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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桑树林,略带讽意地道:“不然你让长公主把我骗到这儿做什么?黑灯瞎火,幕天席地,方才还那样对我,不是为了野合是为了什么!”
谢君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震惊、不可置信依次在脸上浮现。
云岫杏眼上挑,“方才我说的条件你觉得如何?需要缓两日再给我答复么?”
若不是清楚眼前的人做不得假,谢君棠都快怀疑这皮囊里的芯子早换了个人,他憋着暗火道:“你是不是忘了前头朕说的话,朕是让你自行去和谢瑜安退婚。朕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指点你故意来和朕说这样的话,但以为凭着三两句狂言就想反制于朕,就大错特错了。”说着扣住他下颚,像是要生生捏碎才肯罢休。
若换做从前,云岫早已大惊失色,可现在却只因为疼痛微蹙了眉眼,随后觑准时机照着他面门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呸!好不要脸的话!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谢瑜安敢娶男妻,你却只敢偷偷摸摸,还要我去退婚,你竟连谢瑜安都不如!你们两个王八蛋!”骂完仍觉不解气,又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谢君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给打懵了,竟怔在了当场。
云岫立马泥鳅似的钻出他怀抱,站起身就跑,跑了两步又突然回头在他肩背处狠踹了两脚,谢君棠一下倒在地上,连发冠都歪了。云岫顿时觉得通体舒泰,一股恶气出了大半,随即兔子似的一溜烟跑了。
他一下跑了回去,把门关紧,又背着门听了会儿动静,许久不见异样,料想附近住着许多命妇,对方不敢堂而皇之地寻上门来,这才舒出一口气倒在了床榻上。
他望着房梁怔了片刻,脸上忽悲忽喜,隐有泪光,最后喟叹一声,闭眼睡去。
第89章 偷情
云岫是被敲门声惊醒了,他倏地坐起身,却见自己躺在屋子里,既无永安长公主也无谢君棠,可他分明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万分确定那不是梦,怎么醒来就回到了屋子里?
他百思不得其解,竟对昨夜如何摆脱谢君棠回来的细节毫无印象,又听那敲门声越发急促,只好把这事搁置一旁先去开了门。
来者是提醒他起身的宫人,云岫在他服侍下洗漱后又用了早膳,随后跟着他出了屋子去参加今日的典礼。
甫一现身,果然收获了诸多目光,各种好奇的打量或隐蔽或大胆地落在他身上,芒刺在背。云岫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些贵妇,只在宫人的引导下随着诸人去了亲蚕坛。
到了亲蚕坛下,他在宫人的引导下与宗室子们的妻室站在一块儿。
待到吉时,只听“咚咚”几下短促的鼓柷之声,随之钟罄竽笙齐奏,雅乐不绝,原先那数十道窥探打量的目光悉数消失,云岫这才敢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去观察周围。
命妇们无不按品大妆,一个个躬身敛容,肃穆端庄,偌大的广场上站着几百号人,除了鼓乐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云岫望一眼钗钿如林、礼服连绵的盛景,再低头看看自个儿身上穿的常服,不禁苦笑,暗道自己果然像是误入了鹤群的走地鸡,从里到外不引人注目才怪。
代为主持亲蚕礼的老王妃两鬓斑白,站在高坛上率领众人迎接嫘祖神位。
云岫再不敢开小差,忙跟着众人行礼迎神。
昨夜永安长公主虽别有企图,不怀好意,但她教给云岫的东西并无不妥,云岫记性不错,加之旁边有女官引导提点,倒也不曾出错。
祭祀过程格外漫长,云岫不知跟着跪了多少次,磕了多少头,待雅乐终止之时,只觉得浑身酸疼麻木,可再看那些穿着厚重礼服,头顶高冠的命妇们,虽也累得面容憔悴,可无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半分懈怠,脚下无不站得稳稳当当,就像扎了根似的。
云岫大为敬佩,也只好跟着继续忍耐。
祭祀完毕后,众人就要去观桑台附近的桑林中采摘桑叶。
昨日长公主送来的银钩落在了桑林中,云岫手中并无工具,不过即使不曾遗落他也无法使用。好在采桑前,宫人把事先备好的钩子和竹筐分发了给了众人,他才知道原来东西都是现成的,长公主那套所谓给自己送铜钩的借口,不过是欺他不知其中门道罢了。
老王妃先行采了五条桑叶,随后就坐在观桑台上命诸位命妇进林采摘。
等拿到了工具,云岫跟着宗室子的妻室们往桑林走去,途中远远地望见永安长公主被几位命妇簇拥着往另一头去,不禁庆幸可以不必和对方在同一块地方采桑,免得抬头不见低头见,处境更为尴尬。
躬桑礼本就形式重于结果,云岫依样画葫芦学着其他人的样子采了九条桑叶便停了手,然后与其他人采摘的一同献给老王妃。老王妃命蚕母将桑叶切了授与众人喂蚕。
因春蚕吐丝结茧需要时间,之后还要再行治茧礼,不过这缫丝、织布、制祭服的事项在本朝有专人负责,不必所有命妇参与,所以喂完蚕后,老王妃便按规制赐了宴,如此今年的亲蚕礼就算成了。
诸事完毕时已是傍晚,余霞散绮,落日熔金。
昨日接他来此的宦官再度出现,把他又送回了郡王府。等下了车目送那宦官离去,绷紧的心弦才彻底松弛了下来。
谢瑜安听到消息出来迎他,关切道:“一切可还顺利?”
云岫不欲让他知晓谢君棠的事,便将昨夜的事隐了去,只和他聊了些亲蚕礼上的见闻。
谢瑜安听了频频点头,高兴道:“顺利便好,我也就放心了。”转而又问他吃了没有,邀他一同去用些晚膳。
云岫现在困乏得很,只想洗个澡睡一觉,且昨夜被抽出来的伤还不知如何了,白天还时而感到火辣辣的刺痛,于是便以老王妃已赐了宴为由婉拒了。
谢瑜安笑道:“既吃过了那你先去歇着罢,晚些时候我再让人送宵……”他话音一顿,视线凝在云岫的颈侧,只见上面两条淡淡的红痕蜿蜒而下,一直没入衣衫底下,疑窦一点点在他眸底汇聚,可很快他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我再让人送些宵夜来。对了岫岫,你离开的这一天一夜之中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么?”
云岫心头一跳,瞳孔中倏忽闪过几丝心虚紧张,又强装镇定地道:“没……没有……”他目光躲闪,似有隐情,“你怎么……这样……这样问……”
谢瑜安笑了笑,面上瞧不出半分异常,嘴上仍就关怀备至,“我见你憔悴了不少,怕你累坏了身子,若有不适可要告诉我,我好立即去请大夫。”
云岫心间微暖,不疑有他,又同他含糊了几句就回了自个儿院子。
松萝张罗好了浴桶、热水、澡豆等物供他洗浴,待人全部退下后,云岫这才脱了衣裳对着镜子查看身上的痕迹。
一看之下顿时头皮发麻,只见镜中的自己浑身惨不忍睹,那些被桑枝抽出来的痕迹有的淡了稍许,但更多的却已从红痕变作