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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可见受罚痕迹,但不明来由。后经微臣观察得知,责罚裴小将军的是其父亲。”
这部分燕昭曾有猜测,听完微一颔首:“继续。”
“裴小将军同家人关系并不好,父子之间尤为僵硬。即便同桌用餐,也几无交谈,与其兄裴长远亦话不投机。每每休沐父子二人都会争吵,甚至罚跪,至于因何而罚……似与裴小将军不听父亲安排有关。”
这倒是比较新的了,燕昭甚至生出了些好奇:“饭桌上的事,你如何得知?”
“前日裴夫人与人外出,逛至一处胭脂铺时,与同行夫人闲聊,微臣在旁听得……裴夫人当微臣是铺内小工。”
燕昭颇为感慨地看了他一眼。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任何记忆点,她甚至有些想不起对方名字。
是叫李涛还是王明来着。
思考片刻后她决定不称姓名,“做得好。裴家的事情,以及薛啸、冯响那边,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探查。”
平庸的文官躬身一礼:“微臣张远告退。”
燕昭轻咳了声。
“去吧。”
小径上安静下来,燕昭琢磨着张远所说,片刻后才想起鸡圈那边。她抬眸看过去,又微微怔住。
来之前应她要求,他没再穿那身素白,而是换了件鹅黄。
此时,暖色的人影被暖色的阳光笼着,正在……
喂鸡。
确切地说,正抓着一把粟米,一点一点把一只肥鸡往角落里引。
燕昭看着,有些意外。
原本也没指望他抓到,只想着能让他活动活动,说不定午膳能用得多些。
现在看来还挺像模像样的,说不定真能给她抱只鸡回来。
要不带回府里养着吧,她一边看一边想。捉得这么认真,吃了多可惜。
鸡圈里,那只肥大的母鸡被他投下的粟米吸引,边啄边往鸡圈角落挪。
挪至边角,他撒下很大一把,母鸡闷头大吃,他慢慢伸手。
动作很慢、很慢,慢得燕昭都不自觉跟着屏住呼吸。
母鸡一味地吃,甚至没注意到逐渐靠近的手。抓鸡的人蹙着眉抿着唇,也没注意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他一把把鸡抱进怀里。
燕昭轻舒了一口气。
正要朝他那边走,下一秒,他抱在怀里的鸡猛地挣扎起来,翅膀拼了命地扑腾。
燕昭一下“哎”出了声,想喊他松开别被啄到,然而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紧抱着母鸡不松手,任由鸡翅膀在脸上头上噼里啪啦地拍。
旁边一道和气的声音温柔地喊:“抓翅膀呀,抓住它的翅膀……”
听见陈婶支招,虞白赶忙照做,好一顿纷乱过后,才终于制住怀里的大母鸡。
只是他被鸡翅膀拍得有些懵,原地愣了一会后,才朝鸡圈外望去。
阳光底下,燕昭抬手挡在额前,笑着望着他。
笑得很开心,以至于他都忘了在意自己是否形容狼狈,也跟着轻笑起来。
笑着,举了举怀里的鸡,
“殿下,抓到了!”
他抱着鸡朝外走去。
或许是阳光太耀眼,燕昭一阵晃神。
恍惚过后才想起,这仿佛是第一次见他露出笑颜。
见过他有笑意。开心的时候、雀跃的时候,唇角翘起一点点,眼眸微微发亮,那就是他小心翼翼又拘谨的笑意。
但现在,微微凌乱的碎发底下,他柳叶似的眼睛纤细地弯起,脸颊因扬唇而变得圆润,泛着淡淡绯红。
这样明媚、舒展又开朗的笑,她好像真的是第一回 见。
仿佛时间都变慢了。
怀抱着鸡的少年朝她走过来,她笑着迎上去。
鸡太肥挡了视线,他走着走着绊了一跤,她赶忙伸手去扶。
人倒进她怀里,鸡飞回鸡群里。
他颓然地低下头,“没抓到……”
燕昭忍着笑说没事,抬手顺了顺他蓬乱的额发,摘走一根鸡毛。
“真的没事吗……那你吃什么?”
面前的人脸颊微红,不知是累的还是窘的,又或是被鸡翅膀拍的,“要不、要不我再去抓一只……”
“真的没事,”燕昭继续摘鸡毛,“膳房已经在炖了。”
虞白一阵困惑,这才隐约想起,在他刚进鸡圈的时候,那个和善的陈婶也跟了进来,快手快脚地提走了一只。
“那为什么还……”
燕昭但笑不语。
摘干净鸡毛,她牵起他的手往回走。
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温热的手笼在掌心里。视线顺着小径远眺,望见遥远的另一头,迎春盛放的明黄。
“晚膳想吃什么?”
她开始考虑这些从前从未在意过的事。
“不能说‘都行’。”
都能猜到他的回答。
“好好想想。”
只是她仿佛忘记了什么。
“想不出来?那你下午……”
是什么呢。
“……有事做了。”
应当不是公事。
若是公务有遗漏,书云一定会提醒。
“阿玉,”燕昭攥了攥他的手,“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很没道理的问题,但被她问到后,他顶着还有些微乱的头发,开始认真思考。
“好像……昨天你说,想吃鱼羹。”
燕昭“哦”了声,“对,我忘了。午膳来不及了,晚上吧。”
又问:“那你会抓鱼吗?”
虞白面露难色。
看见她笑,才明白是在逗他,就也跟着笑起来。
暖阳底下两人笑着往回走,新绿夹道相迎。
轻笑渐止,静谧里,燕昭再次沉入思绪。
到底……忘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睡到半夜昭戳戳鱼: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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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野望3
◎“……跑。”◎
回到厢房一照镜子,看见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和发间没摘干净的鸡毛,虞白感觉天都塌了。
要用午膳了,他就只重新梳了梳,晚膳后又仔仔细细沐浴。
日落已经推迟,四下宁静的时候,夜幕还未暗透。空气里带着山野特有的草木清香,偶有一两声早醒的蛙鸣。
半干的黑发披在他身后,他静静地趴在燕昭怀里。
隔着寝衣,心跳朦朦胧胧地传进他耳中,沉稳、规律,安心。
一声轻响,她手里书册又翻过一页。心跳声被盖过,他思绪回到现实。
“殿下……明日就要回京了吗?”
燕昭“嗯”了声,“对,明日一早。”
她把看了一半的账册暂放一旁,拿了个木簪隔在中间,“怕起不来?还是不舍得回去?”
两者都有,又都不是。
早起对他来说有些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