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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早上还听她说过几日就清闲了,想来诸事尘埃将定,前一件事便不太担心了。

后一件他更不担心,或者说,正合他意。

——收敛。

想来想去,真正令他苦恼的只有一件。

还是没能和她坦白。

根本找不到机会。

虞白仰头望着风里瑟瑟发抖的黄叶,不住叹气。

远处走过人影,是来汇报的人从书房出来了。

他沿着小径回去,问过守着的侍卫,解下披风推门入内。

书案上奏折卷宗纸页又乱成一团,书案后燕昭正捏着沓密信皱眉翻阅。

他一语不发走过去,安静整理桌面。理好了,见砚池墨浅,又敛起袖口磨墨。

从前这些都是那位云女官来做,不知何时起,就慢慢交到了他手里。

墨备好了,见茶炉里炭凉了,虞白转身想去找人添些,可步子刚迈,腰上忽地一紧,他被勾着衣带拽着往后,跌跌撞撞退了几步,倒进人怀里。

“收拾完就走,你是田螺化身吗?”

燕昭一手环他的腰,一手捏他脸颊,“干脆叫人打个金水缸,把你藏起来。”

声音又低又近,虞白听得耳热,胸腔都酥了半边。

但心里想着收敛,他连呼吸都不敢乱,努力躲着腰上作乱的手,“我没有要走,是想……唔……”

说到一半就被扳过脸,落进绵长的吻。

吻过一阵,燕昭放开他,“想什么?”

虞白开口,带着微喘,“想去……”

呼吸又被堵住。

“什么?”

“去添……”

茶炉炭当真滚烫,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捉弄着亲吻半晌,怀里的身体被亲得软热。燕昭忙得疲累,这会终于有了短暂空闲,一下有些心猿意马。

原本握在人腰上的手忍不住开始游移揉捏,可刚一动,就被按住,“不行……这是、这是白天……”

燕昭微怔。

他什么时候在意起白天黑夜了?

“而且,这里是书房……不合适……”

燕昭大怔。

他什么时候又在意起地点场合了?

而且别的地方也就算了,这间书房里,都不记得多少次了。

就连现在坐的这把圈椅,也……

燕昭低头一看,彻底茫然。

怀里,他手臂环着她肩颈,矜持地侧坐着。

被她一看,他手臂也收回去了,紧紧叠在膝上。

若较真起来,这样歪坐着也不算矜持。

只是放在以前,他必定已在亲吻间爬上椅子跪在椅面,骑坐在她腿上了。

燕昭沉思片刻,突然恍悟。

新花样啊。

她一下笑眯了眼睛,“不合适?那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她就去拉他交叠在膝上,试图遮掩的手。

他脸颊绯红瞬间烧透,湿着眼眸讨饶似的望过来,“你别……别说了……”

太新鲜了,燕昭心想。

而后扳过他的脸,吻得更热切。

方才忙过一阵,眼下没人会来。守卫不多,隔着走廊,离得也足够远。

她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四处作乱,又被他两手并用地推拒,试探阻挡、攻掠坚守,他身上转眼变得像战场,厮杀暧昧无声。

但兵法他毕竟不熟,只顾紧守下游,上峰猝不及防被攻破,赢家以指尖巡视她打下的城池,细赏城中桃花。

“你生辰快到了,想怎么过?”燕昭一边打圈赏花一边问。

输家倚在她怀里软热地喘气,说些不必麻烦、无有所求一类的话。

说完又让她快放开,说等下万一来人了,影响不好。

大概新花样是端庄纯贞吧,燕昭笑眯眯想。

只是扮演得并不好,虽然嘴上拒绝不停,但勾着她脖颈的手就没放开过。

身体与他言辞相悖,诚实地快要软成水,呼吸落进她颈窝滚烫,一垂眸,他整个人都烧得粉红。

她看得有些沉迷。

“不如今年就陪你回淮南吧。”

“我想办法安排下时间,尽量赶在你生辰回去……”

虞白轻“啊”了声,从恍惚中猛然回神,“这、这么快吗?”

再去淮南是玩乐,不比当时赈灾忙碌、燕昭顾不过来,许多事必定藏不住了。原本她说明年,他想着不急还早,怎么转瞬就变了心思?

当初燕昭问他生辰,他随口编了个十月的日子。现下已是九月,眼瞧着就……

虞白忐忑地吞咽了下,一抬眸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才意识到他方才反应有些突兀了。

赶忙找补:“这么快……殿下就忙完了吗?”

“朝中的事情……那么多,还有陛下……殿下不要为我耽误正事……”

燕昭盯了他一会,明白了。

原来新花样不止端庄纯贞,还有贤德。

只不过心里掺进了别的事,已经不太有心思逗他。

她抽回手,细细理好他衣领,正想与他讨论些安排,就听见门外有人通报:

“殿下,吴院使来请平安脉。”

燕昭答了句“稍候”,垂眸无声询问怀里的人。

“别让吴院使等了,我这就走。我……穿了披风来的。”

他脸颊还泛着些绯色,声如蚊蚋。

燕昭了悟,笑意又回到唇边,看着他遮遮掩掩地起身,披衣裹紧,小步小步出去。

门开门合,随之而来凛冽秋寒。

来人放下药箱,撩袍要拜,又被她抬手叫起。

“来得正巧,我正有事想问你。”

片刻前的暖热散尽,仿佛只是开门一瞬,便涌进了整个暮秋的风。

-

虞白紧紧裹着披风,在小花园里一圈一圈地转。

路过有人问候,说秋来风寒,若觉冷就添些衣裳,被他含糊敷衍过去。

踱至僻静处,他望着天空叹气。

令他苦恼的事太多了。

首先,收敛好像行不通。燕昭根本不配合。

不仅不配合,还要带他“回”淮南过生辰。非要今年,明年都不行。

走着走着他发现眼前熟悉,快到他从前住的寻梅阁了。

他还有些东西放在那里,之前还偶尔过去摸摸看看。上次回去还是夏天,虞白想了想,迈步向前。

小院里白梅树犹在,枝头攒着黄绿密叶,生机勃勃挺立寒风。

树下,圆头圆脸的小少年托腮坐着,听见他脚步十分兴奋,快步迎上来问东问西。

独守空院,阿洲显然闷坏了,虞白陪着他说了会话,又叫他出去自己在外院玩。

小楼内外安静下来,虞白慢慢推门走进,在床沿坐下。

房间很小,床也窄小,只能容一人平躺。

刚来到时,他以为这是往后全部,现在再看,记得的只有今年早春,燕昭和他挤在上头陪他养病。

那一共枕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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