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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瑶虽未曾见过袁秩,可单听宋滢这般说,也对其心中钦佩,那溢美之词刚从口中道出,便看到宋澜迈入园中。

“在夸何人呢?”

习武之人耳力极好,便是柳惜瑶声音不大,还是有那只言片语落入了宋澜耳中。

他走入亭中,顺势坐在了她身侧。

柳惜瑶还未来及开口,一旁宋滢赶忙道:“我们夸兄长呢!”

宋澜斜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宋滢很有眼色,才不想耽误二人时光,随意说了两句,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自柳惜瑶搬来朝霞院,宋澜几乎日日都要寻她,便是前几日京中大乱,他白日忙到不见踪影,入夜若是归府,也会过来与她见上一面。

柳惜瑶倒了盏茶给宋澜,问道:“表兄,我听三娘说,如今京中局势已然平稳,你我的婚期可还会再延?”

原以为京中会乱上一阵,两人婚期自是要朝后推,没想到只短短几日便已安稳,如此自不必再推。

宋澜端起茶盏,一饮而下后,那茶盏还未彻底落在桌上,便俯身就寻去她颊边,“表妹心急了?”

粗重的呼吸带来一阵痒意,那圆圆的杏眼瞬间眯起,脸颊与耳珠也倏然升温,变成了那诱人的绯红。

“是、是表兄……成日与我这般,我忧心……”

柳惜瑶话音未落,宋澜便从后掐住那细腰,将她直接拉至怀中,“有何忧心?怕我负你不成?”

柳惜瑶知道,宋澜已是将他能做的全部做了,她不该对他有疑才是,可她也不知为何,心底始终惴惴。

可她也知不能与宋澜说得这样直白,他一腔热忱都给了她,若她还有疑,定会叫他心寒。

“表兄怎会负我?”柳惜瑶软着语调,满眼皆是羞赧地垂了眼尾,也不知是扫了他身前,还是扫了那下处,总归只一眼,她便立即别过脸去,那面容也随之更为滚烫。

“是、是……是忧心表兄的……”

宋澜见她好似已是羞到难以启齿的地步,那微眯的凤眸一怔,倏地一下反应过来。

两人如今住得极近,他但凡得空便会寻来,而寻来后又要与她亲昵,有时只是稍稍耳鬓厮磨片刻,那处就会有所反应,然他不得她点头,又不会当真行至那一步,便只叫自己忍着,忍到口干舌燥,心中发闷,说起话来都哑了声。

原她不是不知,且还为此忧心。

“是忧心我身子?”宋澜抬手将她的脸慢慢转了回来,他喜欢与她说话时,让她看着他。

然柳惜瑶已是羞到一双眼睛不知该看向何处,只能朝那石桌丝上看,用那极轻的声音“嗯”了一声。

宋澜忽地笑了,不管她到底为何忧心,既是她忧心,那他帮她将心结解了便是。

“二月初三,定要你做我宋澜之妻。”

宋澜说罢,合眼将她正要说出口的声音,堵在了唇间。

还有五日便至婚期,迎亲事宜全已布置妥当。

可就一月这最

后一日,京中再次传出消息。

太子于狱中自尽。

依照大盛律令,储君薨逝,百官齐衰三月,京中七日内不得宴乐、嫁娶。

然太子谋逆在先,定罪诏书尚未拟完,他便先一步畏罪自尽,从名义上来看,他仍是储君,可若让其按照储君之礼下葬,皇帝定然不允。

翌日,圣旨传入礼部,皇帝到底还是留了几分余地,念及父子一场,辍朝一日,然太子身负重罪,不得葬入皇陵,只以国公之礼下葬。太子贪饷灾银,愧对百姓,百姓无需服丧。

此讯传入勇毅侯府时,已是二月初二。

便是勇毅侯府不在上京,阖家也并无京官,可到底也是皇亲国戚,连皇帝都顾及父子之情,辍朝了一日,宋家定然也要避讳,别说从简,连那红烛都点不得了。

“怎么也等到三月在办。”

荣华县主开了口,柳惜瑶乖顺地点头应是,坐在一旁的宋澜,却是迟迟不语。

柳惜瑶知道宋澜重诺,但事已至此,她只能认了,又在心底宽慰自己,婚事没有取缔,只是推后一月而已,她要稳住心神才是。

然她表面似极为顺从,没有任何不悦,但那落在身侧的手,却是攥得极紧。

久未言语的宋澜,慢慢将视线收回,抬眼朝荣华县主看去。

“先入族谱。”

他声音微沉,却是字字清晰。

可即便如此,还是叫荣华县主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宋澜看着她,眸光坚定,一字一句又道一遍,“母亲,儿是说,先让瑶娘入我宋氏族谱。”

此话一出,屋内瞬时又静。

柳惜瑶心头猛地一跳,不可置信地朝宋澜看去。

那上首而坐的荣华县主,缓了片刻后,才又开口道:“礼数尚未齐全,哪里就能先入族谱了?”

柳惜瑶虽是心中触动,但也深知县主所言极是,她不该也不能应允此事,然不等她开口,宋澜便先与她低声道:“你先回朝霞院,晚些我去寻你。”

他声音虽不算沉冷,但那语气明显不容置疑,上首的荣华县主,也沉了脸色。

屋内氛围愈发沉闷,柳惜瑶不敢再留,只得起身先行告退。

入夜,侯府西侧的塔楼上,阿福将今日府内事宜一一转述,尤其事关柳娘子的事,更是按照吩咐,事无巨细。

听到宋澜为了先将柳惜瑶纳入族谱之时,一直垂眼执笔写那密函的宋濯,笔尖忽地一顿,缓缓抬起眼来。

“可允了?”还是那惯有的平静语气。

“县主原是不允的,说三书虽已全,但那六礼还差迎亲,便算不得礼成,安能有入族的道理。”阿福顿了顿,又低声道,“大公子没有过多争辩,直接去了无忧堂,侯爷……侯爷允了,说……明日便可。”

阿福也在心中叹气,实在不知这二人怎就走到了这一步,明明是他家公子先与柳娘子在一处的,且早在多年前就曾出手帮拂了,怎么最后就成了大公子的人。

原本以为如此两人缘分已尽,没想到公子却又要他去盯那柳娘子,且还需日日来报,不容一处错漏。

阿福不明白如此还有何意义?

屏风那边半晌无声,阿福暗叹,又低声询问:“公子,可还要再去盯朝霞院?”

“去,为何不去呢?”宋濯唇角微弯,语气自然到仿佛只是与人寻常聊天,就好似丝毫没有觉出有任何不妥之处,反而还再一次提醒他,“盯仔细了。”

阿福怔了一下,随后立即应是,躬身退了下去。

宋濯敛眸,重新看向面前密信,他默了片刻,将那信纸于灯前点燃,扔入铜盆,取来信纸重新书写。

京中之乱,让向来多疑的皇帝更加狐疑,只一个袁秩哪里够用?

勇毅侯府这般多年不争不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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