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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根本不忙。
她今天……不对。
不止今天。
一瞬间,无数未曾关注的异样终于浮现。
出宫那天……还是先帝忌辰那天?
不……是在那之前。
是他被拉去干活她很生气的那次,是上元节那晚她戛然而止的那次?
还是……
南辅那次……
太多疑窦冲入脑海,虞白一下僵在原地。
最后看见的,是燕昭的背影。
她站在书架前,背对着他。高至房梁的书架像一个巨大的囚笼,将她整个人框住。
下一秒,门扉合拢,视线阻断。
“公子请回吧。”
“我……”
门外守着的侍卫面无表情,大概是已经意识到之前被骗,拦着的手一动不动:
“公子请回。”
“……”
“来人。”
沉默独坐很久,燕昭才开口打破安静。
书房门推开,侍卫低头进来。
“把……”
燕昭抬了抬手,又放下。
“算了。出去吧。”
侍卫低头出去。
安静回归。燕昭慢慢抬头,望向窗边那把空着的圈椅。
阳光斜落其上,偶尔一粒灰尘穿过光线,映出细小的影子。
不必搬走。搬走没用的。
她再次望向滴漏。
九日又三个时辰也没用的。
不见他没有用。当他不存在没有用。想要像从前一样只是把他养在府里,没有用。
她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掌心烙着杀父弑君的疤痕,感知本该是迟钝的。但不久前,那个拥抱,隔着衣裳,隔着胸腔,它都敏锐得惊人。
紧贴着的另一具身体里,同样快的心跳,想要忽略,也没有用。
那意味着什么,她不愿继续往下想了。
有一瞬间,她脑海浮出个荒谬的念头。
——燕飞鸿说的那句话是对的。
他似乎,真的是为她好。
她试图回想说这话时燕飞鸿的样子。癫狂暴怒,神志不清,满身狼藉,可恍惚中,她又从他身上看见了自己。
相似的眉宇,相似的骨骼,相似的……
……不。
一样的。
一样的头痛,一样的遗忘。
溅在她脸上的血和她的一样烫,里头流淌着一样的危险。
燕昭重重闭了下眼睛,想赶走这些念头,但黑暗一来,一抹浅淡的白就自动浮现。
眼前又看见刚才被她想方设法哄走的少年,但却是他不着寸缕的样子。
——他几乎满身,都是她留下的伤痕的样子。
燕飞鸿说的是对的。
比起会在将来某一日,无法自控地亲手伤害,被迫失去竟显得还要好一些。
意识到心中所想,燕昭自嘲地笑了下。
要赶在那之前。
赶在她变得严重、彻底失控、真的伤害他之前。
赶在……
她睁开眼睛。
……真的舍不得之前。
“来人。”
送他走。
【作者有话说】
鱼反应慢,但反应过来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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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一堆伏笔,辛苦宝子们了[爆哭][爆哭][爆哭]吴德元视角很快就解释[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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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30小包包
第58章 雷霆乍惊2
◎赌一把。◎
窗棱涂着清漆,倒映光芒。
夕阳,烛火,无月的夜。天亮了,晨曦染浅东方一角,明光在窗棱上慢慢地爬。
窗前,虞白独坐整夜。
思考。他从记忆里翻找出近来和燕昭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反刍一样思考。
越想越觉得不对,什么都不对,但又怎么都找不到异样的来源。
天亮透了。意识到有人朝他说话,他回过头,看见是每日准点的早膳,他轻声道了句谢。
换到桌边坐下。和往日的早膳相同,一小碟一小碟的,很多种,每种份量不多。虞白摸索到手边的银筷,握了两下握住,没什么表情地往嘴里送。
他知道燕昭叫人这样准备膳食的原因。
是还在芜洲的时候,他故意假称自己只爱吃酥山之后。当时燕昭不解,又说无妨,说往后叫膳房多做一些,总能遇到喜欢的。
他说那样浪费,浪费不好。燕昭就笑,说那简单,叫人每样都只做一口就好了。还说他实在太瘦,再长点肉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燕昭把他圈在怀里,手还在他腰上比划。他怕痒,又刚被塞饱撑得难受,一直躲。
若早知道……
若早知道,当时,他就不躲了。
虞白一边很慢地吃着,一边在心里想。
视线渐渐模糊,他抬手擦去眼泪。直到把所有的都吃完了,他放下碗筷起身,朝外喊阿洲。
阿洲磨磨蹭蹭进来,垂头垮肩。
“公子……你还要去找殿下吗?”
昨天回来他挨了管事一顿骂。
“而且,一早书房那边来了人,说今日公子无需过去了。”
说是“无需”,其实是“不许”吧。
尽管已经有所预料,但听到的时候,虞白还是觉得胸口酸得难受,眼眶又在发胀。
“我知道了。”
他声音平静,视线垂下,望向桌上空空的碗盘。
燕昭不见他,但不是不想见他。
他思考整晚得出的结果。
从一饮一食,从蛛丝马迹,他都几乎可以确定,燕昭想见他。
但又不见他。
为什么?
从已知的事情里,他想不到答案。
“不去书房。”虞白轻声说,“我要出去一趟。”
去找吴德元。
上次,吴前辈一定隐瞒了什么。
他要去找吴德元。
“去通报吧。就说,我在府里待得无聊,想出去逛逛。”
计划的前半部分格外顺利。
出了府,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后半部分的艰难。
他知道吴德元府上的位置,但也只是很久之前,听父亲提过一嘴。许多年过去,记忆是否可靠不说,搬没搬家也不一定。
再者,就算吴德元还在记忆中的住址,他怎么过去?
虞白回头看了眼不远不近跟着的侍卫。
监视还是保护,他现在无心琢磨,也已经不太在意。但在所有人眼里,他与吴德元没有半分瓜葛,此时贸然去找,若燕昭知道了,恐怕身份就要暴露。
虽然他还是不太想,但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可吴前辈呢?
吴前辈知情不报还帮着欺瞒,会被治罪吗?
他在心里已经将对方当半个长辈看待,做不到什么都不顾。
理智拽回了一些,冲动渐渐偃旗息鼓。迎面有风吹来,虞白不自觉瑟缩了下,才发现清早还明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