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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出刺眼的光影,似乎要将整座城市的繁华和混乱全部吞噬。

天鹅绒质的窗帘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微微晃动,将所有令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色遮盖,只投下一片矜长的影子。

耳边是悠扬婉转的钢琴声,沈迟靠着柔软的椅背,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他的视线转向站在窗前的人,那人似乎已经在那里待了很久,兀自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晶灯投下的光被切割成无数块,落在男人晦暗不明的脸上。

“我听说你最近在特罗姆瑟买了座岛,”沈迟想起前几天听到的八卦,“怎么,是又发现什么新商机了?到时候带我一个呗,省得我爹又说我整天无所事事。”

男人转过身,将指尖处还未燃尽的香烟熄灭,一股很淡的烟草气息传过来,带了点雪松的味道,并不刺鼻。

“随手买的,”江停时回答他,“那里看极光还不错。”

沈迟愣了一下,十分怀疑地瞪大眼睛:“江停时,我是没有商业天赋,可我还不至于脑残吧?”

“为了看极光买座岛,这种事发生在我弟身上我可能还会信,”沈迟说,“可主角要是换作你,我宁愿相信企鹅去北极度假。”

江停时懒得搭理他:“随你怎么想。”

“那我勉强信你一次,正好我最近闲着没事干,什么时候把岛借我玩两天?”

桌上布雷斯特的甜腻味道令人发厌,江停时皱了下眉,将餐具推远了些,嘴上依旧不留情:“你什么时候有事情做?”

沈迟被揭了老底,啧了一声:“你到底借不借?”

江停时拒绝得干脆:“不借。”

“江停时你这个没良心的,”沈迟十分气愤,“前两天你让我买的那块绝版表,知道多难买吗,费我老大劲了,现在想去你那儿玩几天都不让,小气鬼!”

“再说了,你手上那块天天不离身的,干嘛突然要另一只,故意折腾我是不是——”

江停时扫他一眼,“那儿现在还是座没修缮的荒岛,如果你想去拍野外求生,那我没意见。”

沈迟接下来一大段抱怨的话没来得及说完,被他这话一噎,哽着脖子半天,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不早说!”

江停时继续云淡风轻地气死人不偿命:“你没问我。”

“……”

沈迟自知再和他掰扯下去气死的只会是自己,于是他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不过你平常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那只表买来是给谁的?”

“我弟。”

“小易啊,”沈迟了然地点点头,忽然又眼尖地扫到他空荡荡的左手腕,“哎,那你原来那只表呢,怎么也没了?”

江停时顿了下,脸上表情未变:“送了人。”

沈迟的眼睛微微瞪大:“送人?那只表不是——”

“另一个弟弟,”没等他说完,江停时没什么耐心地将他打断,似乎并不想谈起这个话题,“只给江寻易不太合适。”

沈迟知道江家前一段时间来了位新人,还带了个男孩的事,江停时一向对他爸这些破事不感兴趣,他也就很有眼色地不会多问。

——不过瞧着这位新弟弟估计也不太受江停时喜欢,连多谈一句都会惹他烦。

“秦运年他们今晚攒了局,在长滨港,”沈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玩两把?”

江停时看了眼时间,不算晚,加上他今天确实没什么事,几次三番的推脱终归扫兴,他很快点了点头:“走吧。”

难得请动这尊大佛,沈迟来了兴致,一边给秦运年他们发信息,一边跟着江停时往外走。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沈迟低着头,脚步未停,“秦运年新买了两艘Catspace,就在长滨港附近……”

“嘶。”

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了步子,沈迟没留神注意,直直地撞上了宽阔的后背,坚硬的脊骨磕得他脑袋生疼。

“你干什么呢——”

沈迟捂着额头,还没来得及质问,就看见江停时站在了玻璃栏杆前,面色冷淡地冲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沈迟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楼散座上坐着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学生,衣着打扮大多普通,正说说笑笑地打闹着,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知是什么吸引了江停时的目光,沈迟看见他静静地望向那个方向,表情没什么改变,可神色却专注。

是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沈迟再次仔细地在那几个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没有他熟悉的脸,他也并不觉得那种看起来就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会和江停时沾上关系。

最后,沈迟的视线停留在座位东侧的那个男生身上。

如果说唯一能有资格抓住江停时眼球的东西,或许就是那男生的脸。

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似的白,有种病态的冷感,轮廓分明的五官线条,眼尾上挑,鼻尖一颗很淡的痣,给本来清冷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沈迟歪了下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要不是偷拍不道德,我真该拍下来给秦运年看看,他准喜欢这一款的。”

江停时依旧神色漠然地看着楼下,也没有问他说的是谁,不咸不淡道:“你可以直接让秦运年去江家提亲。”

“江家?”沈迟莫名其妙,“为什么,和你家有什么关系?”

“他叫陈淮。”

江停时面无表情地说。

“陈淮?陈淮……”

沈迟小声念叨,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可他实在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的。

——直到他看见男生站起身,走到座位对面,握住另一个看起来正在发酒疯的男生的胳膊。

他的衣袖微微卷起,沈迟因此看见了他手腕上那只熟悉的表。

沈迟的瞳孔猛地放大,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脑海里回想起刚才江停时那句奇怪的话,终于反应过来。

“陈淮,”沈迟大喊出声,“他就是你那个新来的便宜弟弟?”

虽说之前就听说了江恒带回家的那个女人容色出众,可沈迟没想到,她的儿子也丝毫不逊色。

甚至可以说是更胜一筹。

江停时并没有回答他,身边有服务生经过,沈迟看见他手里多了一杯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在灯光下泛着淫靡的光。

楼下两个男生似乎起了矛盾,醉酒的男生情绪眼看着越来越激动,沈迟正想着要不要上去制止,就看见那人扬起了拳头,仿佛马上就要落到陈淮身上。

下一秒,一道剧烈的碎裂声响起,是连沈迟都没有预想到的发展。

陈淮顺着声音看了上来,一张冷白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就用一双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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