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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头。
窗外蝉鸣阵阵,耳边他缓声背诵,声音轻轻,明朗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
起初几段,她还能认真听着,后来渐渐地,感知突然变得模糊。
周遭书房的布置变得模糊,落进耳中的声音变得模糊,面前坐着的身影也变得模糊。
恍惚中,她又看见了那道瘦瘦小小的身影,却不再是被人拉拽着离她远去,而是慢慢走回来,坐在她面前。
拘谨,但又端正地坐着,脊背绷得板直,一本正经、不急不缓地,背着那些曾让她彻夜难眠的字句。
直到她手里忽然一轻。
面前他不知何时背完了,走过来把书从她手中抽走,皱着脸有些不满。
“殿下根本没听。”
说着,他竟直接跨坐上来,两手圈住她脖颈,问她刚才在想谁。
燕昭这才回神。
白日幻梦外加书房气闷,她头都有些痛了,伸手捏人脸颊的力道也毫无收敛,
“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吃醋?”
他不说话,就趴在她身上任她揉捏。
怀里的重量给了她些实感,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一时间她也不嫌热了,抱着他静静地不说话。
好一会,脑中那股滞闷才消散。
她垂眸片刻,终于问出了那句她一直隐隐担心、方才之后更有些介怀的问题。
“阿玉。”
“你这样,就不怕有一天,我把你当成他吗?”
怀里,他慢慢抬眸,湿漉漉地望着她,声线绵软:
“殿下会吗……我会伤心的。”
又来了,这种可怜的语气。
燕昭听着,忍不住有些想笑。也不知在哪学的,往后不能让他再问常乐借书看了。
一笑,脑海也彻底清明,心说他们确实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现在这爬到椅子上来宣告存在的举动,那人必定是不会做的。
甚至分神想了一瞬,若那人还在,知道她身边有了这么个狐狸似的陪伴,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会哭吧。
反正肯定不会和怀里这个一样,皱着脸含酸拈醋的。
甚至连她取凉的玉如意都给藏了起来,整理床铺的侍女告诉她的时候,她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觉察到燕昭不像方才那般紧绷了,虞白稍稍放心,垂下眼帘舒了口气。
全然不知她正在想些什么,也全然没料到她下一句:
“好吧。明天我叫人给你拿个腰牌,你去太医院报到。”
他一怔。
“怎么了?你不是想跟着吴德元学吗,总不能叫人放值后再来府里教习吧。去跟着他打打下手,应该也能学到东西。”
说完,燕昭就拍拍他示意他下去,说还有公务要看。虞白缩手缩脚坐回旁边,大脑一团乱麻。
……坏了。
他怎么就忘了这个。
太医院……
见过他的人……
很多。
【作者有话说】
现在昭昭内心:小鱼好,阿玉坏…算了,阿玉也好
掉马后: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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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为义子那个,理论真的可行,历史上有类似案例。。但太怪了,打个哈哈算了[彩虹屁][彩虹屁]
掉落30小包包~!
第80章 重夏2
◎“看的什么书,耳朵都红成这样了?”◎
第二天一早,虞白腹痛。
传来府医看过,用了药,到傍晚方有缓解。
次日虞白又喊痛,傍晚缓解,隔日又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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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太医院的计划一拖再拖,五六天过去,燕昭终于觉出不对来。
“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
西山那地方坟包可不少,且当时又是深夜,她顿时内疚,“我去叫人找个方士……”
还没到太医院放值的时辰,虞白正趴在床上哼哼,听见这话,他有些趴不下去了。
“殿下,要不然……找吴院使来看看?”
燕昭一想,顿觉有理。
大抵是府医用药温吞,才久不见效。
正好她也有事想与对方谈,立即抬手招来个侍女:“传吴德元来。”
一道急召传进公主府,吴德元一身热汗还没消,见燕昭指着榻上的人说腹痛数日药石无效,又惊出一身冷汗。
他立即遣药童去把香砂六君汤煎上,接着敛袖把脉。然而片刻,他脑门又泛起另一种汗意,难辨热冷,更像是心虚。
医者语重,医者不语更严重。
燕昭看着老人眉头紧了又放、脸上松了又绷,搭脉的手从右到左又从左到右,却始终不发一语,一颗心越悬越空。
再看榻上,少年抱着被子紧闭着眼睛,看起来十分难受,更加担忧。
但又怕打断,不敢问。
一时间,虽有三人共处,寝室里却如无人般安静。
直到门外来人传话,说前头来人求见,正候在书房。她只好先起身,离开前还隔着被子在人手上拍拍,说很快回来。
脚步声远去,吴德元起身到了门边,让守着的侍女去给药童传话,叫往药汤里添几样药材。
看着人走远,他快步回了榻边,榻上的人也已经坐了起来。
“你也没病啊!”
“殿下要我去太医院。”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安静。
静过片刻,吴德元险些没压住自己声音:“什么?难道殿下已经知……”
“是*我自己要‘学医’。”
“什么!”
这次吴德元真没压住声音,惊得眉毛都立了起来,抖着手指着虞白,连说了几个“你”才挤出声:
“你不要胡闹!你知不知道万一被人发现,殿下都不一定保得住你,你……”
“所以我不能去太医院,吴前辈,稍后殿下一定会问您,您就说让我在府里读书自学,偶尔见一面查验功课考问进度……”
虞白正说着,余光瞥见窗外走近的身影。
去给药童传话的侍女回来了,就守在外间。
这两日他‘生病’,虽然找到了见吴德元的机会,但也给自己设了限制。
燕昭一直留人守着,这会想说什么问什么都不方便。但只要吴德元点头,以后就多的是接触的机会,总有能放心说话的时候。
虞白不再言语,只抬着脸望着对方,大有不应允便不罢休之势。
直到又听见一道脚步声走近,是药童端着药来了,侍女捧了托盘送来,才不得不收回视线。
站在书房外等着回话,吴德元心底五味杂陈。
谈话的时间不多,但只凭他要假装初学重入医道这一点,也能猜到那孩子大概是不打算坦白身份了。
虽然尚不清楚他为何不愿坦白,但吴德元知晓他因何而不能坦白。
太医院这地方,看似药香绕梁不染权欲,但若真一味钻研不顾世事,恐怕只会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