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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和脆弱的漂亮眼睛看着江停时,仿佛一只易碎的瓷器,可以轻松地勾起任何人的保护欲。
——至少沈迟是这样认为的。
那只杯子碎裂的地方和时机都太巧合,沈迟不相信江停时是手滑,而显然他身边的人也并没打算解释。
他只是平静而冷淡地看着陈淮,用最平常地语气对下面的人下达命令,就像他平时对待下属那样。
他说,陈淮,过来。
沈迟看了眼江停时,又看了眼一刻都未多停留,拾级而上的陈淮。
他心中忽然浮起一种难言的预感。
或许江停时并不讨厌这个弟弟。
而且,江停时今晚应该不会和他一起去长滨港了。
第6章 短信
车上的温度很高,雾气遮住了一闪而过的街景,陈淮捏着身前的安全带,只觉得如坐针毡。
江停时坐到了他身边,司机替他将门合上,发出很轻的一道声响。
明明两人之间隔着中央扶手,距离算不上近,可陈淮依旧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从身边传来的压迫气息。
男人低着头,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低声吩咐司机:“ 去铭园。”
“好的。”
车子开始平稳地行驶,陈淮用余光看着身边的人,努力克制住自己此时太过明显的情绪。
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且勉强称得上是单独相处的时刻。
今天遇见江停时实在是意外之喜,陈淮无法抑制地想再多看他一眼,再听听他的声音。
可惜江停时看起来并没有和他说话的想法,只静静地低头处理自己的事,陈淮又开始害怕自己的主动会惹他厌烦。
许久,陈淮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声音有些低,语气小心翼翼:“大哥,谢谢您今天替我解围。”
江停时看起来似乎很忙的样子,听见他的话,眼都没抬,只冷冷地应了一声:“嗯。”
“……”
陈淮确定了江停时不想多和他说话,也就很识趣地闭了嘴,之后的一路上,车上的氛围都十分寂静,只能听见窗外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直到车子驶入独栋,司机下来为江停时和陈淮开门,下车的时候,陈淮听见江停时叫他的名字。
“陈淮。”
江停时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昏暗的灯光下,陈淮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以后不用和我说敬语,”江停时的语气平静而淡漠,“听起来很奇怪。”
陈淮准备关车门的手停在原地,他愣愣地望向车对面的男人,第一反应是想看看江停时有没有生气。
可男人始终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陈淮无法从他的脸上摄取一点信息。
自动门缓缓打开,江停时走在前面,陈淮看着他的背影,耳边传来两边安保弯腰问好的声音。
大理石砖从门外一路延伸,是和江宅如出一辙的巴洛克风格,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挑高的白墙上挂着几幅色彩浓烈的油画,在深红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
整座别墅里回荡着再名贵的装饰都掩盖不住的冷清和压迫,却是陈淮再熟悉不过的氛围。
陈淮坐上江停时的车时,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将自己带回家。
他看着江停时熟稔地将外套递给上前迎接的佣人,领带被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却始终不敢确定这真的是江停时的家。
江停时一边将衣袖卷起,一边从吧台处倒了杯冰水,准备往楼上走。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还有个人在门口傻傻地站着,他的步子顿了顿,转过身来看向陈淮,眉头皱起。
“傻站在那儿做什么,”江停时很快移开目光,显然对他的回答不感兴趣,转手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给他安排房间。”
佣人应声,朝陈淮走过来,为他找了双新的拖鞋换上,陈淮低声道谢,有些犹豫地走进客厅。
如果母亲知道他来长夷遇见了江停时,还胆大包天住进了江停时的房子,一定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或许还会像小时候那样,罚他在屋子里反省几天。
可一股难言的喜悦已经率先将他的全部心绪占据,再腾不出其他来。
他舍不得拒绝这样的机会。
所以一切礼貌和得体都被他暂时丢到脑后,陈淮选择不去想为何江停时会选择带他这样一个明明自己不太喜欢的弟弟回家,不去想他奇怪又难堪的身份,不去想他那些龌龊又见不得人的心思。
陈淮抬起头,冲江停时扬起一个温和的笑,想起江停时刚才的话,没有再用毕恭毕敬的语气,只说,“谢谢。”
江停时似乎顿了下,表情依然冷淡,没有回答。
而就在陈淮以为他要就此离开时,男人蓦地开了口:“饿么?”
陈淮愣了愣。
之前在餐厅时,周墨点的菜不太合他的胃口,再加上王涛明里暗里的针对,他并没吃多少,后面又闹了那一出,陈淮算是彻底没了吃饭的念头。
而现在安静下来,一天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的陈淮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我——”
陈淮刚想开口回答,江停时像是不耐烦了似的,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给他做点东西吃。”
话毕,陈淮看见江停时未再多做停留,径直上了楼。
似乎是把陈淮当成了重要的客人,陈淮本以为只是简单一顿饭,可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他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身边就站着刚才那位给他安排房间的男人,陈淮将碗里的粥喝完,见他又立刻伸出手来要替他再盛一碗,忙不迭地止住了他的动作:“不用麻烦你了,我已经饱了,谢谢。”
“好的,”男人又退回原位,低垂着头,“您有需要随时喊我。”
吃过饭,男人将他带到二楼东侧的一个房间,里面家具一应俱全,虽然打扫得一尘不染,但依旧能看出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江先生很少邀请朋友来,”男人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所以很多客房都一直空着。”
陈淮道了谢,犹豫了下,又问道:“可以方便问你一下吗,他的房间在哪里?”
男人很快告诉他:“三楼第四个房间,但江先生现在在书房,您如果现在想去找他,可以去二楼另一侧。”
“好的,谢谢。”
“没事,”和刚才如出一辙的话,男人始终低着头,像是不敢看他,“您有需要的话,随时喊我。”
黑白的床品,充满冷感的家具陈设,和江停时的风格倒意外的相似。
陈淮坐在床上,鼻尖萦绕着一股很淡的雪松气息,很熟悉。
他闭上眼,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这个味道所属的主人。
江停时现在或许还很忙,要是自己贸然去找他,只能惹人厌烦。
脑袋陷入柔软的枕头中,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