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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那头的人会暂时离开。

而且,天快亮了,说不定燕昭能看到。

他屏息凝神等着,看着。

可许久过去,什么也没有。

虞白微微怔住,接着心口一紧。

这才想起日前刚下过雨,他给忘了。

连日阴雨阳光稀薄,那草丛怕是潮湿透了,怕是……

忽然,窄窗外,破晓时分深蓝的夜幕上,飘过一缕暗影。

黑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浓,不过眨眼的功夫,窄窗外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刺鼻焦糊味扩散开来,门外长廊另一头响起错乱惊呼。

虞白心跳一下快了,撑起身刚要往外跑,可下一瞬,脚步猛然止住。

而后慢慢、慢慢地,后退。

赵九河一推开门险些撞上,第一反应是惊讶,接着才看见倒在角落只着中衣的男子。

“大人!”

他惊呼一声忙过去扶,见徐宏进还剩口气,立即朝外扬声叫找个郎中。

看见喉咙上刺着的针,赵九河一怔继而震怒,抬手就朝虞白打来,“你找死!”

虞白条件反射一躬身,竟给躲过去了。

赵九河又打,他又躲。

两下连头发丝都没碰到,赵九河和他都愣了一息。

“你……”

回过神来赵九河更怒,反手拔出了腰后的短刀。寒芒骤闪,虞白呼吸一滞。

刀剑不比拳头,他不一定能躲得过了。

何况那针还在徐宏进喉咙上刺着,刑房里只有他与徐宏进两人,是谁下手显而易见,他再装胆小老实也没人信了。

盯着短刀寒光,虞白心脏狂跳,脊背都沁出了冷汗。但下一瞬,他猛然想到什么,整个人一下变得平静。

“赵九河,你确定?”

虞白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清冷无波,

“杀了我,你的徐大人可就必死无疑了。”

赵九河惊怒上头停也不停:“狗屁,你少在这里唬……”

“不信?”虞白打断了他,“那你去找郎中吧。”

“等你找回来,他就已经死透了。”

迎着赵九河怒中带疑的眼神,虞白一瞬不瞬、一躲不躲,微扬着下颌,静静回视。

从前燕昭教他的。

以迂为直。

他回忆着燕昭教他的事,学着她与人谈判的样子。

在她找来之前,博一线生机。

【作者有话说】

加班+腰痛,今天有点少了,寸不已

腰疼真的坐立躺不安,脑子里根本没有字

明天尽量多点,这章多掉落一些40小包包[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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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若隐1

◎我来了,她说。◎

说过两句后,虞白不再言语。

说多漏怯。

从前燕昭动怒凶他时,就只说寥寥一两句,后果他会自己补全。

短刀抵在身前,寒光刺着他视野,刺得他从骨髓发冷。想攥起手,想攥着点什么,但不行。

燕昭与人对峙时不会这样,她面无表情,肢体舒展,眼眸微眯。

虞白有样学样。

空气静着,赵九河一瞬恍惚。

记忆中上一次见到这少年,还是开春在茶馆。那时他吓得脸发白肩膀发抖,怎么不过半年就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从前都是装的?

赵九河暗骂一声大意了。他就知道去年这小玉儿宁受三天刑也不愿去长公主府,犟成那个样子,内里肯定不是什么软的。

至于为何当时宁死不从,后来没几月就和长公主一条心,赵九河暂时顾不上想了。

大人逃狱出来是有大计,他迟来几刻就是去办了事。

可这大计就算成了,也得大人活着才行,若徐宏进死了,他赵九河也长不了。

方才一眼他看得清,恐怕真如面前这少年所说,撑不到郎中来的时候。更何况这大清早,上哪去请?

只是他哪来的自信。

他哪来的……

赵九河一回想,一愣。

大人事忙,许多琐碎都是他在理,比如馆里这些人的假户籍。小玉儿是大人随手取的名,假籍随意冠了个姓,那之前,他姓……

“那还不快去!”

赵九河一把将人拨过去,“若大人有个好歹,你看我不……”

威胁到一半,他声音忽滞。

少年踉跄两步稳住,抚平衣领,回头冷冷睨了他一眼。那一眼竟带着些上位者的睥睨,他不自觉就止了音。

背过身后,虞白无声地吞咽了下。

首先,徐宏进根本活不了。

气道破裂,窒息而死是早晚的事,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且实话说,若留那针堵在喉头不动不拔,不出血不漏气,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虽然是字面意思上的苟延残喘。

但没办法。

赵九河大概不懂,见他动作慢开始急了,正在身后催他拔针。

虞白走向墙角,在徐宏进身前蹲下,期间快速抬头望了眼。

窗外清明,火灭烟消。

太快了……

天色微明,太早了。

她看得见吗?

她认得出吗,她……

虞白闭了闭眼睛,很慢、很慢地取出一根长针。

一串脚步踏碎晨曦,急急停在寻梅阁外。

“回殿下,有消息了。”

“有人见那辆马车往城东去,驶进东郊一片废坊,现还在那停着。殿下,是否要……”

“备马。”

话未说完,声音先从里头出来,接着迈出人影。

燕昭大步走向院外,身后书云追上来,气息还有些不稳,“殿下,先派人去探探情况吧。万一有诈……”

“叫人去看,我也过去。”燕昭脚步不停,“已经快十二个时辰了,太久了,不能再……”

说着她声音一顿,回头望向小楼里,“吴德元。”

还跪着的人一哆嗦,冷汗又透一层。

“你也去。”

撂下这句燕昭抬脚就走,迎头又有人急步赶来,说旁街起火,请她撤离。

她本也没打算留,过了下耳就继续朝外走。

黑马候在府门口,是她从小养大最熟悉的踏野。踏野性子沉稳又多年历练,此时却有些躁动,颠蹄踩着地面,许是因为空气中那淡淡的焦烟味。

燕昭抚抚马颈,翻身跃上。

缰绳刚握进手里,突然如有所觉般抬头,回望。

破晓天空靛蓝,飘着一抹黑影。

微风吹着,黑烟一点一点变浅、消散、远离。

她静静看了一会。

而后猛地一拽马缰。

“好了没有?”

刑房里,嗬嗬残喘中响起道斥骂,等了片刻催过几次,赵九河已经急了。

“磨磨蹭蹭半天不动,你是不是糊弄老子?!”

他大步过去伸手要抓,却接着被少年清冷冷的目光止住。

“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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