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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解释:“我并无要改变你……”
“你在鹿鸣苑掳我进假山洞的时候,可考虑过我的感受?”这回轮到赵瑞灵打断他的话了。
她噙着气出来的泪,语气急促。
“无论你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我就是不想嫁你!”
穆长舟听得心莫名往下沉,再多的解释,都淹没在赵瑞灵气鼓鼓掉落的眼泪和抗拒当中。
他没想过她这么介意这些,也不理解。
从小到大他做事情也没讲究过什么手段,若他是个好人,活不到现在。
可他虽算计过她,吓唬过她,过程不论,结果都对这小娘子有利,他从未生出过伤她的心思,怎就叫这小娘子如此嫌弃?
他们若是成亲,也并非他占便宜,分明是两好并一好的事儿。
这叫他格外烦躁。
就是打仗也没叫他如此为难过,可甄顺出门前殷切叮咛的话又一次浮上心头,止住了他过于直白的话。
“郎君可别把小娘子当成军营里那些糙人,他们尚且还会犯糊涂呢,小娘子若有了脾气,根本不会跟你讲道理。”
“郎君既打算娶郡主以解宫中拉拢的危机,不妨多从咱们能给瑞灵郡主带来的好处着手,好好哄一哄。”
甄顺自打明白自家郎君为何要娶赵瑞灵后,就顾不上赵瑞灵有没有本事做当家主母了。
左右醇
国公府不缺能干的人,赵瑞灵身边如今也有不少得用的,不愁找不出几个能撑起门面的。
他更怕自家郎君再说什么把人气哭,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叮嘱:“若郎君实在不知怎么哄小娘子,您就想想您跟奔雷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奔雷是陪伴穆长舟近十年的一匹汗血宝马,可以说穆长舟在战场上十之八九的胜利,都有奔雷的一份功劳。
所以穆长舟对谁都会不耐烦,却从来没对奔雷使过脸色,只要在都护府,喂马、洗马乃至遛马的事儿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穆长舟捏了捏鼻梁,只当眼前是他的奔雷,努力和缓了神色。
“我不瞒你,若不成亲,我大概也不能回西北,你我二人如今面临着几乎相同的局面。”
当然,他还可以选择交出狼覃军的虎符,选择一方站队,从此让狼覃军成为圣都争权夺势的牺牲品。
但这个选择他从未考虑过,才会如此努力促成自己和赵瑞灵的姻缘。
想到狼覃军,穆长舟面色更温柔了些,声音低沉得叫人耳根子痒痒。
“西北暂无战事,我可以等,但你却等不得,不是吗?”
“自得知你的存在开始,就已有许多人翘首以盼等着你的归属,太后由着你躲出来,怕是也还在犹豫人选。”
“早晚要嫁,嫁生不如嫁熟,起码我不会害你。”
“我瞧不上那些三面两刀之人,他们爱追随谁追随谁,你嫁给我倒叫他们的盘算落了空。”
“若你成了穆家妇,醇国公府一切由你做主,我也不会经常在圣都,保管还你一个清静。你仔细想想,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
赵瑞灵长长的睫羽微颤着半垂,想了又想,也还是这人从湖州府到圣都一路上不干人事儿的画面。
她只管摇头,咬着牙道:“我还可以出家……总之我有的是法子不嫁人。”
穆长舟啼笑皆非,提醒道:“即便你以死威胁,我与你做赌,这圣都保管也会多出几个情圣出来,心甘情愿迎你的牌位进门。”
赵瑞灵:“……”这人除了吓人,就不会干其他的了吗?
她还想再呸一声,可她更想离这人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别再碰上。
“不劳醇国公费心了,反正我不会求到你头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她就闷头往外冲。
再待下去,她怕让这人气死。
穆长舟轻而易举就拽住她的胳膊,引得赵瑞灵眼泪掉得更凶。
“你烦不烦人……”赵瑞灵怒气冲冲且瓮声瓮气地叫喊,恨得连脚都用上了,去踹穆长舟。
“穿蓑衣!你是想在庄子上就变成个牌位吗?”穆长舟额角蹦着青筋,咬着后槽牙受了她的踢踹,还得小心着力道免得把人捏疼了,不由得低喝出声。
赵瑞灵有心硬气说不穿,可外头的风吹进来,吹开披风,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只得绷着小脸儿气呼呼穿上蓑衣。
站在外头一直伸长了耳朵,听着里头时而低语,时而争吵的众人,就眼睁睁看着赵瑞灵气呼呼冲出来……然后迅速被挡在了积水的台阶前面。
醇国公也冷着张俊脸,打横将赵瑞灵抱起来,没等赵瑞灵挣扎,就三步并作两步,将她半扔半送进了马车里。
接着他一句话没说,翻身上马,只看了眼甄顺,就策马离开了。
甄顺:“……”他就知道,郎君会把事儿办砸。
毕竟奔雷不会说话,会说话的……想想过去,郎君头回成亲一个月,就把程氏气回了娘家,又被御史大夫程邈疯狂弹劾,就知道了。
他带着笑将阿桥也送进马车里,热情凑到马车旁:“赵娘子别跟我们家郎君计较。”
“你也知道的,我们常年在西北,打起仗来什么都能当武器使,包括我们郎君的嘴,可气晕了不止一个西戎人呢。”
“我们郎君就纯粹是不会好好说话,却没什么坏心,毕竟我们郎君孤苦,从小无人教导,只有才绝娘子带过我们郎君半载,叫他偶尔还能说几句人话……”
赵瑞灵唰的一声掀开帘子,哑着嗓子喊:“你闭嘴!往后不许说我阿娘教过他!我阿娘丢不起这个人!”
甄顺:“……”懂了,不但没哄好,还把人惹得更生气了。
他识趣地捂住嘴,微笑点头,郎君的嘴好像比在西北时还厉害了呢。
真盼着快点回去西北,指不定能气死几个。
自打雨中见了这一面,赵瑞灵就再也没听到穆长舟的消息。
倒是乔媪,从耳力比较好的赵安素那里得知醇国公求娶,隐隐试探过。
乔媪觉得,与其等宫中逼到头上,选择醇国公,太后和圣人为着私下里的盘算,说不定还真能同意。
到时候压力就在醇国公头上,娘子作为穆氏主母,处境要比现在好很多。
赵瑞灵只不应声,不好听的话她不想跟乔媪说。
道理她都懂,她就是不想嫁个会让自己气到短命的狗东西。
乔媪除了叹气,也实在无法,在得知醇国公得了差事再次南下,不在圣都后,也放下了这个心思。
夏末的雨一场接一场地下,将地面蒸腾着的暑气一点点带走,不知不觉就进了初秋,雨还没停。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庄子这边临水,比圣都城里冷得快一些。
赵瑞灵从纱罗换上厚绸襦裙的时候,张皇后终于生了。
如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