这。”她把他抓惯了的那个塞进他手里,“这个送你好了。睡吧。一会我就回来。”

他眯着眼睛仔细听她说的话,听到最后抱紧了枕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燕昭坐在床沿又看了很久,恍惚感觉唇角发酸,才发现是她一直在笑。

心情不错。

她掀开帐幔,起身朝偏殿走去。

问题解决了。

偏殿没有点灯,暗得很冷。

他没有底线。他逆来顺受。她不需要想尽办法就可以把他留在身边,如果需要,她也可以办法用尽。

燕昭停在偏殿深处,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不会再有人摧毁她珍视的一切了。

……真的吗?

怎么不是真的。

……不是吗。

她抬手攀上墙面壁瓶,扳动。

上次开启时过整年,机关滞涩,一声哀鸣像悲叹。

静夜终结。

“陛下为何还没来?……”

上元夜,嘉和宫,御宴台上,年轻女子拈着酒盏慢慢把玩。听见席间低语,她不为所动。

垂下的睫毛将郁色尽藏,过了片刻,她若无其事抬眸,将台下众人打量了眼。

酒盏放下,她抬抬手招来身后宫人。可还没开口,视线就被刚走进殿门的内侍吸引。

魏喜。

一身绛色公服,昭示着他远高于其余一众宫人的身份,也预告了他此时匆匆赶来,是要传与谁有关的消息。

年轻女子扫了眼身旁的空座,垂眸间一片冰冷。

太极宫。

和通传时不同,门后已经安静了。站在门外,燕昭没急着入内,而是先让魏喜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脚步声远去,她深深呼吸一口,这才推门。

殿内死寂,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狼藉,然后才是大殿深处正座上,歪斜靠着的明黄身影。

不到四十,燕飞鸿已经有白发了。枯草一样的头发被他抓得蓬乱,有几缕垂在额前,掺着红红紫紫的指痕。

燕昭绕开碎瓷片走过去。有一个瞬间,她试图回想面前这个男人正常时的模样,但很快她发现那已经太久远,记不清了。

她转而思考一些实际的问题,比如明日该叫人送些摔砸不坏的东西来,再比如稍后回到宴上,该如何应对群臣猜疑的眼神。

她朝着自己父皇开口。

“醒醒。”

空洞的眼眸动了动。那双眼睛望着殿顶,在梁柱上缓缓梭巡。许久,像是才发现声音的来源在面前,燕飞鸿猛地朝她看来,浑浊眼瞳死死瞪着,像陡然发狂的疯犬。

“谁准你进殿的?!”

嘶哑嗓音听得燕昭一皱眉。

“放肆……放肆!给朕滚出去!”燕飞鸿几乎是吼着,发抖的手指向一旁,“出去!朕是……朕是皇帝!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妄动……你滚出去!”

燕昭毫不掩饰地避远了些。

袖口有些皱了,等下还要回去宴上,她用掌根一点点抚平。另一边也理一理。理完了,她顺着燕飞鸿手指的方向望了眼窗外。

真的彻底失智了,他以为那边是殿门。

隔着纸窗,满月明光遍洒空庭,以及那一排一动不动守着的、树苗一般的绿影。

收回视线,已经安静了。

“醒了?一会把药喝了,去嘉和宫。所有人都还在宫宴上等着。”

多的一句不愿说。这两年沉重的担子劈头压下,她只是应付就有些艰难,已经没有精力产生愤怒或者厌恨的情绪。

然而,面前神智不清的男人,她疲于应付的重担之一,迟缓地看了她一会。

“……什么宫宴?”

燕昭疲惫地闭了下眼睛。

“上元节?”燕飞鸿突然亢奋起来,眸中迸出亮光,“阿昭、阿昭,咱们不去了。朕带你出宫去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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