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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眨了眨,强行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高海臻歪头看她,“我因为什么事情过来,罗小姐你应该很清楚。”

罗泽琳攥着拳头,”所以呢,你们钟家还想要对我做什么?把我赶出京都,还是送进监狱?”

话既然挑明了说,她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反正做都做了,踏出这一步她也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罗小姐,这是法治社会,您又没有犯罪我们怎么可能把您送进监狱。”

法治社会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可笑又荒诞。

“那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和您谈条件,”高海臻扶了扶眼镜,“您不是一直在等着我来找您吗?”

被她戳中了心思,罗泽琳下意识瞥开了眼神。

“你知道我要拿什么谈?”

“服务生的视频。”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没删?”

“除了这个,您还有别的筹码吗?”

也对,自己一搜集个花边新闻的记者,手上能有什么筹码。

但看高海臻这副模样显然知道她一直没有删视频,可为什么直到现在钟家才派她来找自己?

“罗小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方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视频的事,钟家的人不知道。”

“怎…”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恐怕您在京都待不到今天。另外,这次收购案的事,康利的公关部其实早在事故当天就查到了泄密来源。”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您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法院的传票准备进行一审了。”

“而您会败诉,然后背上一辈子都偿还不起的巨额赔偿金。”

她靠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神情悠然。

与罗泽琳一变再变的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丝毫不怀疑高海臻的话,这并不夸张。

越有钱的人,反而越吝啬。

她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是你帮我隐瞒下来了?”

“可以这么理解。”

“你为什么要帮我?”

高海臻松开手,摘下眼镜,拿出包里的擦镜布。

手上慢慢擦着镜片,道:“你觉得呢?我为什么会帮你一个花边新闻的小记者?而你一个花边新闻的小记者,又为什么会拿到康利的机密文件呢?”

起初罗泽琳还没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等到每一块拼图自动搜寻到自己的位置时,阴谋就像一副完整的画,清清楚楚展示在她的面前。

她猛地冲到高海臻面前,死死攥住她的手。

“你是故意的?”

从她被辞退到那个女生故意撞她留下文件,整件事情就是为她准备的一场局。

不,或许从那张邀请函出现在她视线内开始,阴谋的网就已经笼罩在她头顶。

而当自己将捡起诱饵的一瞬间,那张网就已经开始下坠。

直到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她将自己亲手捕获。

高海臻看着她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冷,她不害怕罗泽琳知晓这一切。

相反,她应该知晓这一切。

只有这样,她才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欲望。

而只有最真实的欲望,才能催动着她向前。

“罗小姐,我可没有按着你的手,把康利的新闻发出去。”说完,她不费丝毫力气就挣脱了罗泽琳的手,将擦好的眼镜重新戴了回去。

苍白的手,停在半空,似是想抓住些什么,可最终,她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想干什么?”

罗泽琳的声音带着绝望后的麻木。

“不是我要干什么,”高海臻身体前倾,凝视着她,“而是有人想给你个翻身的机会。”

“机会?”她冷笑一声,“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又一个陷阱。”

“我人已经坐在这,话也都已经说得很明白。想不想要这次机会,全凭你自己决定。”

罗泽琳盯着她看了好半晌,“谁?”

“你不用知道。”

“那我凭什么给他工作?!”

“凭你现在一无所有。”

“你别忘了,我还有视频。”

她咬着牙说。

“你觉得,你手上的视频威胁的到谁呢?”

她的无所谓,像一把火将她连日来的焦虑烧成了灰烬。烟雾飘在房间里,通过她的呼吸进入身体,呛得人喘不过气。

罗泽琳早该明白,视频发出去了,受伤的只有她自己。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怕她的威胁,唯一的筹码没有了以后,又怎么可能来和她谈条件。

她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向地面。

太阳已经落下,屋内没有一丝光照在罗泽琳惨白的脸上。

她不说话,高海臻也不着急,起身在这件狭小的屋子里转了转。

屋子的角落摆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床上铺着粉白的四件套,床头床尾放置着几个玩偶娃娃。

高海臻随手拿起一个埋在床头柜缝隙里的小熊玩偶,玩偶看着不新,塑胶眼珠上还被磨出了胶痕。

她抚摸眼珠上的胶痕,凹凸不平的手感摩挲着手指的皮肤。

小时候,她也有很多毛茸茸的玩偶,经常带到小朋友面前炫耀。

她很大方,玩偶供他们玩耍。

但她的大方,换来的是理所当然。

不给,就恶语相向,偷偷弄坏她的娃娃。

明明小小年纪,却早早学会了人性的贪婪。

就是如此,高海臻也没有收回玩偶。

而是把最漂亮的一个,送给了自己那个弄坏她娃娃的小朋友。

再往后,理所当然的对象变成了他,恶语相向的对象也变成了他。

从此她成为了一个好人,一个无私奉献的好朋友。

“你说的那个人,他能给我什么。”

罗泽琳的声音,拉回了高海臻的思绪。

“你想要什么,她就能给你什么。”

“我要钱,”过了一会,她又说,“还有地位。”

“可以。”

高海臻答应得很干脆。

“那我要做什么。”

放下玩偶,高海臻转身说:

“去收拾一下,好好吃个晚饭。”

许是多日来的等待有了结果,也许是太久没吃过一顿正经饭,这顿晚餐罗泽琳吃了三大碗。

临别前,高海臻给了她一张卡。

“里面有你的工资,以后每个月都会打到这张卡里。”

罗泽琳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那张卡,毕竟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一旦拿了就总感觉低人一头,“我需要做什么。”

“我会给你办一个小型新闻工作室和一些小公司的新闻,你利用这些新闻打响知名度,该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教你吧?”

罗泽琳虽然只入行半年,但大学学的是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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