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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挺直了背,指尖缓慢地搭上桌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圆桌边缘轻轻一扣。

诡异的静默在空气中扩散开来,温度几不可察地滑落。

“我是来登记结婚的。”他突然轻轻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丝毫不显弱,透着令人发毛的平静,“可是我的结婚对象……很讨厌我。他甚至,想杀了我。”

喀戎皱起眉,尤卡也神色一变。他们都听过雄虫的暴虐,哪怕对待自己“喜欢”的雌虫,囚禁、折磨也早已司空见惯。若这个亚雌的雄主讨厌他,结局几乎可以想见。

喀戎与尤卡交换了眼神,后者下意识压低声音道:“你可以申请我们的项目,我们在歇罗星有空编,你若需要,我们可以安排你暂时离开……”

奥菲闻言,低头擦去脸颊上不存在的泪痕,“你们是第七军团的吧。”他勾起唇角,笑容浅得像鸩酒上浮起的甜味,“我认得你,尤卡副官。新闻上经常见你——还有你,喀戎上将。”

“你们最近应该很忙吧?忙着应付雄保会、忙着平息风暴、忙着……调查真相?……我就不麻烦你们了。”他缓缓低下头,为自己刚刚的表演进行收尾:

“毕竟——我不想离开他。即使……他和他副官合谋——要收买我,如果我不同意……就找机会杀了我。”

空气像被瞬间抽空了氧。

尤卡:“……?”

喀戎:“……”

两虫第一次在战场以外感到窒息。

奥菲仿佛没注意到两虫骤缩的瞳孔,他抬起眼,死死看着喀戎,语气忽然温柔下来,独白般呢喃:“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奥菲·安卡·蒙特。”

喀戎能感受到眼前那双眼正钉在他身上,像一柄匕首,妖异、偏执、饥饿。

接着,奥菲的声音像是剥糖衣般,轻轻落下一个调情般的称呼:“哥哥,”

这个称呼从他唇间滑出时,舌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齿列,如同在品尝某个甜腻的糕点。

“我想,我们该登记了。”

第4章 戏弄

戏弄!

赤裸裸的戏弄!

他居然伪装成亚雌!

那只虫子,竟然是雄虫!

完了,全完了。尤卡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竟然还在刚才当着这只雄虫的面,和上将密谋解决掉对方……

尤卡的脑中嗡嗡作响,他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埋在哪颗荒星比较合适。

可就在奥菲走到登记台前的一瞬间,尤卡猛然惊醒——不行,不能让喀戎背这个锅!

他扑上前挡住奥菲,声音颤抖,强撑着军姿站直:

“冕下!刚刚,都是我一时糊涂,是我擅自提出来的,上将根本没答应我。他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该死!”

他低着头,拳头死死攥着。

“您如果要惩罚,请惩罚我一个,不要牵连军团长!”尤卡噗通一声跪下,双膝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空气沉了一瞬。

奥菲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落座在登记台前,修长有力的手指屈起来,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提醒着工作虫递出表格。

喀戎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没有说话,伸手拽住尤卡的腰带,一把将虫提起。

尤卡心里一沉,仍不死心地问道:“……冕下,能不能不要登记‘雌奴’的身份?”

雌虫一旦成为雌奴,就彻底与军队无缘了。

“雌侍也行……”尤卡的声音近乎低不可闻,“我们第七军团可以开放战备库,调动权限……您要的资源,我们都可以给。”

奥菲终于抬了抬眼,目光带着笑,但眼神分明写着:‘你在讨价还价?’:

“你刚刚在跟你们军团长讨论要怎么杀了我。”

空气霎时死寂。

尤卡的脸色刷地煞白,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喀戎沉默站在原地,神色难辨。他胸前的衣服鼓起,在呼吸下轻轻伏动。

工作虫好不容易从雄虫的美貌暴击中恢复,哆哆嗦嗦地递上登记表。他当然知道这是谁。行刑场的那一幕早已传遍星网,但他没想到,那只被包成木乃伊模样的雄虫竟然长成这样。

奥菲接过表,却没自己填写,而是将它递向喀戎。

喀戎愣住,眼神几乎像要穿透他:“我填?”

这是什么新型羞辱?俘虏现在还得自己填战俘编号了?

喀戎突然笑出声,把电子板往台面一磕,不打算再装乖假装配合。他慢悠悠在‘身份’那栏勾了‘雌君’,又直接在‘是否可继续工作’一栏勾了‘是’,其他条款全部留白。

他一点不客气地抬手把登记表递了回去。

虽然不明白奥菲到底想做什么,但他不傻,有便宜还不占。

可奥菲却没有伸手去接。 W?a?n?g?址?F?a?布?y?e??????????ε?n????????????.?c????

喀戎唇角一扯,心下了然:果然,这只是羞辱的铺垫。

‘你以为你配得上雌君的身份?’……他甚至已经在脑中模拟好了这只雄虫的羞辱台词。

就在他准备收回登记表的那一瞬,奥菲却抬了抬下颌,示意他递给柜台内的工作人员。

……?

喀戎的神情僵住了,有种被猫压住尾巴又放开的微妙屈辱感。

映着登记表页面的电子版被推入柜台,工作虫接过后低头反复核对着表格信息,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奥菲。

“冕下……这位雌虫因冲撞雄虫已被剥夺公民权,是……是‘罪雌’,按照《雄虫保护条例》第23条……”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具备雌君登记资格……”

喀戎反倒不紧张了,他抱臂斜倚在玻璃窗上,睨着奥菲,唇角挂着讽刺的笑,像是催促似的。

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想玩哪一出。

奥菲眨了眨眼,那双眼睛漂亮得像是沾了碎金箔,透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澄澈。

“依照帝国法典第4章 第8条”,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动,“伤害雄虫的罪雌,自动归属为受害者的雌奴。”雄虫吐出的每个字的起伏升降都像被计量过,带着被掩藏起来的钝感,像是在模仿,而不是真正理解语言的意义。

“现在,我要将我的雌奴更改为雌君身份。”

理论上,这确实成立。

从“罪雌”到“雌奴”,再由雄主申请变更为“雌君”,这是帝国法律允许的身份跃升路径,只是从未有虫真的这样操作过。

开玩笑,哪只雄虫会把法律了解的这么清楚?

工作虫噤若寒蝉,奥菲又看了他一眼。

“多跑一道程序而已,我不介意等。”他似乎格外有耐心。

喀戎听得眉尖轻跳。

工作虫几乎被他这张脸和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态度镇住了,嗫嚅着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开始操作。

没过多久,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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